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凌挑著眉頭盯著她。蘇芩呼出一口氣，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和你一同，中間拿個東西分界便好?！?/br>
    “哦——”龔凌揶揄地笑著，“不講求男女授受不親了？”

    “……”話已說出，蘇芩也不在意這些虛的了，隨意擺了擺手，“不講求了，更何況你都說我跟男兒沒兩樣，是你吃虧，又不是我。”

    龔凌：“……”哦。

    蘇芩目光偷偷飄向龔凌，看到他無話可說的樣子，心情大好。

    叫你欺負(fù)我！叫你嘲笑我！這下可好了，你的便宜要被本姑娘占光光啰！

    “所以，我們要從何找尋真相？”蘇芩坐在床邊問道。

    龔凌翹著二郎腿，手撐著腦袋，“自然是那條河流?！?/br>
    “為何？”

    龔凌甩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這陳家小女突然出現(xiàn)在那兒，你覺得會是巧合嗎？”

    蘇芩思忖了一會，仍不得其解，”為何不是？”指不定是恰好走到那處，卻慘遭歹人行兇，這也算是巧合。

    “老人家尋了半月，不可能獨(dú)獨(dú)忽略那條河?！?/br>
    蘇芩恍然大悟，“也就是說，老人家早已去到那兒，卻也不見人影。”

    龔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

    “那這跟我倆去查那條河有何關(guān)聯(lián)？”蘇芩仍一臉茫然。

    “……”龔凌想敲開蘇芩腦袋，瞧瞧里頭都是裝什么。這么明顯的原因，她怎還不知道。

    龔凌自然不知，蘇芩的智商早被她拿去填補(bǔ)自己的良心了，這也是為何蘇老爺不敢讓蘇芩管家的原因。

    給蘇芩管家，恐怕家產(chǎn)敗得更快。

    三天兩頭，施舍給那些流落街頭無依無靠的阿貓阿狗，更何況那些阿貓阿狗皆是有手有腳身強(qiáng)力壯者。

    蘇家的錢也不是刮大風(fēng)來的，那禁得起蘇芩這敗家女如此耗！

    龔凌認(rèn)命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這陳家小女身上的撕裂傷，可看出她并非是溺斃而亡，而且遭人先殺后棄?！?/br>
    蘇芩認(rèn)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龔凌繼續(xù)道：“這河流在孔梨村這頭乃下游，也就是說，不是害陳家小女的人特地將其背了下山直接扔進(jìn)水里，便是他直接丟到上游處，任其漂流至此?！?/br>
    蘇芩驚恐，“為何他要如此狠心？”

    龔凌淡然回道：“不知?！彪m說害陳家小女之人乃其情郎，但他始終不能確認(rèn)，這情郎是加害者，抑或是主謀。

    “那咱倆明日是要去找到上游處？”

    “嗯?！鳖D了頓，龔凌補(bǔ)充一句，“約莫巳時(shí)出發(fā)?！?/br>
    蘇芩應(yīng)道：“好?！?/br>
    隔日，兩人一早向陳老頭說想去附近瞧瞧，難得來到此地，想要多了解這兒的民情。陳老頭如今把蘇芩當(dāng)自己已往生多年的閨女，把一切悔意都加諸在其身上，自然是都依她。

    兩人快步走到河流時(sh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河已有干涸之象，怪不得近幾年孔梨村土地貧瘠，無法種麥。

    可這河流理當(dāng)是源源不絕，這幾年，并未有旱災(zāi)，因此水流量肯定是不會少的。

    龔凌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雙眸微瞇，掃向上方，心里有了篤定。

    看來這河流在上頭被人堵了，才會遲遲未有水流流下。

    他順著河道，追溯至源頭方向，便起步朝著那兒前進(jìn)，“走?！?/br>
    蘇芩原先已跟著龔凌走，卻不成想，偶然發(fā)現(xiàn)河流中有一亮光處，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亮，似綴上珠寶。

    她脫了鞋，走進(jìn)河里，撈了出來

    那是一塊刻著龍的玉，上頭有著一個“姚”字。

    蘇芩原想叫龔凌來看，卻發(fā)現(xiàn)他已走遠(yuǎn)，不得已只好先跟上腳步，再告訴他這塊玉的存在。

    兩人沿著走了一個時(shí)辰，蘇芩抬頭，便看見了一個山洞。此山洞有些詭異，外頭泥地上留有大大小小的鞋跡，可一往里頭瞧，并未發(fā)現(xiàn)人影。

    蘇芩有些茫然，想著就要走進(jìn)去一探究竟，卻被龔凌拉住。

    她轉(zhuǎn)頭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龔凌沒有看她，只快速將此地地形及模樣刻入腦海中。他輕聲道：“莫要輕舉妄動，此處有人，先觀察幾日為好?！?/br>
    蘇芩也懂三思而后行的道理，這里說不定到處都是機(jī)關(guān)陷阱，貿(mào)然進(jìn)入，恐怕會丟了小命。

    兩人大致探查一番，便悄悄離去。

    之后五日，每逢巳時(shí)，便會前往此洞外頭，躲在一趟樹叢里，打探動靜?？蛇@五日，仍是一個影都沒出現(xiàn)，連只鳥都沒飛出來。

    兩人疑惑地面面相對，最后龔凌決定在第六日直接行動。

    沿著山壁緩緩前進(jìn)，走了很久，仍然沒有其他聲響，只有他倆腳步聲的回音。

    蘇芩疑惑地看向龔凌，用眼神詢問。

    身為習(xí)武之人的龔凌耳朵較為靈敏，正巧一陣邪風(fēng)吹來，里面些微說話聲，正好傳入了龔凌的耳中。他食指抵在唇上，示意蘇芩莫要出聲。

    蘇芩點(diǎn)頭，表示了解。

    龔凌循著聲音來源一步一步挪過去，不知走了多久，山洞深處有了細(xì)微亮光透出。

    蘇芩也見著了，“你瞧……”尚未說完，就被龔凌的大手捂住了嘴。

    龔凌湊在她耳邊，以氣音道：“小聲些，洞里會有回音。”蘇芩在這種極度緊張的狀況下，對龔凌的話皆是百依百順，她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越往里面走，聲音越發(fā)明顯，且夾雜著各種幽咽聲，顯然來自于不同人。

    兩人終于走到一個拐角處，躲在那兒，微微探頭查看。里頭空間頗大，看起來是天然形成的地洞，席地而坐的多為長相兇狠，滿臉絡(luò)腮胡雜亂無章的大漢，瞧上去應(yīng)是盜匪。

    然而坐在里頭唯一一張顯得華麗許多的椅子上的男子卻生得俊逸，活像個書生，與滿地的糙漢形成極大對比。

    讓蘇芩和龔凌兩人想不透的是，那張椅子想必是屬于領(lǐng)頭的，而書生樣男子正坐在上方，意味著他是老大?？赡强⌒隳凶涌雌饋砣醪唤L(fēng)，有如弱雞，是用何種法子讓這么多粗獷的大漢臣服于他？

    此外，里頭皆是男子，那幽咽聲又是從何而來？方才那聲音明顯是女子發(fā)出的。

    難道是領(lǐng)頭夫人？或者是他的妻妾。

    蘇芩和龔凌會如此想，并不奇怪。畢竟許多山賊的妻妾皆是搶來的，逼迫手無寸鐵之力的良家婦女，以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女子重清白，被人強(qiáng)占，便也失了退路。

    蘇芩輕聲問道：“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龔凌回道：“靜觀其變?！彼膊荒艽_定，以他一人之力，是否打得過里頭這么多人，因此不可貿(mào)然行動。

    兩人盯了很久。

    過了一會兒，他倆聽見了領(lǐng)頭出聲。

    “近日，諸位可有尋到新一批年輕貌美的女子？”

    蘇芩和龔凌：“……”臥槽！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