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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留了一小隊人守著空船,這才慢悠悠地準備進城。 樓淮祀的那輛飾麗紋掛彩緞,貴氣逼人的馬車行在郊野道上,份外引人注目,廖廖幾個行人路過,紛紛伸脖子張望,再有不知是騙子還是和尚的經過有心想化點寶鈔,被魯犇瞪眼張須地嚇走了。 樓淮祀對自己被留在城外的大船很是可惜 ,他至少也得在棲州待上四年,這船空置在城外碼頭甚是可惜,租賃給他人吧,又似尋不到主顧,也不知江石肯不肯要。 柳漁兒又在啾啾啾地吹葉笛,又吵又熱鬧。等到午時車隊停下歇腳,柳漁兒都有點蔫蔫,強打著精神裝作若無其事,用罷中飯,再行路時,她似又緩了過來,重又啾啾吹笛。 俞子離邊看著路邊風光,邊留意著葉笛聲,棲州的茅草蘆葦都似比別處茂盛粗壯,埋伏一隊人都不在話下,又想平野天闊,一路行為,良田竟無幾畝,路過行人無一衣鮮面豐,十之八九都是愁苦之態(tài)。柳漁兒的啾啾葉笛似得了回應,幾聲啾啾鳥鳴在試著相和,你一聲我一聲,竟如對話一般。 來了。俞子離暗道。 “朱眉?!?/br> 朱眉會意,翻身下了馬,找到樓淮祀與牛叔各說了一遍。 “師叔之意,柳漁兒與同伙接上了暗號,要來劫我們?”樓淮祀問。 朱眉一愣,道:“俞先生并無此意,只叫我們小心留意?!?/br> “那柳漁兒可要先綁起來?”樓淮祀又問。 朱眉又道:“俞先生也不曾這般說?!?/br> 樓淮祀嘆氣:“師叔婦人之仁啊?!?/br> 就在此時,牛叔卻察覺不對,往地上一趴,將耳朵貼在地上靜聽了一會,起身飛速趕到樓淮祀身邊:“郎君,前處有一隊人馬,少說也有百人眾?!?/br> “這般快?”樓淮祀吃驚。這碼頭莫非就是賊窩,來得未免太快了了些。 朱眉也有些吃驚,道:“郎君,我去前面探探?!?/br> 牛叔知他輕功快,便道:“我守著俞郎君?!?/br> 朱眉點頭,展開輕功飛掠而去,樓淮祀仗著人多,也不叫車隊停下,繼續(xù)慢慢前行。柳漁兒還在吹著葉笛,笛聲漸漸焦躁之意,吠兒默默地盯著她,眼見她越來越急,臉色急變,末了將葉片一丟,就要從車上跳下去。 “不許動。”吠兒眼疾手快,立馬抽刀架在柳漁兒頸上,又想她聽不懂自己說什么,大聲喚前面一輛車上的賈先生,“賈爺爺,快,叫她不許動。” 賈先生掀開車后簾,舔了舔舌,無奈道:“你拿刀架著她脖子,便是聽不懂,她也不敢動彈?!?/br> 柳漁兒臉上驚惶焦急交錯,雙眸中掉下一串淚,比比劃劃又是一串鳥語。 吠兒怒道:“你說話像鳥叫,吹葉笛也像鳥叫,嘰嘰啾啾的半點聽不懂,只你懷著鬼胎,敢來害我們,我才不饒你?!?/br> 賈先生趴車后窗,道:“柳小娘子說她不壞人,是被壞人害的?!?/br> “哪個壞人會說自己壞的?!狈蛢汉吡艘宦暎跋冉壛怂唤o先生。” 賈先生連聲道:“綁綁綁?!?/br> 吠兒正要叫人搭手綁柳漁,就見道邊茅草叢中跳出一個人影,手一揚,似有什么暗器直沖著吠兒腦門上襲過來。吠兒哪及躲閃,只當自己要死了,耳聽柳漁兒驚呼,“啪”得一聲,一記鈍痛,什么黏乎乎又涼絲絲的事物灘爛在頭上,用手一摸,卻是一個爛果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14 23:58:15~2020-04-15 23:5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放棄最開心了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90、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這一驚變,整個車隊立馬停了下來, 魯犇正悶得發(fā)慌, 又聽了一路柳漁兒吹得啾啾啾嘰嘰的葉笛, 聽得腦仁疼骨頭縫里癢,只恨不能一手捏死那死丫頭片子,見有賊人竟敢光明正大跑來挑釁, 當即蠻牛似得沖了過來,可好頭上沒長犄角, 不然能撞得人腸穿肚爛。 那來人嚇了一跳, 嘰呱一通亂喊, 柳漁兒更是嚇得驚呼不已,賈先生驚忙下一頭撞在車后窗窗欞上, 撞了一個大包, 連喊:“魯壯士, 頭下留人,這人說他不是賊?!?/br> 來人也知道自己莽撞了, 驀地往地上一跪,納頭就拜,柳漁兒見他跪倒, 跟著就跪了下去。 賈先生急急從車上下來, 還崴了腳,一拐一拐地過來問話。樓淮祀看柳漁兒錯以為俞子離是主家,樂得清閑,一副后輩子孫隨父長出游的紈绔樣。 “這位名喚柳采, 是柳小娘子的阿爸?!辟Z先生道。 俞子離問道:“他們父女遇著什么難事?” 賈先生目露悲憤,老眼里滿是嘲弄尖刻,對故土他無一絲懷念,唯有滿腔厭惡與恨意:“索夷依水,有祭河惡俗?!?/br> “如何祭?”俞子離問。 “嫁女?!辟Z先生閉了閉眼,“挑族中小至八、九,大致十四、五的貌美小娘子,盛裝一番,押到河邊與泥塑河神拜天地,再將人綁成跪姿跪在一葉小小的花舟上,一份一塊地往船上加祭禮,等這祭禮滿船壓得小舟沉底,這祭祀便成了。” 樓淮祀等人全吃了一驚,齊齊看向柳漁兒,柳漁兒眼中蓄滿眼淚,嗚咽出聲。她阿爸柳采生得矮小精瘦,膚黑發(fā)黑眸黑,半敞著短襟,系一條似裙又非裙的肥褲,扎了褲腿,打著赤腳,透著點兇悍與匪氣。 “荒唐。”俞子離急惡這種愚昧之事。 賈先生譏笑:“柳采道,他們族人祭河之舉由來已久,原先三年一回,近十來年卻是年年祭河嫁女。族中生下的小女娘,三四歲時依稀透出秀麗的眉眼,族長與巫便會將她記下名姓,大后略是長得不如人意,便棄了,略長得秀美,便會挑去祭與河神為妻。今歲,索夷族挑中了柳漁兒?!?/br> 柳采將女兒護在身后,滿臉殺意。 梅萼清對此也略有耳聞,卻未曾親見,嘆了口氣,也不過問為何官府不管。棲州這片地,百族混居,大家長、族長、族老能定人生死,當?shù)亍案改腹佟睘椴蝗鞘?,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敢壓地頭蛇的蛇頭。他伸手撫了撫須,偷偷地看了眼樓淮祀,棲州的少年知州,不知會如處置。 柳采的腰間又呱呱與賈先生說了什么,賈先生怔愣一會,閉了閉眼,與俞子離與樓淮祀道:“索夷上下深認祭河能保河水波平,不發(fā)春汛,許多人家養(yǎng)女被選去祭河,非但不以為難,卻以為榮。再者,族中還會替河神下聘,這聘禮可由女方收取……” “原來是筆買賣?!睒腔挫腚p手掩著衛(wèi)繁的耳朵,揚眉道。衛(wèi)繁輕輕扒下他的手,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