昨日光彩，今天都能夠摧枯拉朽地消滅。

他壓低聲音，問道：“jiejie怎么看這次順位發(fā)表？”

那頭的女聲冷漠回答：“之后的排名會有劇烈的變動，娛樂公司們是決不允許有這么多個人練習(xí)生躋身高位圈的。你說的那些人——無論是唐之陽，還是于斐，”楚湘東的眉頭一皺，陰暗之中表情模糊，“他們之中只能出道一個人?！?/br>
“WMC也只能出道一個人，小公司甚至爭取不到出道位的鏡頭，所以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萬幸和樂時。至于周望嶼身后的3M，那是無法撼動的巨頭，希望你和他打好關(guān)系。至于江河身后的鳳凰娛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必多作理會，但請你不要得罪他們。”

“之后的位置測評舞臺是什么，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但不能全部透露。Vocal位可以選貝錦老師的，畢竟是我們公司的人，對你也會特別優(yōu)待。你在上一個公演舞臺里已經(jīng)不是C了，這一次必須要拿到ter?！?/br>
楚湘東在黑暗里跺了跺腳，又小聲說：“我要看組里有誰……”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欲言又止：“不……我……”

女聲毫不留情，帶著戲謔嘲諷的意味：“于斐走后，無論是創(chuàng)作力還是歌唱的實力，你在HP的同年練習(xí)生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當(dāng)初上，也是你信心滿滿地毛遂自薦。怎么，才過了不到一半的賽程，就開始心里打鼓了？”

楚湘東果然被來自公司內(nèi)部的嘲諷一激，當(dāng)即說道：“我會拿到的ter的，jiejie放心?！?/br>
女人笑了一聲：“期待你的表現(xiàn)。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楚湘東趕緊抓住這寶貴的一點時間，問道：“于斐下一輪可以淘汰嗎？”

“風(fēng)向不變的話，可以?！?/br>
得到了篤定的回答，楚湘東緊繃的弦終于放松了，仿佛聽到了莫大的喜訊，他壓抑著心中的幸災(zāi)樂禍，從HP凈身出戶的他，一無所有的他，用什么來對抗粉絲的流失和下降的名次，曾經(jīng)替他撐腰的闞前輩，也宣布終止活動——果然他就是災(zāi)星，和他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得不到好的下場。

楚湘東禮貌恭敬地回復(fù)一句“謝謝jiejie，晚安好夢”后，陰影里亮出小小一方冷光，他熟稔得撥打一個號碼，第一次沒有打通，他的鞋尖不耐煩地敲擊著地板，第二次的等待聲已經(jīng)讓他煩不勝煩，在無人接聽的邊緣試探幾次后，那頭傳來了嘈雜的音樂聲，與運動鞋摩擦地面的尖銳撕扯聲。

模模糊糊的人聲響起來：“我接個電話。”

“你怎么現(xiàn)在才接？”

那頭的聲音十分抱歉：“楚哥，在練習(xí)。明天月評?！?/br>
楚湘東的聲音帶著粗暴的不耐，單刀直入地問道：“上次叫你去做的那件事，做了沒？”

“你說那個音源母帶？公司的錄音室沒有痕跡，除了你拿走的那一段，我都刪干凈了?！?/br>
楚湘東點點頭，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我替于斐謝謝你了?！?/br>
那邊似乎有人叫了一聲，那名練習(xí)生響亮地回答一聲：“張哥，我馬上回，下樓買個水?！彪S即緊張地壓低聲音：“張嵐叫我了，還有事嗎？”

“沒了?！?/br>
那頭小心翼翼里帶些諂媚討好：“那月評的事情……”

楚湘東不屑一笑：“你放心吧?！?/br>
感激涕零：“謝謝哥?！?/br>
“掛了?！?/br>
楚湘東刪除通話記錄，又在微博的超話廣場上逛了一圈，相比上一次量更多，話題下的轉(zhuǎn)發(fā)也生機勃勃，他仍然熱度不減。他喃喃自語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能出道的?！?/br>
他的票數(shù)和前幾名的差距不大，只要后期虐一波粉，再炸出幾個正面話題，就一定可以高位出道。他受夠了處處被人打壓轄制的感覺，無論做什么事情，他都要出道。虧得是這樣的公司，眼前的阻礙慢慢變少，前路似乎一片坦蕩。

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就像一筆被永久刪除的數(shù)據(jù)，永遠埋沒在黑夜中最好。走到現(xiàn)在，他早就明白這個圈子骯臟得簡直容不下夢想發(fā)出半點光芒，要留到最后，只好不擇手段。

他是被逼的、他是被逼的，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

楚湘東在心中為自己的不公抗訴，將手機隨手扔在便利店旁的垃圾桶蓋上，雙手插在褲兜里，邁著輕快悠閑的腳步，向集訓(xùn)地走去。

無論如何，他的未來，一片光明。

作者有話說：

謝謝觀看！我寫了二十萬字他們這才純情啵嘴（親媽按頭）。那個雙馬尾妹不知道有沒人認出來，就是之前送刀片那位。東東開始立fg了嘻嘻。

第43章選擇

順位淘汰之后，集訓(xùn)地少了五十名練習(xí)生，一半的床位空了出來，往常在樓道嬉笑打鬧的少年也明顯少了許多，休息時間聽到的吉他聲與哼唱聲，也漸漸蕭條寂寥。分班的教室閉門裝修，位置測評提上日程。

盛夏的雨水多如繁星，樂時在一次晚歸的大雨里碰見渾身濕透，卻還挑著水坑跳的于斐，那次昏暗練習(xí)室里的親密接觸之后，他們?nèi)耘f是各做各的平淡如水，偶爾周望嶼來找唐之陽開小灶，他們會在喝水的空隙對視一眼，于斐明亮飛揚的笑讓他移過眼，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向上翹。

不是不想念，只是之前習(xí)慣了壓抑與含蓄，害怕激越熾熱的感情再次產(chǎn)生灼燒的傷口，但忽近忽遠的接觸只是爆發(fā)前的鋪墊。樂時怎么也想不到他這樣的年紀(jì)了，還會被一個人扯著手，在大雨里朝著遠處樓房的燈光奔跑。鞋子揚起的水花伴隨著對方爽快釋然的大叫，樂時在跑得呼吸不勻、岔氣咳嗽的時候，憤怒地說了句最中氣十足的“你瘋了”。

宿舍里沒人，多半是被暴雨困在了練習(xí)用的教學(xué)樓內(nèi)。他明明前腳剛剛和于斐分開，后腳人就濕濕嗒嗒地跟進來，像掉進水里的一只大金毛，樂時把他堵在門檻外，微微抬起頭，眼神冷冷淡淡的：“？”

于斐眨眨濕潤的眼睛，渾身的水綴連不斷地啪嗒掉落，一些順著發(fā)梢尖尖甩在樂時臉上，樂時頗為嫌棄地后退一步，于斐的表情十分可憐，語氣也軟軟綿綿：“我不想回宿舍。我們宿舍就楚湘東一個人，我去了估計又得陰陽怪氣，互損半天?！?/br>
樂時一雙冷眼和他對視半分鐘，從他透濕得沾了滿臉的細碎頭發(fā)，到緊貼胸腹的練習(xí)衫，劇烈起伏、精力過剩的呼吸而極其用力地勾勒肌rou的線條，樂時后退一步，肩膀一欠，將他讓進去了，一邊提醒：“門關(guān)好，鞋子放玄關(guān)，站著別動?！?/br>
于斐剛要為自己的從心所欲展顏一笑，一張毛巾橫空摔在他的臉上，他撲撲騰騰地揉著頭發(fā)接過，又一件黑色的T恤不耐煩地呈拋物線甩過來，他把毛巾掛在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