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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3

分卷閱讀143

    胖瘦差役趕緊尾隨身后。

    “魯壯士,切莫沖動,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魯犇名中三牛,性如怒牛,直脖子愣眉道:“怎沖動,這賊廝量我生客,竟敢作弄我,定是當我面粗,以為我好欺?!?/br>
    店小二嗓子眼里擠著聲道:“你你你哪里好欺?”

    “還敢多嘴。”魯犇提著拳頭就要打。

    梅萼清急慌攔道:“魯壯士,他孤身一人,你我百眾人,他哪敢欺相欺,定有什么誤會。不如先將人放下如何?你再提著,他就要沒了氣。”

    魯犇給梅萼清三分薄面,將人扔到地上,甕聲道:“他不是好人,戲耍于我?!?/br>
    店小二看梅萼清似能做主,癱地上叫起撞天屈來:“冤死人了,活不得了,好漢你跟閻王跟前打頭的,小人幾個膽敢欺你?”

    “放屁,還敢狡辯。”魯犇急起來,拿起掰開的包子劈手扔到店小二臉上,“你說是包子,給我的卻是饅頭,還說不曾戲弄?”

    店小二捶地:“這這這這……這便是包子,哪里又是饅頭?”

    “啊……”魯犇氣得直捶胸,“氣死我,睜眼說瞎話,分明是饅頭,哪里是包子?”

    店小二泣道:“這就是包子?!?/br>
    魯犇暴跳如雷:“既是包子,怎得沒餡?”

    店小二一呆,道:“既是包子,怎得有餡?”

    梅萼清撓撓腮,鬧半天這會這一樁鬧起來,拉了魯犇,道:“魯壯士,他倒不曾欺你,這棲州包子沒餡,饅頭方有餡?!?/br>
    魯犇不怎么信梅萼清,想著姓梅的是棲州的縣令,又是自家小郎君的知交,既他打了圓場,不好再作計較。滿臉不服,罵罵咧咧地跑回船上跟樓淮祀與衛(wèi)繁告狀。

    衛(wèi)繁見他大是委屈,寬慰幾句,道:“不過,阿姊給我的輿圖注解里有說棲州這邊有餡的叫饅頭,無餡的包子。”

    魯犇怔了怔,道:“棲州這鳥地,連個包子饅頭都叫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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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那店小二也是倒了血霉,平白無故挨了魯犇的拳腳, 躲屋內(nèi)解開衣裳一看, 一身的紅紫瘀黑, 一碰,鉆心地疼。魯犇一身蠻力,沒打死他已是手下留情, 勢比人強,店小二咬碎牙和血咽了, 拔點散瘀草搗吧搗吧抹在身上, 還要點頭哈腰去外頭土灶上煮茶送水。

    老牛等雖嫌店小二眼神不正, 茶水錢與湯藥錢卻沒少他分毫。店小二接了錢說了簍筐的好話,又貪婪地沖老牛懷里連看好幾眼, 依依不舍地回了茶寮。

    樓淮祀一行坐船坐得筋骨酸痛, 紛紛下船在河岸邊走動小憩, 梅萼清還笑道:“樹有根,深植泥底, 人有腿,足踏泥地,都離不得腳下地氣啊?!?/br>
    老牛因是初到生地, 找了樓淮祀道:“郎君, 棲州人情風俗大不相同,我們一行人多又雜,不如小心些,勒令眾人不要四散走遠?!?/br>
    樓淮祀道:“牛叔, 這些小事你做主就是?!?/br>
    老牛笑了一下,應(yīng)下不提,分出一隊值守,想想水上行舟,魚rou不缺,鮮蔬卻是不得,便又叫托幾個工匠的女眷去采些野菜,又令人跟隨相護。

    棲州春來早,暖風融融,春水漾漾,四野一片綠意,紅粉黃白點綴其間,綠萼看得陶醉,本想跟著去采野菜。

    綠蟻橫她一眼:“你能采得什么春菜,你能識得哪個可吃哪個不可吃,哪個有毒,哪個無毒?”

    綠萼一想也是,萬一采來毒菜怎生好,遂打消了念頭。

    衛(wèi)繁還嚇她:“聽說棲州有好多有毒的長蟲,有名喚五步倒的,咬上你一口,五步你就西去了?!?/br>
    綠萼最怕這些,吸口氣,再不敢說什么去采春菜了。

    吠兒卻是不怕的,她自跟了俞子離,心里眼里就只俞子離一人,想著大魚大rou才是人間好滋味,但俞先生卻好鮮蔬鮮果。伸著脖子看了看采春菜的一群人,再數(shù)了數(shù)一眾人,琢磨著各人分一分,一人能得幾口,哪能吃得盡興?

    俞先生神仙投胎的,吃點野菜還要摳摳索索,實是委屈,她怎么也要采上滿籃,讓俞先生吃個夠。有毒的長蟲怕什么?越毒rou越肥美,碰上去了頭剝了皮還能燉湯。

    吠兒拿定主意,稟了素婆,去一個篾匠那討了個拿茅草編的草籃子,將短刃在綁腿邊藏好,又撿了根木棍打草探路。起初,吠兒還老老實實跟在一群人后頭采,周圍繞了一圈,地皮都薅禿了一層,吠兒籃子里還只幾株馬蘭頭,拿水一燙,也就一筷子。

    她在賊窩里長大,膽大,性子也有點歪,跟著俞子離的時日又多,沒學得幾分規(guī)矩,偷想著自己再稍稍走得遠些,只遠一些,采夠了一籃子菜就轉(zhuǎn)回來,這一走竟是越走越遠,籃子采得滿,起身回頭,卻是人高的茅草隨風起伏有如碧小波,耳聽草葉沙沙作響,蟲鳴鳥叫一聲接一聲,直叫得人心里發(fā)慌。

    吠兒生得一口利牙,一個用力,咬破了舌尖,直痛得渾身一個激靈,這一痛,心便靜了不少。轉(zhuǎn)身循著挖過野菜留下的泥坑,試著慢慢往回走。只茅草連綿,無有盡頭一般,她歲小人矮,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也不知繞了多久,愣是沒有找到歸路。

    吠兒咬緊唇,想了想,揀了枯黃的茅草,搓成繩,將滿籃的春菜縛在腰間,伸手將身畔的茅草打了麻花結(jié)充作記號。這般又走了一段路,直累得一身臭汗,一屁股坐地上,脫下鞋,早起了好些燎泡,暗想:這倒算不得苦頭,就怕我迷了道,再也回不到俞先生身邊,又成一只孤雁。

    她越想越怕,擦把淚重又站起身,等得又走了段路,似有隱隱人聲,吠兒心下一喜,灌鉛似得腿都輕了一半,忙循著聲步過茅草叢過去,等得人聲漸漸清晰,吠兒的心涼了半截:異鄉(xiāng)口音,自己也不知找到了哪處去,說不得離俞先生他們越發(fā)遠了。沮喪間又想:我人小腿不長,能走得多少地,既遇著當?shù)厝?,好聲好氣打聽打聽碼頭怎么走不就能找到回路。

    等又近些,那聲竟是有些耳熟,吠兒疑惑間小心起來,摸出短刀,躡手躡腳慢慢靠近,慢慢地扒開茅草。前面卻是一條隱在草叢中的長河,河面不寬,泊著一條兩頭尖尖的小船,船篷覆著草席,船頭盤著腿坐著一個赤著腳的大漢,圍著布兜,披著一件無袖短衣,一只耳朵竟塞著一個碩大的耳珰,看裝扮似是一個異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