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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他們能看到宋淺意就很開心了。何況不管詩文做得如何,宋淺意對誰都保持禮貌距離。幾輪立題、解題、破題下來,詩社里妙句廢句都造出不少,約定明日再來。月黑風高。宋淺意與三位隊友再會。他們最近表現正常,師門長輩終于放松警惕,才尋得機會碰頭。徐三山迫不及待問道:“霞山那邊怎么說?”宋淺意:“她們愿意一試?!?/br>鄭沐:“菩薩保佑,總算有點好消息了?!?/br>宋淺意轉向陣符師:“水牢陣法摸的怎么樣?能進嗎?”劉敬無奈搖頭:“只有大概位置,我不敢深探。明月湖護山大陣極厲害。再說,你在人家地盤,探查人家祖宗的陣法,此地還有圣人坐鎮(zhèn),這不是送死嗎?”徐三山、鄭沐愁眉苦臉,宋淺意卻不覺失望,她本就另有打算:“我們這些外人聯系不上荊荻,他們自己人總能聯系上,就讓明月湖弟子幫我們帶話?!?/br>徐三山大驚失色:“宋姑奶奶,你要使美人計啊?我打聽到,看守水牢的長老三百歲了,恐怕不吃這套吧。”宋淺意猙獰笑道,“美你個頭!”徐三山噤若寒蟬。劉敬小聲道:“真該讓喜歡你的劍修,都來看看你這副樣子?!?/br>宋淺意:“別廢話,讓你們交的‘朋友’,交到了嗎?”鄭沐:“宋師太,你要最沒有主見、最喜歡投機取巧、最不懂文墨的明月湖劍修,這兒一抓一大把,我們選出幾位,跟他們都混熟了,名單在這里?!?/br>宋淺意:“那就好。明夜再聚,散會。”第二日,詩社湖心亭集會,鬧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宋淺意選了一位明月湖劍修,單獨遞給對方一張詩箋,并請對方留坐喝茶。這位“幸運兒”受寵若驚,沐浴著無數劍修離開時嫉妒、悲憤的目光,不禁飄飄然。論修為,他不是最出色,論品貌,他也不太顯眼,論詩文,他根本看不懂。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這一天,頗有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之感。等旁人離開后,留下的那人猶不敢置信:“宋師妹,真的是我嗎?”宋淺意掩嘴輕笑:“李師兄,你看這些詩句,寫得都不好。他們明明不懂,偏要裝懂。你至少很誠實,跟他們不一樣。至于解詩寫文,不會可以學啊。”李姓劍修聽得此言,仿佛看見自己抱得美人歸,成為松風谷未來掌門的道侶,財色俱占,名利雙收,立刻表態(tài)道:“我愿為宋師妹學詩?!?/br>“好啊。”宋淺意示意他看手中詩箋,“這是我摘了兩句前人舊作,寄情于詩……你也要用詩文回我。至于怎么回,你自己琢磨,可不能請教別人。你若問了,我總能知道,那就不理你了?!?/br>李姓劍修慌忙展開詩箋,磕磕絆絆地讀道:“‘記不起,從前杯酒。魑魅搏人應見慣,總輸他,覆雨翻云手?!瓦@兩句嗎?”宋淺意柔聲笑道:“對,這兩句是我們的秘密,別讓旁人見著。”李姓劍修看她一笑,如墜云中:“宋師妹放心。我通宵揣摩,明天一早就回你?!?/br>他乘船出了湖心亭,被湖風一吹,頭腦才冷靜下來,面對嚴峻現實:不問別人,自己根本看不懂、回不出;如果問了,萬一被宋師妹知曉我作弊,豈不是在她眼中,我連“誠實”這個唯一優(yōu)點也要失去了。再說,其他劍修現在都嫉妒眼紅我,他們恐怕故意亂說一通,讓我出丑。他正反復默念著那兩句詩,迎面一艘小船駛來,最近認識的朋友向他打招呼。他趁此攔下對方,向新朋友訴說這種“甜蜜的煩惱”,當然,炫耀居多。劉敬撥弄陣盤,狀似無意地回道:“你自己想吧。問了總要露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除非你有?!?/br>李姓劍修思索片刻,眼神忽然明亮。一道靈光閃過他腦?!髟潞?,不就有一面現成的、絕不透風的墻嗎?荊師兄有一段走馬章臺、歌樓聽曲的經歷,明月湖年輕一輩弟子,數他最懂這些。荊師兄恐怕這輩子也出不來,不知什么時候就死在牢里,問他最安全不過。……深夜,失去隊長的小隊再次秘密碰面。宋淺意:“怎么樣?”“我剛親眼看見,那人往水牢位置走了?!眲⒕磫?,“早知如此順利,你該多寫一點,只有兩句,荊荻能明白嗎?”從來不讀書的馭獸師撓頭:“那到底啥意思?什么搏人應見慣,總輸他,翻云覆雨手……”宋淺意道:“我是告訴荊荻,我們沒有忘記一起喝酒的交情,知道他這次栽了,讓他想開點,我們正在想辦法救他?!?/br>鄭沐:“好復雜,菩薩保佑他能看懂!”宋淺意:“雖然他沒有底線做事混蛋,幸好腦子好使,肯定能看懂?!?/br>……“轟隆隆——”沉重石門打開,一道微光照進湖底水牢。有人提著燈,摸索前行,壓低聲音道:“荊師兄,我來看你了?!?/br>黑暗深處,水牢盡頭,一人盤膝靜坐,閉目不語。來者湊近玄鐵欄桿,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無非是理解師父苦心、別跟自己過不去云云,都是老生常談。自荊荻被囚水牢,起先總有弟子設法看望他、勸解他,漸漸地,來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沒有。如今這番話,說者心不在焉,聽者充耳不聞。前者不禁心灰意冷,仍硬著頭皮道:“荊師兄,我溜進來一次不容易。事情是這樣,有一位喜好詩文的女醫(yī)修,出題來考驗我。事關重大,師兄幫我看一眼。就一眼,行嗎?”那人聞言,才緩緩睜開眼睛。他有雙好看眼眸,獄中磋磨不見天光,反而比從前明亮。那弟子急忙展開詩箋:“就這兩句,沒頭沒尾的,我實在看不懂。師兄懂詩文嗎?”那人太久不說話,聲音嘶啞至極:“略懂。”微弱燭光湊近,照亮宋淺意的筆跡。荊荻心神震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眸平靜無波,聲音依然沙?。?/br>“她在抱怨明月湖天氣不好,云雨反復。你且安慰她兩句?!?/br>那弟子喜出望外,取紙筆作勢記錄:“怎么回?”“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弟子大喜:“多謝荊師兄!多謝荊師兄!”……“歸去?”徐三山皺眉盯著詩箋:“歸哪兒去?這他娘又什么意思?”雖字跡陌生,但他們都知道,這是荊荻的回復。宋淺意皺眉:“他讓咱們別管這事,各回各家。只要回去,是晴是雨沒關系?!彼龑⒃姽{撕碎,“呸,老娘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怎么收手?”如今這看似順利的局面,是她反復推算,耗費心血換來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