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0
哈哈幾聲,不知如何接話:“知州,棲州的買賣不易做,賺得少,虧得多。” 樓淮祀道:“不問盈虧,我這店鋪,主人家是我,客人家也是我?!?/br> 宋光牙根都快要倒,默念幾聲貪嗔癡,罪過罪過,再跟樓淮祀說下去,他怕自己心中惡意叢生,一棍敲死姓樓的小兔崽子,太招人恨了。他也不與樓淮祀繞圈圈,干脆直問:“知州百忙之中抽空來衙獄之中,不知是……” 話未盡,就聽獄中一聲凄厲的慘嚎,如鬼哭如鸮泣,又似九幽亡魂受不得十八地獄的酷刑從地底深處竄出的凄叫。 宋光與他心腹胳膊上的汗毛豎了又倒,倒了又豎,心口“呯呯”直跳,后脖頸一層的細毛汗。 “知……知……州……”宋光上下牙打著寒顫,說出的話都是支離破碎發(fā)著抖。 “宋兄別慌,不過尋常審問?!睒腔挫胄ξ?。 “那人犯所犯何事?”宋光小心翼翼問道。 樓淮祀眉毛都沒抬,答道:“罪犯十惡?!?/br> “哦,罪大惡極罪大惡極?!彼喂饽艘话押蟛弊拥暮梗@一抹,手上水溚溚的,驚魂稍定間,獄中又是一聲扭曲的慘嚎聲,宋光的小心肝都跟著抖了一抖,頓歇了去獄中查看究竟的心思。管他審的什么人犯,就算是冤獄也與他無尤,不該看的絕不多看。 樓淮祀笑顏如春花盛開,一派和煦問道:“宋兄此來可是有事找我?” “哦哦,沒有沒有。”宋光忙否認,端著笑道,“不過看看知州有沒有忙完手頭的事,可有閑暇與下官等人吃個便飯,見個面……” “宋兄多擔待?!睒腔挫氤蠲伎嗄?,“再多辛苦幾日,等我手頭事定再議正事,唉……忙啊?!币矝]心思,他娘子都被人拐走了,還理什么公務,他都恨不得將官印一撂,就此走人。 宋光有苦說不出,當官的臉皮都厚,厚成樓淮祀這樣的也算少見,要命的是年歲尚輕,再多爬摸幾年,得煉出多厚的臉皮來。 樓淮祀拉著宋光說一籮筐有的沒的,宋光一邊笑著附和一邊還要聽獄中慘叫,這使的什么刑法才會痛叫成這般?指枷、脊杖?好似都不像啊。 獄中慘叫停歇,宋光緩緩吐出一口氣,天知他如坐針氈,幾將拔腿遁逃。 賈先生半駝著背,與始一瘦道士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步出牢獄,活脫脫仨個鬼差,連皺巴臉上的笑都跟透著陰森,看得宋光腿肚子都酸軟了。 賈先生拜見了宋光后,恭聲回樓淮祀道:“知州,都招了?!?/br> 宋光看著此情此景,越發(fā)忌憚了。 樓淮祀則是心頭一喜:哈,總算有件喜事,等我弄來這什么黑水,做成百上千只花燈浮在水上給娘子看。 . 棲州碼頭一艘小船慢慢靠岸,云水縣縣令時載跳上踏板,理了理衣帽,帶著一個差役在茶鋪要了兩碗茶兩個餅,慢條斯理吃盡后,付了茶飯錢,略坐了坐,慢悠地往府衙走去,走到衙外短街,此處竟是熱鬧非凡,挖溝的抬泥的,刨木頭修房的…… 他大感驚奇,干脆立住腳看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04 23:54:44~2020-05-05 23:38: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瑤家的大團子、止語、放棄最開心了、石不害 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不會游泳的魚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05、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棲州城的街道大都差不離,臟、臭、破、舊, 主街的臭, 除卻不能排水的臭水溝還有小商販與店鋪扔在道上的臭魚臭蝦與爛菜葉, 其余的街道臭是因著各戶人家喜愛曬魚鲞。 棲州多水澤,最不缺的就是魚,屋前立一竹架, 檐下拉一根麻繩,鮮魚去鱗剖肚, 抹上粗鹽掛在繩上、曬在架子上, 正面曬一遍, 反過來再曬一遍。一年四季,魚腥味繚繞不去。棲州的天又潮, 魚鲞不易曬。曬得好, 魚鲞咸香, 能藏經(jīng)年;曬得不好,腐敗生蟲, 棲州人將蟲揩死在魚上,再抹一道鹽繼續(xù)曬,只那臭味跟鬼似得跟著腳后跟, 從街頭走到街尾, 人也跟臭魚鲞似得,惡臭撲鼻。 但,這條熱火朝天翻修的街道卻無魚腥咸臭,真是又驚又喜。時載更驚訝的是:這條街怎有這么多的新住客, 家家戶戶都在修屋宅?在屋門前街道上干活的精壯面貌、精氣神也不像棲州當?shù)厝?,說的話好似有京中口音。 棲州游手好閑的閑流與乞索兒遍地,這些人如rou上之蛆,聞著味就趟到了這邊,一個一個賊頭賊腦、鬼鬼祟祟的,有想搶的,有想偷的,有想要錢的……估計是不堪其擾,街上竟還由幾個一看就孔武有力的壯漢組成一隊巡邏的,見乞兒就攔,見賊偷就趕,抓個正著就打。 時載看這些人行事,越看越是疑惑:這些人里一撮人行事有些匪氣,另一撮人卻似良民,且家家戶戶都好似相熟,幾個婦人包了頭發(fā),當街壘了灶,架了鍋,燒水蒸饅頭,以供做活的眾人充饑。 “敢問這位大哥,這條街可是官府修整?”時載在路邊尋了一個似是把守的中年男子,故意不解問道。 中年男子打量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郎君說得官話,家鄉(xiāng)是禹京的?” 時載彬彬有禮,笑搖了搖頭:“我不過說得官話,家卻不是禹京的,我是桃溪人。” 中年男子笑起來:“原是桃溪水鄉(xiāng),都說那方水土養(yǎng)人,怪道郎君生得俊俏。” 時載留意他一只手有些無力下垂,隨口道:“大哥竟也知得桃溪,我原道方寸之地不為外人所道?!?/br> 中年男子便道:“有幸去過一趟,秀麗閑逸好地方。郎君怎離了家鄉(xiāng)在棲州?” 時載見他謹慎,一直不答反問,自己立身正也不怕他套話暗查,答道:“走南闖北圖個蠅頭小利,做些買賣求個安身立命。” 中年男子道:“郎君不像商賈倒似讀書人呢。” 時載拱了拱手:“慚愧,也念過文章,只沒考取功名,倒將家里讀得精窮,不得已只好放下課本隨族人做些買進賣出的活計?!?/br> 中年男子看他面目清俊,言談誠懇,將疑心去了大半,贊同道:“各家各人都不易處啊。” 時載點頭附和,道:“棲州這條街原來荒僻,倒不曾想有重修之日,料來將后比往常齊整?!笨催@些人做活真是大開大合,雖屋宅未曾推倒重翻,卻把窗、門都給下了,加高加寬,好些正在修茸的舊店鋪,換了可卸下門板。 中年男子笑起來,略有得意之色,道:“這一條街都是我們的,我們郎君好官,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