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能力比較好吧。”

他低頭看了下雙手，爆炸后劃傷的痕跡已經(jīng)恢復如初。蘇韶摸了摸自己的臉，饒有興趣地問虞南，“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在科瑞斯毀容了會怎么樣？”

虞南愣了一下。

如果蘇韶不再與他相像，對于蘇韶的經(jīng)歷，他只會冷眼旁觀。

那天把蘇韶從實驗室?guī)ё叩膱鼍皻v歷在目，虞南不愿去回想毫無人性的場面。因為在遇到蘇韶前，他對蟲族同樣冷漠。

“不會的?！庇菽险f，“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科瑞斯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結(jié)束，你的命運就是留在這里，直到上級宣判你的罪行?！?/br>
蘇韶笑道，“這么說我的罪應該不太嚴重。我可沒有傷害過人類?！?/br>
“你真是個奇怪的蟲族?！庇菽险f。

“我也覺得?！?/br>
第41章4.2

即使在休假期,虞南也沒能閑下來。

蟲族忽然發(fā)生暴動，突破星球防線,在帝國毫無準備時大舉侵入,遲到的武力支援勉強維持住現(xiàn)狀，與蟲族共同占領這顆星球形成對峙。

這次暴動來的突然，蟄伏起來的蟲族像是被惹怒了一般，瘋狂地侵入人群撕扯啃咬，有的蟲直接爆炸,以生命為代價向人類示威。

人類搞不懂為什么會這樣，他們無法阻止蟲族同歸于盡的瘋狂,只能用威力更大的武器，企圖把蟲子們?nèi)肯麥纭?/br>
這場暴動結(jié)束于蘇韶生命體征恢復后，時刻關(guān)注著兩邊動向的虞南察覺到一絲不同。

“為什么蟲族會發(fā)生暴動？”青年軍官神情冷峻，裁剪合體的制服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腰線與筆直的雙腿。背著陽光的虞南不怒自威,他從未在蘇韶面前展露過柔和的表情，從容優(yōu)雅的動作不會讓人覺得冒犯，蘇韶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這個人的家教真的好極了。

“虞星,蟲族的暴動跟你有關(guān)系？”虞南見識過蘇韶有多不配合，虛弱的身體無法適應最平常不過的拷問手段，想從蘇韶口中撬出話來,虞南只能耐心地、不停地詢問,或者等蘇韶心情好了自己開口?！皻v史上蟲族暴動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最近一次是五十多年前，雌蟲被岑平月元帥以一己之力殺死，蟲族暴動，死傷大半數(shù)量驟減……這次呢？這次蟲族暴動，正巧是你生命體征消失的時候，你在蟲族的地位很高？”

“你覺得呢？”蘇韶不為所動，含著笑意淡淡道。

“看來我猜的不錯?！?/br>
“我不知道?！碧K韶道，“我說的應該很清楚，我在蟲族中生活的不好，沒有蟲子愿意親近我。況且當時我尚在昏迷中，外界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能推到我身上？如果真的想知道，盡可以跟那群研究員一樣，把我解剖掉不是更方便？”

“你不怕死？”

“我想死的痛快一點?！?/br>
虞南愣了一下，皺眉道，“你不像沒有求生欲，為什么尋死？”

“我反對跨物種戀愛……”蘇韶幽幽道，“虞上將，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我如此優(yōu)待，為此不惜大費周章的把我搞到你的手中，不僅僅是為了打探蟲族的秘密，更是因為我這張臉？你是不是……自戀？”

虞南冷下了臉，卻眼神躲閃，充滿了惱羞成怒，因為他自己也無法分辨，面對蘇韶時的動容是因何而生。

“不要胡思亂想，我看你是太閑了?！庇菽蠀柭暤溃凹热粋呀?jīng)好的差不多，沒有必要留在這里浪費醫(yī)療資源，后方的監(jiān)獄……”

“哎呀我好柔弱啊……”蘇韶捂著胸口捏起嗓子夸張道，“這樣柔弱的我可受不了監(jiān)獄的濕冷陰暗。萬一里面有幾個暗戀你的變態(tài)，拿我當你的替身可怎么辦……”

虞南被他氣得不行，良好的教養(yǎng)讓他不知該作何回應，只能轉(zhuǎn)身離開這個令人不適的房間。

蘇韶見他要走，收起了做派，“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虞南停下腳步，并未轉(zhuǎn)身。

“你覺得我奇怪，我同樣感覺你很奇怪。”蘇韶道，“我不該有感情的。我無法分辨，面對你時是什么感覺。如果你是蟲族，或許我們能成為要好的朋友。”

“蟲族不會有感情的?！庇菽系?。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何必這么認真？”

虞南從病房里出來，忍不住思考另一種可能。

如果蘇韶是個人類……他們會不會是最有默契的，可以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

蟲族怎么可能變成人類？虞南能做的不過是在處決宣判前，給他提供好一點的環(huán)境，最好再弄清楚蘇韶非同尋常的地方。

“上將，杭教授想見您一面?！背谈惫僭谟菽蠒棵傲藗€頭。

他和虞南私底下關(guān)系不錯，對這個上司比別人更加了解。杭陽教授與虞南家里的恩怨，程副官了解的不多，只知道虞家長輩的死亡跟杭陽有脫不掉的關(guān)系。這位教授也因為這件事失去了職位，只剩下一個空頭銜閑賦在家，再也沒有露過面。

虞南皺眉，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悅，“他來干什么？”

“見嗎？”程副官問了一句。

“不見?！?/br>
“好的，我這就去回絕他?！?/br>
程副官還未走遠，虞南又改了主意，“春花等等！把他帶過來吧?！?/br>
“上將！我是您的下屬，請不要把我的名字喊得如此親密！我更希望您能叫我小程或者程副官！”程春花咬牙說道。

虞南擺擺手，“這不重要。把他帶過來吧?！?/br>
杭陽是虞南父母的朋友，他們一直在秘密進行著一個計劃。虞南從小就知道這個，但是他沒有想到，父母會走的這么早。他們死在戰(zhàn)場上，只有杭陽一個人活著回來。

杭陽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沒有一句爭辯，面對年幼虞南的憤怒與質(zhì)問，他同樣表情淡漠，沒給出任何解釋。

虞南心里是恨他的。

杭陽在蘇韶出現(xiàn)后忽然露面，虞南一瞬間想了很多。

蟲族的暴動，二十幾年前的秘密計劃，還有跟他一模一樣的蘇韶。不知道杭陽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難道他們拿走了自己的基因，創(chuàng)造出了蘇韶？

虞南不敢細想，他壓下顫抖的手指，坐在舒適的座椅上喝了點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杭陽被程副官帶進來。

他蒼老了很多，表情近乎麻木，與記憶中溫柔的男人判若兩人。

“杭叔叔。”虞南喊了他一聲，“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杭陽嘆息，沒有說太多敘舊的話。

虞南道：“請坐?！?/br>
杭陽坐了下來，他看著虞南，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么話您請直說，當年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已經(jīng)看開了?！庇菽险f。

杭陽動了動，“聽說，你們抓到了虞星？”

“對?！庇菽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