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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兒打來一盆水,倒了一點(diǎn)黑水在水上,果然如油脂浮在水上,點(diǎn)火即燃,油盡則火滅。 “神物啊?!睒腔挫雰裳郯l(fā)亮,這等神奇之物不在自己手中不亞于明珠蒙塵。 俞子離一見他這神色,便知又起貪念,腹誹:這別是小兔崽子外祖父一支血血脈里帶出的毛病,匪盜起家,骨子里貪,凡有點(diǎn)好的就想扒拉回自己家中。 “黑水從長計議,你還是多想想明日祭河之事?!庇嶙与x道。 樓淮祀悶笑幾聲,跟衛(wèi)繁嘀咕道:“衛(wèi)meimei,你先生也想要黑水?!?/br> 衛(wèi)繁咕得一聲笑出聲,趕緊捂住嘴,兩頰都憋得鼓了出來,死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柳漁兒不他們?yōu)楹味Γ瑓s莫名跟著松了一口氣,滿面的愁苦都消去了不少。 等得天蒙蒙亮,便傳來呯呯得敲門聲,賈先生抹一把臉,敲敲老腰去開了。來人是長跟在木巫身邊的年輕人,冷冰冰道:“再過一個時辰,我們便來迎河母?!彼竭^賈先生,陰冷地看了眼柳漁兒。 柳漁兒本想瑟縮一下,本想瞪回去,記起俞子離的叮囑,畏怯地低下頭。 賈先生道:“放心,我們貴人一諾千金,自會將河母妝扮齊整,順帶還送上嫁妝?!?/br> 素婆替柳漁兒細(xì)細(xì)上了一層紅妝,她歲小,白面紅唇不顯富貴之象,反倒有幾分怪異詭譎:“左右應(yīng)付,他日你正經(jīng)嫁夫,再細(xì)細(xì)描眉畫唇?!?/br> 衛(wèi)繁在旁頻頻點(diǎn)頭。 索夷族生怕祭河之事生變,越是近時越是盯得緊,屋外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人數(shù)一次比一次多。天一大亮,幾個力壯如牛的青年肩扛竹輦,纏著紅綾,敲鑼打鼓來接河母,打頭一個套著紙面具扮作神婆的婦人搖著團(tuán)扇,嘴里唱著小調(diào)叫門。 俞子離令開了門,幾個穿紅著綠的婦人如狼似虎地?fù)溥^來,抓了柳漁兒押她上了竹輦,跟著迎親隊而來的還有索夷族的男女老少,全都穿戴一新,這些人擁著竹輦,笑一陣,哭一陣,哭一陣再笑一陣,直看得樓淮祀一行毛骨悚然。柳漁兒再心里有底,被送上竹輦時,對著熟悉又陌生的族人時,依舊忍不住掩面而泣。 賈先生打聽了一番,回來道:“哭為送嫁,笑為迎娶?!?/br> 樓淮祀冷笑:“娘家夫家都他們做了,倒是顧慮周全?!?/br> 他們一行慢慢跟在送親隊,每跨過浮橋,每過一條河溝,便聽索夷族人一聲長唱,賈先生聽了聽,道:“送河母嫁,河息水靜。” “送人死,還唱幾句?!睒腔挫胂訔壍馈?/br> 竹輦到了木巫屋前的場地正中,神婆與幾個婦人連拉帶拽將柳漁兒帶到石像跟前,強(qiáng)摁著柳漁兒與石像對拜,木巫與族長領(lǐng)著族人跟著跪倒,伏地而拜。樓淮祀一行冷眼相對,幾個索夷族人怒目橫眉想要他們幾人同拜,被魯犇狠瞪了一眼,氣弱心虛不敢造次。 對拜禮畢,一族人推了柳漁兒與石像站一處,圍一圈重又跪倒,三拜九磕,歡呼之聲不絕于耳,柳漁兒臉色煞白,幾要暈倒。那幾個婦人見她要倒,一把蠻力擒住她的胳膊,簇?fù)碇骱有腥ァ?/br> 樓淮祀等慌忙跟上,見岸邊已擺好一供桌,桌上整羊整雞整鵝,鮮蔬瓜果糧米,爐中三柱清香,兩邊一對紅燭,河中系著一條小小扁舟,舟中系彩綾著鮮花。柳漁兒駭?shù)蒙裆笞?,不由掙扎起來,那幾個婦人將她牢牢摁在地上,拿紅綾絞成的繩索,綁成跪姿捆好,再由兩個青壯抬到扁舟之上。 木巫站在河岸,搖著一個鈴兒,念著長而冰冷祭文,末了一聲長喝:“送嫁來。” 就見一個衣著頗為齊整的索夷族人將一缸送嫁酒抬到小舟上,小舟上一陣亂搖,他送罷,又有人將一撂碗送到舟上。樓淮祀輕輕掩住了衛(wèi)繁的眼,他與俞子離站在人群中,看著索夷族人一個接著一人個,等著侯著,面上帶著狂喜,手上捧著嫁禮……那小舟本就如同一片浮葉,哪經(jīng)得多少份量,等得船沉牢牢縛住的“河母”逃脫不得,也只得活活淹沒死水中。 眼看小舟將沉,一個索夷族人立馬揮刀斷了繩,繩一斷,小舟連人帶著著各種嫁禮慢慢沉了水。木巫念念有記,取下紅燭,往河中一扔,河面躥出一絲火苗,索夷族人正要?dú)g呼相慶,那火苗卻傾刻熄滅。 樓淮祀趁亂大叫:“禮不成,河神不要娶婦?!?/br> 作者有話要說: 食言了,捂臉。 ~~~~~~~~~~~~~~~~~ 感謝在2020-04-21 23:49:42~2020-04-22 23:59: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止語、放棄最開心了 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月、25109683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96、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凈火不明,河神這是發(fā)怒了。”樓淮祀大喊, “你們這些蠢貨, 連祭個神都不會, 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塞給他,怪道年年春汛發(fā)水。” 賈先生張了張嘴,半天沒發(fā)出聲來, 生怕自己傳了話,索夷族人惱羞成怒把他們一行活埋了。 “快說?!睒腔挫胍慌馁Z先生的肩。 賈先生抖了抖, 看了眼抿唇而立的朱眉, 朱護(hù)衛(wèi)稍嫌清瘦的身形剎那間如泰山矗立, 把脖子一挺心一橫,咽口唾沫, 扯著嗓子將樓淮祀的話用索夷語嚷了出去。剎那好似滴水入沸油鍋, 油花四濺。眾索夷族人紛紛擰頭怒視, 恨不能將他們一行千刀萬剮。 樓淮祀使個眼色給朱眉,又喊道:“木巫這個老匹夫誤族, 其心可誅?!?/br> 木巫快要?dú)馔卵?,伸出枯樹枝般的手指指著樓淮祀:“小……小兒……該死。抓……抓起來……?/br> 朱眉騰空一躍,鷂子般翻上天, 踩著索夷族人肩、頭, 瞬時就到了木巫身后,插刀入土,抓過木巫腳尖在他膝上一點(diǎn)。木巫在他手上如同一只破舊的木傀儡,跪倒在刀鋒邊上, 瘦老的脖子緊挨著冰寒的刀刃,只要輕輕動彈一下,他的脖子就能濺出三尺血。 索夷族的族長嚇得臉都白了,慢慢退開一步,生怕自己的一個喘息驚到朱眉,朱眉的手再一抖,他們的巫就要身首異處。 死一般的寂靜漣漪似得一層一層蕩開來,它這般無聲,又這般洶涌,將整個索夷族淹沒其中,不遠(yuǎn)處一只水鳥眾蘆葦蕩中飛出,咕得一聲驚鳴,翅膀擦著葦葉,唰啦一聲驚響,鋸子般地割在每個人的耳際。 樓淮祀很是滿意周遭的死寂,慢吞吞地走了兩步,忽想起做戲要做全套,和衛(wèi)繁一左一右扶著俞子離走到河岸邊,這才高高抬起下巴,用兩只鼻孔對著眾人:“一族蠢貨,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