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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劍出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的長春峰。

人事變遷,唯有風(fēng)雪茫茫,山巒如舊,不廢江河萬古流。

執(zhí)事長見他不言不語,回頭寬慰道:“別怕,孩子。宗門對你寄予厚望,掌門特意請來高人為你起卦,你以后走上修行之路,大可遵照卜辭趨吉避兇,這是好事?!?/br>
霽霄點頭,原來是他師兄到了。

難怪要乘飛劍。他望向遠(yuǎn)處,云海中,朱紅巨船如一輪紅日,若隱若現(xiàn)。

這艘云船平時泊在天湖之中,此時正懸停在寒山主峰上空。

云船遮天蔽日,使寒山正殿與殿前廣場,籠罩在濃重陰影下。

有客遠(yuǎn)來,飛行法器懸空不落,本是不敬。

但來客是霽霄真人同門師兄,那便是情有可原。

肖停云上山之后,掌門見微真人召眾峰主議事。

“先天劍靈之體降世,你們怎么看?”

紫煙峰主說:“我覺得這事不對勁,直覺?!?/br>
不是女人的直覺,修行者的直覺,是指冥冥之中,對天地氣機(jī)的微妙感應(yīng)。

流嵐峰主問:“你說他身上有鬼,是別派jian細(xì)?”

“我可沒這么說。只是霽霄隕落不久,瀚海秘境大比將至,盯著寒山的人太多。這種特殊時期,謹(jǐn)慎為妙吧?!?/br>
掌門真人沉吟道:“他上山時,我站在云上看他許久,沒有異樣?!?/br>
重璧峰主道:“想想辦法嘛,既然我們看不透他,不如找個人來看。”

要論推演卜算、觀氣識人的本事,當(dāng)數(shù)霧隱觀觀主最強(qiáng),可霧隱觀素來與明月湖關(guān)系親近。

與寒山交好、又精通觀氣術(shù)的‘高人’,自然是南海上空,云霧深處,那位天湖大境之主。

境主名叫胡肆,曾立誓此生再不踏入寒山半步。

這誓言當(dāng)真厲害。霽霄隕落后,人界各宗門齊聚寒山祠堂祭拜,唯獨他沒有來。

今日應(yīng)掌門之約,云船懸而不落,確實不算‘踏入寒山’。

胡肆并沒有與寒山?jīng)Q裂,只是與他師伯,寒山如今輩分最高者,太上長老決裂了。

太上長老今年五百六十歲。有的人上了年紀(jì),越活越通達(dá)睿智;有的人相反,不cao心點年輕人的私事,就好像失去一項生活樂趣。放在凡塵俗世,便是催促隔壁家孩子嫁娶的老大爺。

霽霄合籍時,太上長老叫來掌門真人聽訓(xùn):“霽霄自幼一心向道,誰知竟沾染上紅塵俗事,否則有望更進(jìn)一步,成為此界第一飛升者?!?/br>
明為貶斥孟雪里‘俗’,話外之意,好像霽霄已經(jīng)注定無法飛升了。但霽霄修為已略高于他,這些話他不會當(dāng)著霽霄的面說。

百余年前,胡肆可沒有這般好運。

他不練劍,只沉浸于煉丹、煉器、推演觀氣等等修行雜學(xué)。他證道那日,寒山?jīng)]有劍影,唯有滿天絢爛紅霞,如丹爐之火。

太上長老伴著云霞而來,當(dāng)面斥責(zé)他:“進(jìn)境迅速又如何?我寒山以劍立派,你不用劍,便不配為寒山弟子。你師父若還活著,得知今日,一定后悔當(dāng)年收你入門!”

彼時胡肆年輕氣盛,性格乖張叛逆,當(dāng)即立下重誓,負(fù)氣而走。待霽霄除魔歸來,大局已定。

胡肆離開寒山之后,愈發(fā)胡作非為、肆無忌憚。有段時間甚至改修‘風(fēng)月道’,在天湖大境豢養(yǎng)眾多貌美男女,日夜笙歌。

他雖離經(jīng)叛道,卻境界高妙,不問人間權(quán)欲是非。許多人還要向他求丹藥、求法器,因此天湖大境長盛不衰。

執(zhí)事長駕馭飛劍靠近云船,便有一群嬌美侍女前來接引。

朱紅寶船如日,飄飛彩裙如霞,可謂良辰美景。霽霄想起師兄的做派,卻略覺頭疼。

他隨侍女上船,在底層船艙沐浴焚香后,換上嶄新錦袍。又有新的美婢接他登樓,他們來到云船頂層,而后赤足走在竹席上,繞過一扇扇墨色帷屏。

這是一間廣闊靜室,接引婢女垂頭不語,寂靜中,只有長裙掃過竹席的微弱聲響。

走到內(nèi)室,兩扇格柵門在他面前向兩側(cè)移開。

掌門與各峰主盤腿坐在白色錦墊上,每人身前是一方矮幾,有美婢服侍他們用茶點。

可大家面色不虞,明顯不習(xí)慣這里的招待。

客席之前,還有一張錦墊空置。

再往前,一簾鮫紗,隔開主客。

紗幔后隱隱透出一道人影,那人端坐著,姿態(tài)甚莊重。

與他姿態(tài)截然不同的,是他散發(fā)披滿肩背,外袍松垮,赤|裸胸膛的打扮。

他對肖停云道:“坐?!?/br>
霽霄依言,隔著輕紗,坐在他對面。

只看一眼,便知一人命數(shù),那不是修行者,是神仙。修士觀氣,需溝通天地,細(xì)細(xì)推算。

時間漸漸流逝,香爐熄了又燃,東方天空泛白,境主紋絲不動。

對面是天湖大境之主的審視,背后是數(shù)道目光的打量。霽霄同樣不動。

就在脾氣最暴躁的岳闕峰主,已深覺不耐時,境主抬手。

兩位美婢拂開鮫紗,露出他皎若明月的面容。

胡肆終于啟唇,吐出兩個字:“師弟?!?/br>
話音落下,眾峰主面色驚變,豁然起身。桌案傾倒,杯盞灑落。

掌門見微真人目光如電,直直看向肖停云。

霽霄只是劍眉微挑,顯出淡淡疑惑。

境主繼續(xù)道:“師弟,宗門今朝得此良才,使你后繼有人,你若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眾峰主無語凝噎。

境主轉(zhuǎn)向掌門真人:“此子要成大道,還有一項禁忌。”

“是何禁忌?”

境主又吐出兩個字:“避雪?!?/br>
流嵐峰主不服:“我等劍修,一劍當(dāng)前,諸邪辟易,百無禁忌!避什么避?”

重璧峰主皺眉:“寒山到處都是雪,他能避去哪里?一輩子待在山腳下論法堂?”

紫煙峰主搖著團(tuán)扇道:“不如讓他拜我為師,修習(xí)雷火真劍,以后紫火護(hù)身,保他片雪不沾!”

眾峰主爭執(zhí)不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不是一兩千字的卷了!

好長好大的卷!~

☆、第18章

掌門真人道:“請境主再說的明白些。”

胡肆笑了笑:“不懂?那便順其自然?!?/br>
此時天色未明,菱花窗外透進(jìn)冰藍(lán)色的暗光,燈燭與香爐的青煙在室內(nèi)浮動。

他走向靜坐的削瘦少年,居高臨下端詳對方面容:

“寒山住不慣,就來天湖大境找我。”

少年不卑不亢:“境主厚愛,不敢領(lǐng)受。”

胡肆身披松垮的素白外袍,里衣卻是靡艷的深紅色,行止間露出雪白赤足。像一朵夜放的紅蓮,輕浮又尊貴。

居然敢在寒山面前拐人。流嵐峰主冷聲道:“找你作甚?改修‘風(fēng)月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