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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高?!?/br>他喃喃自語道:“如此一來,霽霄真人就是我?guī)熣?。我乃靈虛道尊之重孫、崇源道師之孫、白鷺城城主之子、長春峰大師兄,虞綺疏是也。值了值了!”孟雪里:“大考的時候,咱倆走個過場就行。放心吧,長春峰大師兄?!?/br>他為朋友解決了麻煩,心情甚好,還不知道命運對他的捉弄,遠不止‘朋友變師徒’。作者有話要說: 霽霄:我寫,我寫還不行嗎qaq☆、第24章小弟子們請教過問題,不好意思扔下肖師弟一人,想等他一起去藏書樓。霽霄婉言謝絕了,于是眾人道謝告辭,留他獨自收拾紙筆。孟雪里走得匆忙,桌案書卷散亂。做黨員的,自然要幫黨魁洗筆疊紙。暮色四合,黑暗如潮水涌向山腳下論法堂,將一間間空蕩學(xué)舍淹沒。人聲漸遠,松林間鳥叫聲也靜下來,霽霄仍不著急。上輩子一生都在趕路,心無旁騖、行色匆匆。重修一次慢下來體會,心境反而更開闊。小弟子的問題再簡單幼稚,他也態(tài)度認真,不生一絲急躁。有困惑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人‘生而知之’。修行就是不斷解決困惑,探究萬物道理的過程。世人以為霽霄真人天賦卓絕,道途一帆風(fēng)順,其實他初入道時,也遇到過許多問題。最大不解莫過于為什么要練習(xí)前人留下的劍訣。他覺得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即使雙胞胎,性情也有差別,既然不同,就該修習(xí)獨一無二的道,摸索獨一無二的劍法。師兄胡肆聽罷,極不負責(zé)的附和道:“是啊,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沒有標準。什么先賢往圣的規(guī)矩,咱們偏不理會。”霽霄的師父深感無奈,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劍道天才,天才有天才的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路。不是誰都能獨辟蹊徑、自創(chuàng)劍法,對普通人來說,有先輩經(jīng)驗鋪路,才走得更順暢。至于霽霄的師兄胡肆,則因為問題太多,初上寒山便被狠狠訓(xùn)斥過。霽霄此時故地重游,不由想起當(dāng)日情景。那時論法堂沒有白墻黑瓦的莊嚴學(xué)舍,松林間沒有清幽白石小徑,只得六間草廬。他年紀比這具身體更小些,虛歲十四,他師兄胡肆,也不過十五歲。他們運氣不太好,授課長老性情頑固而偏執(zhí)。上課第一天,長老講述何為大道,何為劍法,小弟子們聽得云山霧罩、神色茫然。長老道:“修行玄妙深奧,爾等年幼無知,今天聽不懂不要緊,最重要的一件事要記清楚:既然做了寒山弟子,修習(xí)寒山劍法,便要忠于宗門,不能再去練別派功法。其他歪門邪道,不練也罷,我寒山劍法,自然是最好的。”明月湖與寒山,兩派都是劍宗,但前者劍法重形,后者劍法重意。都認為對方不是正統(tǒng),是外道。長達數(shù)千年的道統(tǒng)之爭,愈演愈烈,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小弟子剛?cè)腴T,便向他們灌輸‘正統(tǒng)理念’。長老問:“記住了嗎?”眾弟子被他威嚴震懾,齊聲應(yīng)喏。長老神情緩和些許。學(xué)舍里響起一道不和諧的稚弱聲音:“弟子有問題?!?/br>長老目光一轉(zhuǎn),冷聲道:“問!”小胡肆站起身,在眾人注視下,緊張卻認真道:“弟子從前在家中讀書做文章,私塾先生說要通讀百家之言,取長補短。便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為什么我們只能學(xué)寒山劍法?”授課長老盯著他:“你離鄉(xiāng)去國,辭親遠游來到寒山,是來干什么的?”小胡肆有點害怕,謹慎地答道:“修行、問道。”授課長老:“原來你知道?!彼渚抗鈷哌^其他弟子,“諸位,既然有緣踏進修行門檻,就要一心向道,若忘不了凡間規(guī)矩,忘不了在家背過的經(jīng)史子集,不如趁早考個俗世功名,回家娶妻生子去罷。“至于你,再問這種愚蠢問題,就給我滾出寒山!”眾弟子發(fā)出竊笑聲。小胡肆呆站在原地,被人指指點點,漲紅了臉。小霽霄沒有笑。他自幼先天不足,比旁人身形瘦弱,自然不與那些強壯弟子爭搶前排,只好獨自坐在最后、最角落的位置。他看著胡肆,覺得不該是這樣的。當(dāng)所有人都笑時,便不允許有人不笑。于是弟子們在授課長老的默許下排擠胡肆,順便排擠霽霄。那段日子著實艱辛難熬。年末大考后,兩人拜了同一位師父,成為師兄弟。師父是位閑散長老,一生只收得他們兩個徒弟,收來為自己養(yǎng)老送終的。拜師后重測根骨,發(fā)現(xiàn)霽霄竟是先天劍靈之體。眾人方才后悔不迭。胡肆與霽霄開始練習(xí)劍法,短短三年,胡肆便不肯練了,轉(zhuǎn)而迷上修行雜學(xué)。觀氣術(shù)推演術(shù)還好辦,可以看書自學(xué),摸索感悟。煉丹、煉器則需消耗靈草和器胚材料。修行界規(guī)模普通的世家,一般供養(yǎng)不起煉丹師、煉器師,只好向霧隱觀等大宗門求購。幸好那時霽霄劍法初成,屢探險境,為他師兄尋得天材地寶。他行走在外,劍法進境迅速,名聲漸起。時光匆匆,待胡肆第一次證道,突破至大乘境,又遭太上長老訓(xùn)斥:“不使劍,便不配為寒山弟子?!?/br>這時胡肆已不是論法堂聽訓(xùn),默默垂淚的稚弱少年,他運起真元,與太上長老大聲對罵,罵聲響徹寒山。霽霄心里清楚,就算胡肆沒有與太上長老決裂,也注定在寒山呆不長久。兩百多年過去了,他師兄還是不服。胡肆離開后,有人以為霽霄會與太上長老拔劍而戰(zhàn),寒山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場。可是霽霄沒有,他依然練劍、修行。沒過多久,他修為高于太上長老,后者無顏被晚輩趕超壓制,久居后山,避世不出。太上長老的家族后輩群龍無首,只好漸漸沉寂。霽霄重選論法堂授課長老,命他們多鼓勵弟子發(fā)問,少傳教‘忠于宗門,只練寒山劍’的說法。論法堂變成了他想要的樣子。各峰峰主更迭時,新任峰主由他扶持上任。寒山也向他期望的樣子轉(zhuǎn)變。再往后,劍尊人間無敵,整個修行界的規(guī)矩都由他制定。于是有了界外之地護界陣,妖魔難渡;有了瀚海秘境大比,各大宗門不再為爭搶無主資源血流成河。胡肆不服,將一片湖水升至天空,超脫人世。霽霄不服,兩百年上下求索,兼濟天下。旁人以為,霽霄死后不久,便有人接連成圣,冥冥中似有天意。如果劍尊在天有靈,肯定心情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