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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嘴唇已經(jīng)一點顏色也沒有。這時闞君桓的父母過來了,金瑜趕緊轉(zhuǎn)身去接待,又見唐之陽把具體的情況簡單復(fù)述一遍,闞君桓的母親當(dāng)即就腿一軟,于斐見狀,過來扶她。簽字,醫(yī)生同樣數(shù)個電話催促,要求監(jiān)護(hù)室趕緊騰出床位,因為呼吸越來越差。開無數(shù)的單子,來來往往地繳費,金瑜安慰著哭泣的女眷,樂時陪著唐之陽拿各種各樣的材料,于斐則和闞君桓的父親簡單說著出事的情況,在急救室外一直等候。唐之陽只有轉(zhuǎn)移到ICU的時候短暫地崩潰過,就因為他多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看見那張他熟悉的臉面,在不久前還微微笑著的人,身上插滿維持生命體征的管子,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和可怕。唐之陽心如刀割,他感到疼痛,無孔不入的疼痛,在這個時候才活了一般咬噬自己的全身。他差點站不穩(wěn),樂時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唐之陽眨眨眼,知道自己應(yīng)該堅強。“……我沒事?!?/br>他說,聲音發(fā)啞,字里好像帶著撕裂的血氣。ICU的家屬休息室里,疲憊的人不止他們一個,大都沉默著。唐之陽坐了一陣,離開了等待室。樂時看著他的背影,對于斐說了一聲:“我去看看哥。有點擔(dān)心。”于斐拍拍他的手臂,又虛虛地安慰地?fù)Я艘幌聵窌r的肩膀:“去吧?!?/br>于斐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闞君桓了,怎樣都沒曾想過,再見會是這樣的狀況。他到現(xiàn)在依舊毫無實感。于斐隱約會知曉他的不快樂,闞君桓表面上是如此樂觀溫柔,可他寫出來的歌卻毫無積極向上的感覺,那些過于憂傷的歌謠,悲切低小的哼唱,或許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求救,而自己竟然毫無發(fā)覺,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感。于斐深深嘆出一口氣,將頭埋進(jìn)臂彎里,讓攏過來的黑暗安慰自己震動的情緒。躲在黑暗里的手機屏幕一亮,是張嵐。“樂時不回我的電話。前輩的事情你知道沒?”于斐使勁按了按太陽xue,回復(fù):“我在醫(yī)院。”“怎么樣了?”“在ICU?!?/br>張嵐沒再回,于斐想了想,又回:“你別過來。都是記者。”“當(dāng)然了。我不蠢?!?/br>靜了許久,張嵐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的狀態(tài),可最后卻只擠出了幾個干巴巴的黑字。“你說他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說了要去我們第一個打歌舞臺當(dāng)MC,現(xiàn)在怎么就說謊了呢?”于斐抬頭看著白色的日光燈,深深吸了一口氣,闞君桓的父親坐在他的身邊,沉默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唐之陽坐在等待室外的階梯上,坐一陣,又看一會兒手機,發(fā)現(xiàn)只過了兩分鐘,可于他而言,已經(jīng)像過了兩個世紀(jì)。他揉了揉太陽xue,又把手掌蓋在眉骨上,無意識地揉搓著。唐之陽又打開手機,看著微博上的熱搜,果然是闞君桓在搶救的消息。他突然覺得極度的疲憊,他清楚明天自己還要回場地集訓(xùn),第三輪淘汰就要開始了,他麻木著翻到現(xiàn)在的實時排名,看見樂時回了出道位的榜,而他在第一名。私信界面里有為他加油鼓勁的人,語言小心又誠摯。他沒有力氣回復(fù),內(nèi)容過眼就忘得十之**,他的注意力無法轉(zhuǎn)移。滿心、滿眼、滿世界,都是闞君桓的樣子,氣管插管連著呼吸機,身上的血被粗針抽出來,將一氧化碳凈化之后再輸入。他就安安靜靜躺在那些儀器中間,據(jù)說救回來的時候吐過血的。醫(yī)生對唐之陽說,再晚半小時,人一定就撐不住——闞君桓他早就算好,算好他帶著花來到自己的家里時,唐之陽只能為他獻(xiàn)上最后的花束,成為第一個追悼的人。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邊有了動靜,樂時將一瓶水遞到了他的手邊,說:“喝一點。”唐之陽沒接,樂時又說:“你不喝撐不住。”唐之陽接過水瓶,仰起脖頸喝了一大口,水是冰的,使他的后槽牙微微發(fā)酸。“他可真是蓄謀已久啊?!碧浦柡鋈徽f,“把于斐送出了公司,看著團里的老幺出了solo,陪張嵐去看一次音樂節(jié),把貓送到了咖啡館,最后一次見面,給我送了一束花。做了這么多出格的事情。那時候我真的相信他其實已經(jīng)好了,就算稍微想一想我——”唐之陽的聲音哽住了,“想想父母,還有金瑜jiejie。我總覺得他會好起來的。但到頭來,最不了解他的人其實是我?!?/br>“一直以來,是不是讓他感到疲憊和困擾了,沒能發(fā)覺那一切,都是我的錯?!?/br>唐之陽的身體發(fā)起冷顫來,“原來他把一切事情都一項一項劃掉了,最后要做的事情是離開?!?/br>“我覺得我是愛他的,但卻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的痛苦……最后什么都沒能做到——”沒有讓他繼續(xù)說下去,在淺淡的黑暗里,樂時探身抱住了他,有力的手臂環(huán)繞著他的肩膀,唐之陽的聲音停了,沉默許久,他支撐一天的心防終于潰不成軍。冰涼的走廊上倒映著紅色的時間燈牌,秒數(shù)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生命隨著時間流逝。空氣里彌漫著清潔而凜冽的消毒水氣息,唐之陽擱下手里的瓶子,身體僵硬很久。他感到樂時的手在輕輕拍打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沉柔而安慰。唐之陽深吸一口氣,將臉埋進(jìn)樂時的肩窩里,雙手攀著對方的肩胛,他顫抖著,胸口與腰腹劇烈地起伏收縮,呼吸破碎而凌亂。唐之陽弓起后背,收緊了手指,發(fā)出沉悶而破碎的哭聲。作者有話說:這兩章寫得我有點ptsd。謝謝觀閱!這段之后一定就沒刀了(嘆氣)。第95章蝴蝶振翅那一夜過得實在太漫長,向節(jié)目監(jiān)督說明情況之后,他們被允許在次日回到集訓(xùn)地。第三輪淘汰就要開始了,然而在醫(yī)院里等待的三個人卻沒有太大的實感,親屬、經(jīng)紀(jì)人、公司代表到達(dá)現(xiàn)場以后,他們一下子閑了時間,卻因此尤其地空茫無措。白桃也在,簡單地陪了闞君桓的母親一陣,金瑜接了后半夜的班,白桃于是到等待室的角落,坐在樂時身邊。她的眼睛雖然紅腫,聲氣也很郁悶,可在干凈清潔的室內(nèi),她并沒有掉眼淚。只是與很多人一樣,她沉默地坐著,茫然地點亮手機,又匆匆熄滅屏幕。四五點的時候,窗外淅淅瀝瀝又在落雨,聲音不大不小,冰冰冷冷地響。樂時揉了一下眉骨,于斐坐在他的身邊,手掌無意識地攏著樂時的手背,大拇指在他的關(guān)節(jié)上輕輕地摩挲,像個無聲的慰藉。白桃用手指草草梳了梳蓬亂的頭發(fā),打開手機,消息堆積成山,微博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