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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一地,老梅,你這心思壞得狠,誠心不叫人過好年。” 梅萼清道:“老朽也不愿殺人流血,只人心鬼蜮,該動手還得動手。知州已如此優(yōu)待降俘,他們不識好歹,還要作亂,就別怪鋼刀割脖頸?!?/br> 他們說著話,衛(wèi)繁得了丫頭回報梅萼清想吃rou蝦包子,隨意挽了個髻去廚房分派,又擬了粥糕與幾樣小菜。 廚房笑道:“可巧正發(fā)了面,缸里也養(yǎng)得大蝦,rou也是rou鋪鮮五更里鮮殺的,全都是鮮靈靈的?!?/br> 衛(wèi)繁笑道:“李家姐夫正巧趕了這巧?!?/br> 等得rou蝦包蒸熟,米粥也熬得香濃,小菜點了香油,衛(wèi)繁帶了丫頭親送去正堂。梅萼清抽抽鼻子,道:“好鮮香?!本砹诵渥?,餓死鬼投胎似得拿起rou蝦包,移過米粥吃起來。 衛(wèi)繁眨眨眼,她再偏心樓淮祀,看梅萼清也知他著實辛苦。 樓淮祀氣道:“老梅,你特地跑一趟,不是真?zhèn)€來蹭吃的吧?” 梅萼清放了勺子,另一手還捏著rou包呢,從懷里摸出一張紙來,推給樓淮祀:“小知州不是張羅書院的先生?我給你舉薦一個。” 樓淮祀展開,看了上面寫的名姓住址:“溫紹蘭?”這名字,有點耳熟。 梅萼清吃掉一個包子,半碗米湯,拭了拭嘴,笑道:“這可是前吏部侍郎,要不是壞了事,如今得是尚書了,溫紹蘭官做得虧心,書讀得可是這個……”梅萼清一挑拇指,“十七歲時應試,自此一路高歌,連中三元直入翰林。老朽看了知州欲要詐欺來的先生,無一不是放誕之才,如李散,就是個屢試不中,他自己都考不中,你還指他教出的學生能中魁首?” “溫紹蘭?” 梅萼清又道:“讀書人,心懷大義的,為天下讀書,尋常人士為名利讀書。心懷大義的有幾人?到底還是追名逐利居多,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皇家。這書院要名揚四海,教出的學生能入仕,才能引得讀書人紛來往之。” “溫紹蘭?”樓淮祀猛得一拍桌子,“姓溫被捊了帽子,好似是因著收受了他人的銀錢,考課時不公才丟了官?!?/br> 梅萼清橫他一眼:“他現(xiàn)在若不是白身,你能請得他來替你教書?” 樓淮祀自己行事不怎么端正,但……“他是個拿錢辦事的人,能教出什么好來?”教的學生,考試是能考試,做了官后,卻全是貪官?“學生起效仿之心……” “效仿他如何從侍郎成教書的?” “……老梅,還是你有理?!?/br> 梅萼清笑道:“溫紹蘭也是一著踏錯,運道嘛又差一點,這才被一捊到底。如今他無事可做,起復又無望,天天窩在道觀里種菜,來此當個教書先生不定能挽回點清名?!彼f罷,又摸出一封信,敲了敲。 “我能看嗎?”樓淮祀問。 “知州這可不厚道,豈能拆閱他人書信?!泵份嗲宓伤谎邸?/br> 樓淮祀道:“誰知你打的什么小九九,萬一你在信中算計我,這信還是我托我家大jiejie送出去,這與自戕何異?我沒死也得嘔死?!?/br> 梅萼清不依道:“知州對老朽真是半點信任也無啊。” “要不你把云水寨的銀子還與我?” 梅萼清吃掉最后一口包子,拍拍衣袖:“事無不可對人言,知州要看就看罷,老朽也就認了?!?/br> 樓淮祀不是講究人,當下拆了信粗看一遍,細斟一遍,確實只是一封招攬勸告書,這才悻悻放回信封,遞給衛(wèi)繁。“meimei給大jiejie送去吧?!?/br> 過得十日,衛(wèi)絮衛(wèi)放收拾妥當,與meimei妹夫依依惜別后,帶著一缸墳土一封信各色土儀揚帆而去。姬冶孤身立在碼頭上,目送三條船遠行,直至看不清了才翻身上馬回城。 這一去,少則半年,多則一載,亦或者,再見便是他返京成婚之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14 23:49:53~2020-10-16 19:4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笑嘻嘻 20瓶;千千齋 10瓶;小金烏、123木頭人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79、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轉(zhuǎn)眼之間, 年近尾聲,禹京早已寒冰幾尺,棲州這邊不過多加件衣裳,逢著起大日頭, 著夏衣都能頂一天。 樓淮祀與衛(wèi)繁這些過慣了禹京鵝毛飛雪、圍爐燙酒的新年, 眼瞅著一日春一日夏一日秋的臘月, 愣是全沒過節(jié)的意思。 倒是宋光在這待了一兩年, 看樓淮祀悠哉游哉的, 顛顛地跑來討主意,順便拍拍馬屁, 新知州新氣象,逢新春時要不要結(jié)彩張燈添添喜意什么的? 樓淮祀不為所動,宋光光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眼皮子更是淺薄, 見今年熱鬧一點, 就以為已經(jīng)發(fā)了, 也不去翻翻庫房的賬本, 還是精窮精窮的。 宋光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悻悻住了嘴,不過, 他臉皮厚, 被噴了一臉也不打緊,蹭了一頓飯后摸著圓肚子麻溜地走了。年底了宋光光忙著呢, 想法子摳給家里的節(jié)禮,再想法子怎么不動聲色地給皇三子送節(jié)。 樓淮祀雖然噴走了宋光,咂咂嘴,好似過年什么都不干, 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衛(wèi)繁捧出一本厚厚的縣志,這是衛(wèi)絮來棲州后查錯補漏,重新整理出來的的。樓淮祀跑過去和她擠在一道:“meimei怎么大白天的看起書來,是不是想去考個狀元回來?” “樓哥哥就打趣我吧。”衛(wèi)繁沖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后道,“各地風俗各異,我瞧瞧這邊過節(jié)有什么忌諱處。”衛(wèi)家的傳統(tǒng),逢年過節(jié)要行布施,她現(xiàn)在做了知州夫人,又有家底,怎么滴自己也要支起一攤來。要是擱禹京,施粥施衣這些她做過,可到了棲州就有點畏手畏腳。這地方百族混居,不知好賴地布施,別好心反遭了恨。 樓淮祀往桌案上一趴:“meimei原本的打算是?” 衛(wèi)繁道:“本想到臘八就舍個臘八粥。”在京中臘八已起了刮骨風,貧寒人家領(lǐng)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回去,燙人心腸。 綠萼掩嘴笑:“棲州得舍涼茶?!彼滦洌翱?,我今日的衣裳還是夏衣呢?!?/br> 樓淮祀笑起來,眼睛一個拐彎,衛(wèi)繁也還穿著春裳,再看看院中的花木,得,葉綠花紅還有蝶:“施粥也不打緊,天熱就得一日三睜照著冰涼得來?” 衛(wèi)繁道:“我盤算著擱城門口,來往過客是百族人,臘八粥料雜,許里頭當?shù)厝艘娏耸怯|霉頭,該舍就舍,該換就換。”抿著嘴?!耙恢髠€咸口的,拿鼉rou、魚rou煮,咸臘八,蝦、蚌、螺……” 綠萼等人倏然色變,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