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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最好的練習生作為ter位。于斐與楚湘東都師出貝錦門下,每個演藝公司的指導與偏好不同,比之3M對于演唱人格這一玄學概念的信奉,與對科學唱法幾乎嚴苛的規(guī)定,在聲樂方面,以偏向搖滾風格起興的HP,顯得更加自由散漫。楚湘東的高音輕松圓渾,感情充沛,雖然沒有進行降調處理而多用混聲,但與真音過度柔和平滑,加上個人理解的轉音恰到好處,十分還原原曲清澈明亮,帶有悸動的遺憾之情的曲風?!把┌?,雪啊”四個字的收稍,也是全句最高音,他換了假聲,樂時看見于斐的眉頭顯見地一蹙,隨后不著痕跡地一舒。于斐看一眼樂時,四目相對而又轉瞬錯開的目光,對方明明沒有把視線放在楚湘東身上,總是暗暗地觀察他,樂時甚至不知道他的在意幾乎是習慣性地無意流露,在于斐眼中,他的回避甚至有點兒欲蓋彌彰。于斐看著手里的歌詞,貝錦的歌他早已熟稔于心,但這一次與之前的所有月評考核都不一樣,在一向自信的聲樂方面,他對自己沒有懷疑,卻對老師心懷愧疚。那滿紙的白字黑字,是貝錦年輕時的迷茫不安,沉重地壓抑在他的心頭。伴奏響起來的時候,他打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寒噤,有了半個拍子的分神。起音有些緊,混進樂句的鼻音也略重,沒有降過調的伴奏拖著聲氣向上走,是需要調整的前兆,他感到不適地微微瞇起眼,捏了捏微潮的手心,撕裂的高音像是一個破裂的氣球,因由破裂而涌出的,卻是五彩斑斕的情緒。組員與拍攝人員都一驚,像是壓抑在古老石板下的暗潮終于爆發(fā),如履薄冰的人終于跌入深淵。這位擲下冠冕的練習生,并沒有這樣怯懦卑微。蘇喬稀稀落落地鼓了鼓掌,脫口的評價十分直率:“可惜前半段有點兒瑕疵。”于斐把歌詞折了幾折,頗為失落地咬咬下唇,說:“不好意思。”楚湘東也加入了鼓掌的隊伍,動作豪爽不吝,贊嘆更像誠心誠意:“唱得很好!”“小時,江老師,你們也來試試。”稱呼過于親切熱絡,樂時的心里一緊,于斐那兒啪一下險些把鼠標擲掉了。蘇喬莫名地看了眼楚湘東,緩慢地歪了歪頭,顯然對這一徹底無視滿臉問號。江河知道樂時的性格,趕緊拍拍手打圓場:“我先來吧?!?/br>江河的歌聲溫柔細膩,是使人如沐春風的類型,沒有強烈的個人風格,卻是大眾最容易接受的唱法,最高音的倆字沒唱上去,他也無所謂地聳聳肩,收尾含蓄而雋永,唱得情感深刻而余音綿長,于斐似笑非笑地轉過臉,把人嚇了一跳,卻聽見他咬牙切齒說:“我覺得最后一句江河練習生唱得很好……”江河:“謝謝?!薄赡氵@笑像是要吃了我。樂時咳嗽兩聲,于斐恍然醒神地一眨眼睛,曉得要到他了,挪了兩下音軌光標的起始鍵位,有點兒手忙腳亂,半天沒有扯到相應的副歌部分,于斐點擊播放,在椅子上轉過身,雙手交疊在椅背頂,專注而鼓勵地看著樂時,樂時專注地盯著手上的白紙,似乎有些緊張,他的手腕微微發(fā)著抖。……別緊張,別緊張。于斐深深吸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比對方還要緊張,他從沒覺得這樣擔憂,似乎每一個細胞都緊緊皺蹙起來,連呼吸都謹小慎微。心中暗自打著節(jié)拍,默默地跟著旋律推進歌詞。他很喜歡樂時的聲音,他的語氣常常是冷淡的,聲音帶點兒冷硬,但十分清朗。他曾經打趣地用過十分古怪的形容,好像是冰鎮(zhèn)過的西瓜,溫度是冷冷冰冰,切開卻是清爽甘甜的紅色瓜瓤。那會兒樂時難得地被他逗笑了,十分認真地回應他:“我沒有你這么多想法。你的聲音就是你的聲音,我一聽到就覺得開心。”盡管貝錦總不將樂時的歌放在眼里,但起始的唱句十分清亮,蘇喬和江河也都愣了一下,不僅是因為音色的漂亮,還有因為伴奏而抬高的起音。于斐臉色微微一沉,楚湘東一開始的提議就是一個排除萬難的圈套。在“我對每一個人致歉”的唱句里,聲音出現(xiàn)瑕疵,如同一展易碎透明的薄紗,發(fā)出了刺耳的裂帛之音,是實實在在的破音,樂時的眼珠動了一下,旋即垂下了臉,伴奏沒有令人難堪地接著往下走,于斐回身點了停止,說:“音域不太適合,之后會降調的,再多多練習就沒有問題了?!?/br>楚湘東見縫插針:“沒事沒事,是我選的段落不太對。到明天還有時間,互相幫幫忙,是能練好的?!彼粗鴺窌r,又頗善解人意地補上了一句:“小時,你不會介意吧?我在這里和你先道個歉?!?/br>樂時的聲音沒有太大波瀾:“沒事?!?/br>楚湘東抱歉地笑笑,可他知道,第二回合,他也贏了。他不僅得到勝利,還使曾經在他的臉上張牙舞爪的人,嘗到了當年他受到屈辱,吞聲忍氣的感覺。最后的ter像是眾望所歸,所有人一致選擇了沒有太大失誤的楚湘東,編曲的部分由消化歌曲比較快的蘇喬與江河初步決定,DEMO制作得很快,在原本偏向于抒情傷感的曲子里,加入了R&B的元素,為了加強寒冷空靈的氛圍感,使其符合團隊演唱的要求,在副歌部分加入了大量的和聲。曲子由舊翻新,ter所占歌詞的比重極大,林林總總分配下來,三分二十秒的歌曲里,樂時只拿到了兩句個人歌詞,算上副歌的合音,大約只有二十秒左右的Part,得知這個消息的他并沒有太大的感情起伏,只是用熒光筆劃上自己需要演唱的歌詞,在練歌房的角落跟著新編的小樣練唱。編曲概念初步完成之后,已經是后半夜的時間。饒是緊張如組,也支撐不住熬夜的精力消耗,前前后后回了宿舍,于斐想和樂時一起回去,但果然遭到拒絕。他想著到附近便利店去買點東西,至少墊墊通宵的肚子,卻看見了同樣在便利店里購物的江河與楚湘東。于斐看著他們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么,心中警覺地一頓。腕表上的指針指在凌晨四點三十五,店內的人很少,進門有鈴聲提示,于斐壓低黑色鴨舌帽的帽檐,停在了便利店外的死角處。江河和楚湘東,就像鳳凰傳媒與HP娛樂一樣的關系,無論本人意愿如何,相互依附、相互幫助,都是從上至下的表現(xiàn)。節(jié)目遠遠沒有宣傳中的那樣公允,世上本沒有絕對的事情,NBS做到的,也僅僅是相對而言。于斐越是看得通透,就越是感悟到自己力量的渺小。“這不是于隊嗎?”于斐抬眼一看,楚湘東和江河似乎已經談完了,楚湘東站在他的面前,剝去攝像機注目的外殼后,楚湘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