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好神識御物，爭取早日順利雙修”云云。

霽霄只是笑笑：“睡吧?！?/br>
孟雪里：“你也睡！”

兩人抱在一起，躺在一張床上，睡覺才是最安全的事。

他閉眼裝睡，卻如驚弓之鳥，久久無眠，等道侶呼吸平穩(wěn)后，便收斂氣息，輕手輕腳地下床，去露臺找蜃獸。

霽霄也不拆穿他，暗嘆自己不該cao之過急。

蜃獸趴著露臺欄桿上吹風(fēng)曬月亮，愜意瞇著眼，看得孟雪里牙根癢癢。

他拎起蜃獸，壓低聲音警告：“祖宗，你以后可不敢這樣！”

蜃獸蔫蔫低下頭，奶聲奶氣地說：“可是，我住鼠窩的時候經(jīng)常看，鼠從不生氣?！?/br>
“旁觀別人雙修很不禮貌，這跟看別獸|交|尾、交|媾完全不一樣，等你化形就明白了！今天晚上，我，我那根東西要是被你嚇壞，下半輩子怎么過？我道侶怎么過？好幾百歲的獸了，長點心?！?/br>
蜃獸輕聲答應(yīng)：“嗷。”

孟雪里才松一口氣，忽聽露臺下傳來一聲貍貓慘叫。

“不好，是褚花！”

☆、第章

白河城到了后半夜,酒肆商鋪關(guān)張,城中居民各回各窩,街巷間不聞妖聲。

自望江樓露臺向下看，城中無數(shù)盞魚龍燈熄滅后，只有幽冷月光照亮一條條石板街道、一棟棟白石房屋。

此時的白河城,像一位洗去粉黛的素顏美人，安靜沉睡著。

一只貍貓飛檐走壁，身形迅疾如風(fēng),四足輕點,觸瓦無聲。它攀上對面高樓，縱身一躍,跳向望江樓。露臺欄桿邊，阮灰扔出繩索準(zhǔn)備接應(yīng)它,誰知褚花后爪發(fā)力不夠，前爪錯失繩子,半空中無處借力，貓身直直墜落，不由慘叫一聲,眼看就要摔成貓餅。

碧游瞬間化作翠鳥原身,飛身去救，孟雪里聽得慘叫，正要跳欄桿，忽被人一把攔住。

霽霄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對蜃獸命令道：“最濃蜃氣！”

果然,氣息比動作快。一朵輕柔白云從蜃獸口中飄出，隨夜風(fēng)將貍貓自半空托起，飄飄然送進(jìn)隔壁觀景房，安穩(wěn)落進(jìn)阮灰懷里。

孟雪里拍拍蜃獸腦袋：“干得漂亮?！?/br>
蜃獸奶聲道：“那你別生我氣啦?！?/br>
褚花轉(zhuǎn)危為安，碧游、阮灰驚魂未定。

孟雪里和霽霄來到隔壁房間，見貍貓癱臥在長毛地毯上，右后爪鮮血淋漓。

霽霄蹙眉道：“怎么回事？”

孟雪里才反應(yīng)過來，既然道侶剛才沒睡著，他跟蜃獸在露臺說的話，豈不是全被聽到了，一時有些尷尬。

深夜打擾長春峰師徒安寢，三只半妖略感羞愧，阮灰?guī)婉一ㄉ纤帲逃未鸬溃骸氨緛泶蛩憬褚钩鲐?，明天離開白河城。結(jié)果出了些變故，貨被黑了，我和褚花兵分兩路逃回來……”

褚花接道：“原先與我接頭的水晶宮守衛(wèi)官，是一只鱉妖，他上個月被免職了，不能再向白河大王進(jìn)獻(xiàn)，他新介紹來一只鼉妖。那鼉妖脾氣與長相一般古怪兇惡。我多機警，見勢不對，立刻化成原形跑路，鼉妖身體笨重追不上我，便撿起石塊扔我，準(zhǔn)頭不夠，只砸中后爪，哈哈哈哈！”

碧游自豪道：“咱們暗行半妖最擅長逃命，哈哈！”

阮灰：“別笑了，傷口又笑裂了！”

褚花：“這點小傷，養(yǎng)兩天就好。”

三只半妖沒有哀聲嘆氣，反因為遇到意外時保住一命，而覺得慶幸自得。

孟雪里表情錯愕，霽霄同樣面露不解，阮灰見狀解釋道：“被黑貨是常有的事，有些客戶，想建立長線生意往來，會按規(guī)矩付錢；有些客戶，只想抓住你黑一筆。一路打點下來，到總行能剩一半的貨，就算不錯了。錢真人說，遇到危險趕緊扔貨跑路，這叫舍財不舍命、破財免災(zāi)?！?/br>
褚花上過藥，精神好些，貍貓變回少年模樣。

碧游對阮灰道：“今晚伙計受傷、受驚了，你這做副掌柜的，不給點精神撫慰？”

褚花眼睛一亮：“我、我可以嗎？”

“來吧。”阮灰認(rèn)命嘆氣，變作一只圓潤灰兔，跳進(jìn)褚花懷中。

褚花驚喜地抱了滿懷，瞬間忘記傷口疼痛，埋頭猛蹭柔軟濃密的兔毛。終于，他挺胸抬頭深呼吸：“我好了！‘亨通聚源’沒有不可能！”

“好了就松手?！被彝锰聛恚肿冏骰乙峦枚纳倌昴?，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被如此對待。

阮灰注意到孟雪里羨慕的眼神，臉頰微紅：“孟長老也想嗎？”

孟雪里看了眼霽霄，擺手以示清白：“不不，不必了?！?/br>
道侶才消氣，他哪里敢想？

安撫過伙計，阮灰正色道：“雖然出貨不順利，咱們明天還是要離開白河城。倘若真如孟長老所說，白河大王想上鎮(zhèn)妖塔，那整條白河都會有危險。”

鎮(zhèn)妖塔不止是一座塔，它靈山大王懲罰叛妖、主宰妖界的象征，白河大王的計劃，意味著反抗靈山大王，意味著白河領(lǐng)地戰(zhàn)禍將起。

孟雪里笑道：“白河大王并不想與靈山大王正面沖突，所以才借著趕赴風(fēng)月城，參加‘萬妖大會’的由頭，公開招募會飛的妖物。她越光明正大，越不會惹靈山大王懷疑。若是背地里征召飛妖，消息傳到靈山大王耳中，可就成了‘密謀舉事’，白河反而危險。”他對半妖們道，“先好好養(yǎng)傷。如果相信我，此事你們不必cao心?！?/br>
他語氣篤定自信，三只半妖聽得連連點頭，莫名感到信服。

孟雪里又問，那只打傷褚花的鼉妖身在何處，是何身形面貌。碧游一一答了。

褚花緊張勸道：“他在水晶宮當(dāng)差，想來也是厲害妖將，孟長老安全為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雪里表面答應(yīng)，囑咐半妖們安心休養(yǎng)，心里卻想那鼉妖好大的河膽，居然敢打我的童工。

霽霄看他靈動眼神，就知道他心思，無奈笑笑。

兩人回房后，孟雪里搶先道：“這事你也莫管，殺雞焉用宰牛刀，我一個人去就夠了?！?/br>
霽霄不疾不徐的問：“你待如何？”

孟雪里：“麻袋一罩，打得他滿地亂爬，為褚花出氣！”

霽霄笑起來：“出氣容易。但褚花還要在白河城討生活，碧游、阮灰還要來白河城跑商，等咱們走了，他們被鼉妖找麻煩，怎么辦？”

孟雪里：“我穿上黑斗篷，鼉妖不認(rèn)得我，更不知道我是為褚花打他……”

霽霄：“他是水晶宮妖將，在白河城消息靈通，豈肯莫名其妙挨一頓打？等他緩過神來，四處打聽消息，不難猜出緣由?！?/br>
孟雪里：“那你教我，這事怎么辦？”

霽霄笑了，摸摸小道侶后頸：“我家寵貂冰雪聰明。不用我教?！?/br>
孟雪里聽他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