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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好好思考,我把我認(rèn)為最適合你們的東西都分配好了,如果需要修改,我們可以討論。”江河往他的后背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沉沉悶悶一聲響,蘇喬迷惑地望向前隊長,江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的視線在蘇喬的臉上、他手中的歌詞上,以及放在地面的筆記本電腦游移一陣,終于輕嘆一聲,說:“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出道了?!?/br>“當(dāng)然想啊?!碧K喬脫口而出,他頓了一陣,眼底明亮,蘇喬慢慢道:“但我更想好好唱歌。我們也都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敢說那些話,才聚在一起的吧?!?/br>于斐看著蘇喬的面容,平日里他在鏡頭前總是不大起眼,在一眾帥氣年輕的練習(xí)生里,他也不算容貌出眾,只有需要吐槽的時候會冒出一兩個名言警句,節(jié)目播出始,他尚能夠靠著一兩個記憶點得到人氣,但楚湘東的事情之后,能夠支持他在上位圈立足的基石分崩離析,人氣虛無縹緲,來得快,去得也快。而在眼前的最后機會,就是這場公演的舞臺。此時離約定的彩排時間,已經(jīng)不到一個周。貝錦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只是她很難在江河與于斐身上挑出刺來,一個舞臺經(jīng)歷頗豐,一個實力技術(shù)過硬,于是貝錦挑剔的眼神多落在樂時和蘇喬身上,點評的話語足稱毫不留情的尖酸刻薄。這些話在最后一次考察中尤為刺耳。貝錦今天沒有盤發(fā),只是斜分一道銳利的劉海,長發(fā)披散,她照著樂時的唱段彈了一遍,強調(diào):“發(fā)音的時候要有厚度,我上課的時候沒有一次是不強調(diào)發(fā)聲方式的,單薄的聲音無論是唱句,還是合音,都會讓人覺得刺耳和突兀。”她一頓,看著認(rèn)真傾聽的樂時,看著他馴順柔和的表情,她沒再發(fā)出奚落一般的點評,只是說:“其他人可以走了,樂時再來一次吧。”聲樂教室里單調(diào)的琴音,一直從午后延續(xù)到了黃昏。“傾聽歌曲的旋律,感受歌詞的感情,思考演出的意義。有些東西不是重復(fù)和練習(xí)能夠達(dá)到的,”貝錦在總結(jié)的時候這樣說,“怎樣的音域是有效的,你達(dá)到的音高,唱出的音準(zhǔn),真的是帶著情感的嗎?”“老師,很抱歉。”樂時的聲音顯然有些發(fā)啞,一句話說得吃力艱難,那是嗓音疲勞的征兆,貝錦對此早有察覺,原本還想糾正他幾個細(xì)微的失誤,但看著站在面前低著頭,手指捏在一處,時時不安地絞動的練習(xí)生,她不再說話,臉色仍舊覆著一層冰霜。“對于以前在HP上課的那些事,我也真的感到抱歉,是我態(tài)度不夠端正?!睒窌r朝貝錦深深鞠了一躬,他是真心實意地抱歉,向下的視線只看得見她擱在黑白琴鍵上的一雙白瑩瑩的手,細(xì)長、分明,但彈動時卻十分有力。貝錦靜了許久,冷冷淡淡的聲音里聽不出太多起伏:“你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br>“我只是……很愧疚?!睒窌r直起身,對上貝錦平靜無瀾的眼睛,女人保養(yǎng)得宜的眼角有細(xì)細(xì)的皺紋,似乎因為夕照的光線暗沉,又似乎由于半天的勞累,她的皮膚顯出一層發(fā)暗的黃色,顯出一種富有氣韻的疲倦。貝錦揉了揉太陽xue,眉尖微蹙,“我沒有因為你過去和于斐一起逃課的時候針對你,教的學(xué)生這么多,我沒有為你們負(fù)責(zé)的必要。我覺得好,沒有問題,那我無話可說,我覺得不好,還有可進(jìn)步之處,那我就會指出來。我認(rèn)為你離出道的水平還很有距離,至于要不要改,那是你的事?!?/br>“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不如好好練習(xí),好的舞臺比一百句抱歉都要有力。”貝錦冷冷與他對視一眼,按斷了電子琴的開關(guān),她將手邊的資料板收進(jìn)手袋里,站起了身,捋平黑色長裙上的褶皺,說:“希望能在彩排的時候看到你的進(jìn)步?!?/br>樂時本來打算再去練習(xí)室待一陣,離開時卻在走廊的轉(zhuǎn)角遇見了唐之陽,似乎剛剛結(jié)束隔壁練舞室的練習(xí),他的手上掂著兩個大容量的水杯,看到樂時,就向他擺了擺手,將手中沉甸甸的杯子遞了過去。“謝謝。”唐之陽的眉頭微微一動,問:“嗓子不舒服?”他似乎知道樂時接下來的去處,搖了搖頭,神情十分柔和:“歇會兒吧,和我一起去吃晚飯,再在四處走一走。聲帶疲勞和體力不支不一樣,需要時間的周期休息?!?/br>也未等樂時反駁,對方行動大于話語,將他的肩膀一勾,樂時嗅見一股淡淡的香皂氣味,他們也不是沒有滿身大汗地接近過,但唐之陽似乎總會把自己最干凈整潔的一面展露人前,開初他以為這是唐之陽在鏡頭前的人設(shè),后來才發(fā)現(xiàn),運動量大的時候他對于個人衛(wèi)生的清潔簡直就是見縫插針。“你剛剛從宿舍回來?”樂時沒有拒絕,見唐之陽微笑地不說話,只好順著肩頭那點兒不疾不徐的推力,一路出了教學(xué)樓去。遠(yuǎn)方絢爛的晚霞漸而化入淡紫色的薄暮中,在高樓與樹梢掩映交叉的地方,妍麗奪目的橘色余火仍在靜靜燃燒,一兩點鴉青色的鳥影,帶著夢影一般的金色的輪廓,隱入一縷一縷的絳紫色云痕去。于一片溫柔的霞光里,連空氣里的燠熱也帶著濡濕的、沉默的流動感覺。樂時的那只杯子里裝著溫?zé)岬牟杷?,回甘的藥氣似乎有某種清熱解毒的功能,行道上零零散散地也走著一些飯后散步的練習(xí)生,那些隱隱約約的說笑,無非是練習(xí)的進(jìn)度、出道的展望,還有疲憊的嘆息。樂時的心底始終有一個結(jié),來自一直以來對他給予否認(rèn)的貝錦,對于這件事情,他既覺得無能為力,又有種走投無路的絕望感覺。遭到否定的感覺是熟悉且令人恐慌的,在被懷疑的同時也在懷疑自己——他的心里沒有底。唐之陽問道:“最近的練習(xí)還好嗎?不在一個組里,也沒什么交流的機會。”“還行。”樂時點點頭,答案有些曖昧含混。天漸漸暗淡下來,黑色樹影的輪廓更加幽深,燈光亮起前的一片暮色里,所有人的面影都顯得模糊不清,樂時嘆了口氣,眼角微微地跳動起來,他稍稍一按,摸到了那一道略顯突起的,細(xì)細(xì)的劃傷瘢痕。“哥?!彼÷暫魡玖艘痪?,在模糊的陰影里,有柔和耐心的目光望向他,那帶著熱度的視線仿佛在鼓勵他將心中的苦悶娓娓道來,樂時低下頭,看著夜色與樹影交融,成為一片可供藏身的陰暗,他輕輕吸進(jìn)一口氣,問道:“你有沒有遇過這樣一件事,是無論怎么做,都做不好的……”“有啊。”唐之陽的回答干脆,“跳舞?!?/br>樂時因為驚訝停下腳步,“但哥跳得很好?!?/br>“我曾經(jīng)非常、非常厭惡舞蹈這件事,”唐之陽的聲音平靜,帶著敘述回憶者特有的懷念的笑意,他的影子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