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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勞可掙, 一個人頭值不老少錢呢。 同行的工匠卻是忐忑不安, 來時就知道棲州不太平,可這也……太……這得有多少賊多少匪的, 甲板上的血跡都還沒從船板上洗凈呢,怎么又碰上賊了?小郎君不會又要堆人頭了吧?嚇人啊!連做棺材的章大財都害怕呢。 柳采父女更如驚弓之鳥,言語不通, 他們說的樓淮祀一行聽不懂, 樓淮祀一行說得他們也聽不懂,雙方都怕對地對方有歹意。要拼死一搏吧,他們?nèi)硕鄤荼姡瑝焊鶡o從動手, 要是在水上,他們父女許還能逃脫,地上卻是脫不得身。 樓淮祀懶洋洋地躺在衛(wèi)繁膝上,拿扇子擋著半邊臉,只露出黑長的羽睫,晨星般的雙眸。 衛(wèi)繁覺得自己險些跌倒他的星眸里,連忙晃了晃頭,然后問道:“樓哥哥,朱大哥說我們要與索夷族狹路相逢呢,你在車中躲懶可行嗎?” 樓淮祀把扇子玩得滴溜溜轉(zhuǎn):“我堂堂知州難道還去沖鋒陷陣?將,從來只在帳中?!?/br> “是是是,樓哥哥是軍中大將。”衛(wèi)繁吹捧道。她邊說邊搬出衛(wèi)絮送她輿圖注釋,果然找到了索夷族,只里面記錄了了幾句,語焉不詳,也沒記什么祭河的風(fēng)俗,只道:沿河而居,漁耕為生,說異語,性溫和。 “這個什么索夷族,應(yīng)該另改一個名字,叫啾啾族?!睒腔挫胂訔?,“要不叫祭河殺女族。”他一忽一個主意的,彈起身,真翻出筆墨要把注釋上的名字給涂改了。 “樓哥哥,不能改。他們族人名字也不知用了百千年的,怎能改成啾啾這種戲稱,祭河殺女族也不好,他們雖做事可惡,也有像柳小娘子與她阿爸這般不愿殺女的?!毙l(wèi)繁連忙去擋。 樓淮祀放開手,道:“衛(wèi)meimei就是太心善了。” 綠萼見他們小夫妻還有閑心打情罵俏,著急起來:“郎君小娘子還說笑呢,不知幾時撞上就打起來了?!?/br> 樓淮祀笑道:“放心,看在衛(wèi)meimei的面上,我定保你全須全尾。” 綠俏則咬著牙:“郎君小娘子這什么索夷族信得這什么河神定不是真的,哪有神傷人性命,別是惡鬼吧,讓瘦道士好好為他們驅(qū)驅(qū)邪?!?/br> 樓淮祀附在衛(wèi)繁耳邊:“咱們祖父深惡神鬼之說,你家竟還有拜菩薩燒紙的丫頭?!?/br> 衛(wèi)繁笑:“這算什么啊,我祖母也拜佛的?!本褪遣淮篁\。 . 魯犇急得打架,帶了幾個兄弟嗵嗵嗵地踩著塵煙四起跑去了隊前,時不時還趴在地上聽聽靜,耳聽腳步聲漸見,大喜:“來了來了。”不知道的還當他鄉(xiāng)遇故友。 賈先生通索夷語也被拎去了隊前,他這一身老骨頭,可別交待在這了,拉魯犇:“魯壯士,老朽要是不幸蹬了腿,你可要記得跟郎君說一聲,叫他把我的尸骨送回禹京去,千萬別把老朽一人孤伶伶地埋在棲州啊?!?/br> 魯犇看賈先生瘦巴巴,干枯枯,要是閉了眼擱棺材里頭,跟干尸沒啥兩樣,將人抱起來放到同伴肩上:“阿大,你背著賈先生?!?/br> 叫阿大的正是手快殺了店小二的,問道:“你咋不背?” “祖宗要打架,背著賈先生哪得空手?”魯犇道。 阿大背著賈先生黑著臉,急道:“三牛,哥哥犯了錯,多殺幾個方能將功贖罪,你背著賈先生。” 遭了嫌棄的賈先生拍拍阿大的背:“壯士,好漢,老朽跟郎君說說情,背我也當一功嘛。” 阿大一聽似有理,這才老實下來,賈先生那點重量在他肩上有如無物,一馬當先跑在車隊最前方。過一個路彎,打遠便見黑壓壓一群人氣勢洶洶過來,舉著魚叉、耙子、鋤頭、鐵鎬。等再近幾分,看得清眉目,阿大怪叫一聲,道:“不好?!睂①Z先生往魯犇懷里一扔,飛也似得往車隊中跑。 樓淮祀不肯管事,俞子離只好接手過來,他騎在馬上見阿大慌急:“何事?” 阿大抱拳:“俞郎君,小的在那什么索索族前頭看到熟臉,是與店小二一伙的那個賊?!?/br> 牛叔吃驚:“索夷族與那賊是同伙?那怎又劫了柳漁兒?” 俞子離道:“是不是同伙無關(guān)要緊,端看他們?nèi)绾涡惺?。?/br> 朱眉道:“這些人不足為懼,只是……”這起了沖突,是殺是還抓,樓淮祀雖沒個正形,也是正經(jīng)的知州,官肆意殺民實在說不過去。 牛叔皺眉看向俞子離。 俞子離開口:“抓,與人頭同賞?!?/br> 阿大摸摸腦門,道:“倒不是銀子的事,抓怎殺來得痛快?”牛叔狠狠瞪了他一眼,阿大嘿嘿幾聲,跑回了隊前。 隊前頭的賈先生小命都快嚇沒了,魯犇本想把他塞給旁人,奈何無一人接手,賈先生依舊穩(wěn)當當在他背上。 魯犇怒哼幾聲,背著賈先生疾奔幾步,岔開腿往中間一站,端得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 索夷族領(lǐng)頭一高一矮,高的生得頗為精悍,腰間別了一把砍刀,矮的那個瘦老干枯,凸拉著唇,賈先生看著像要進棺材的,這個老翁看著似地下埋了好幾年再挖出來的,又好似活了千朝百代,自己像個死人,看別人的目光也像看死人。 老翁抬了抬手,叫族人止步,自己越眾往前走了幾步,行了禮,喉中擠出的聲也似得老得似要腐朽。 魯犇抖抖肩,問道:“賈先生,這老漢說的甚?” “莫抖莫抖,把老朽給抖散架了?!辟Z先生連打他幾下,這才道,“他說他是要索夷族的巫,木巫,要與我們當家人說話。” “放他鳥屁。”魯犇瞪圓,“一個干巴老漢算得什么阿物,也配與我們郎君說話,看我捏死他?!?/br> 他惡聲惡氣的,索夷族就算聽不懂半個字也知他對自己族中的巫長不敬,頓時一個一個拿棍棒鑰頭敲著地,激憤怒罵。 賈先生忙安撫,又揚了揚下巴與索夷族道:“我們當家人乃貴人,非輕易可見?!?/br> 一話了,木巫還未說話,人群里一個大漢冷聲:“什么貴人,來棲州的貴人,只有逃難的,你們定是在別處犯了事,發(fā)配來這的。” 阿大臉上肌rou一抖,道:“你也是索夷族的?我記得你可是賊匪?!?/br> 賈先生立馬接口:“索夷族原來與匪通?” 木巫死撲撲的雙眸灰白混濁,他慢慢道:“這位老先生不要扣污名,他們是不是匪我不知道,我只知你們搶走了我們河母,還殺了他們的兄弟,我們要人,他們報仇,我們不是一路人,不過湊了個巧,撞在一塊。” 賈先生嘶得一聲,拈著須,吃驚:“河母?” 魯犇又聽不懂了,抬了下肩,問道:“賈先生,他們是不是要動手,開打?搶個先手?” 賈先生無奈又敲了一記魯犇。 木巫陰森森道:“柳漁兒便是我們河母,你們?nèi)羰钦`了我們族中大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