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揍，同歸于盡式地猛揍。初中進(jìn)了辯論隊，還拿了市比賽第一。高中，嚴(yán)重偏科，纏著校草給他私人輔導(dǎo)數(shù)學(xué)——

嘩！這個不能說！

不過那校草的顏確實絕！讀個錘子書哦，他就是想要嗑顏，男女不分。

蕭斂風(fēng)越聽越失落，“我都錯過了。”

“沒事，我的現(xiàn)在和以后都是你的?！?/br>
澤蘭以指梳過一頭大波浪，又在耳上比劃著，“說來，我那時頭發(fā)這么短，sao臉偏走禁欲風(fēng)，風(fēng)衣皮靴，自己看了都想上自己?！?/br>
“不準(zhǔn)！”蕭斂風(fēng)緊張道，“我的！”

……不是我說，風(fēng)哥，您這就有點(diǎn)神經(jīng)病了。

澤蘭又講了許多瑣碎的事，越接近結(jié)局越懷念生命中所有的溫情。上一世他走得很不負(fù)責(zé)任，沒能和親戚朋友好好道別，這一世還是沒有長進(jìn)。大汗珠后待他很好，還有美珂、百靈、姜蔥蒜、粹粹、小白、櫻櫻……他是生性樂觀，故事講到最后，還是不免傷感。

朝廷與潛淵只能控制漢境，金真應(yīng)當(dāng)還未收到消息，更不會收到皇子失蹤的消息。朝內(nèi)還有一大把亂七八糟的事，列沄不會在這個關(guān)頭招惹敵族，說我搞丟了你們的撒恰。澤蘭不擅權(quán)謀，這些還是想得通。他的打算其實簡單，出柜加出逃，氣完人就跑。

蕭斂風(fēng)不能被帶進(jìn)金宮，他在，他連使毒都不能。蕭斂風(fēng)像是能直覺到什么，決不允許澤蘭觸碰尖銳的東西，更別說是劍了。他的目光偶爾落于六川，也會被他擋回去。幸而他知道如何哄他睡覺。男人，來來去去，逃不了一個rou欲。

他還特地掉了眼淚，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蕭斂風(fēng)哪能分辨。澤蘭死死咬著他的肩膀，像在咬著自己的理智，心說絕不能再來了，多一次都不行。要壞了，他真的會被弄壞的?？芍麑嵲谑桥铝?，以往多浪，變著法地勾引人，被狠cao著嘴上也能喋喋不休，用力、快一點(diǎn)、弄壞我弄壞我，現(xiàn)在他只是哭。

蕭斂風(fēng)能睡上很久，澤蘭忍著痛走著平常步態(tài)。聾啞姑娘喂著馬，她武功雖高，卻聽不到足音，澤蘭輕而易舉地近了她身。她只見眼下多出一紙魏楷，接過閱畢，直接喂馬吃了。澤蘭笑說這馬腹中也算有點(diǎn)墨水，是匹文化馬，而后靜靜看它把筆墨嚼爛咽下。

深冬的金真，雪下個不停，積累迭聚滿目慘白，像是這天在為什么做喪事。天色是令人壓抑的灰蒙，寒氣于呼吸間潛入鼻息。不見天光許久，出門亦是寸步難行，京畿之地全無熱鬧人氣。

半年前那異域盛夏，葡萄美酒，曲頸琵琶。時光落定下來，轉(zhuǎn)眼隔世。殿上皇子捎著風(fēng)雪，走來時大氅上的雪花飄飄落地，落在紅泥夯的地，化開，濕出一小片暗漬，像血，而他嘴里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大汗將他關(guān)進(jìn)了宮中。

許愿回到瓊樓時，已是正月末。周仲儀給她留著年糕，撥著炭火問此行如何，又一拍腦袋，“瞧瞧，兩個多月沒見，都忘了你耳朵不行了?！苯o她取來紙筆，她的字跡方正規(guī)矩，全無當(dāng)初那一紙魏楷的凌厲。周仲儀看了許久，徐緩展出一個笑容，只是眼中并無笑意，“這便難倒周某了?！?/br>
那日他問澤蘭是否要窩藏兇犯，澤蘭如今問他可知，何謂人間極刑？

完哈約跪在澤蘭床邊，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他好溫柔，他心想，都沒把自己一腳踹開，“阿蘭……”

“我就該知道，那破牢是關(guān)不住你的?！?/br>
之前關(guān)得住，是因為他愿意被關(guān)。澤蘭為他擋下一劍，那么順著他的意，在牢中吃點(diǎn)苦，又能算什么？只是澤蘭既已回宮，還是只身一人，那薄弱的重重看守，就都關(guān)不住他了。

“大汗生氣了，”完哈約說，“我?guī)阕??！?/br>
澤蘭定定地看著他。他是殿前侍衛(wèi)，救過大汗，又是伽澤祈蘭的舊部，雖以行刺罪名落獄，卻不能當(dāng)即處死，一拖再拖，獄中日子想來過得也不算差。一對墨瞳點(diǎn)漆，依然神采飛揚(yáng)。澤蘭嘆了口氣，“為什么非得是我？”

“不知道?！蓖旯s說，“我就是、就是只想愛你一個人，也想你只愛我——”

“不可能的，我說了這么多次，你怎么還不死心呢？”

“你為我擋他的劍了。”

“我不想他殺人而已?！?/br>
完哈約卻執(zhí)拗道：“我能等，等你愛我?！?/br>
“可你不懂愛?！?/br>
“我懂！我會對你很好的，甜的都給你吃，會讓你天天開心。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跑著去。我不會傷你的……”他瞄著澤蘭藏在褐發(fā)之中若隱若現(xiàn)的吻痕，“一點(diǎn)傷都不會?！?/br>
澤蘭只是搖首，“你不懂?！?/br>
“阿蘭！”

“你以為我會愛你，以為我會變心，這就是你的不懂?！?/br>
天越來越黑，襯得琉璃燈越來越亮。澤蘭站起身，不再與他說情情愛愛，語氣冰冷：“你殺人無數(shù)，是個該死的人，我不想行刑，你回牢里去吧。我要去做我的事了?！?/br>
完哈約跪在他腳下，紋絲不動。

澤蘭蹲身下去，看他眼神側(cè)向別處，雙唇緊抿，一副小孩子耍脾氣的模樣，兇話狠話一時竟都說不出口?！拔也幌脒@樣道德綁架你，但你如果真的愛我，就該尊我敬我不是嗎？我的事情還沒做完，完成不了我會郁郁而終，會很不開心，你不是想我開心嗎？”

“那你……”完哈約低聲說，“笑一下給我看。”

琉璃燈燈面薄似蟬翼，燈光穿透出來，一色玉壺般的清清白白。完哈約想，在這樣的光里，他會笑得很干凈。阿蘭是很心軟的人，他會應(yīng)允的。

可他沒有。完哈約看著他走進(jìn)雪霰里，天邊一線霞光淡下，他比遠(yuǎn)山還要寂寥。

澤蘭與這人間隔得很遠(yuǎn)，遠(yuǎn)得完哈約忘記追上。

第一百零七章

澤蘭攜蕭斂風(fēng)離開殷宣一帶，橫穿陵寒二州，繞過雪湖，千里迢迢入了金真，只為和大汗珠后留一句話：你們兒子有心上人了。

大汗不接受，于是他跑了。

并非兒戲。他實是要將兩族矛盾轉(zhuǎn)移到他一人之上。他的失蹤是因他任性，一意孤行，要和心上人在一起，與北殷朝廷并無絲毫關(guān)系。他如今確真在亡命天涯，這是他能想到處理殘局的最好辦法。

事情還沒做完，他還得前去潛淵。許愿陪著他們走了一段路，在寒州三人分別。澤蘭駕著馬車，由寒冬走到了初春，沿途積雪逐漸消融，想來到了中原腹部，便是春深時節(jié)了。原來又已一年，繡湖的桃花今年開得是早是遲？終歸無緣相見，即便近了殷宣。

不對，不是殷宣，該改口了。新朝國號為盛，殷京已更名盛京。而金真使者已盡數(shù)回金，沒必要再留了，他們的撒恰原已回過一次金都，在大汗面前鬧著要和個漢人在一起。大汗自是不準(zhǔn)，撒恰秉承一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