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富余，實則捉襟見肘，那是處處用錢?！?/br>
    青丘生呵呵笑兩聲，顯是不信，

    樓淮祀眼珠一轉(zhuǎn)：“不如這般，書院人工用料，全由學(xué)生自己商議定奪如何？也好叫這些紙上讀書的知道各物各價?！?/br>
    “知州這一提議再好不過，學(xué)生不可自恃清貴不知民生。 ”

    樓淮祀軟聲道：“等師叔祖帶著學(xué)生知曉此中繁巨，便知我之不易啊。”

    青丘生也疑惑：“這似是兩碼事，建書院與分賭哪有相干?？傊隳梦业膶W(xué)生設(shè)賭，便要與書院分賬?！?/br>
    “我三你七?！?/br>
    “你只管開賭，哪有臉拿七成？”

    樓淮祀道：“難道我不用拉人來入局？這才是重中之重，棲州不毛之地，有幾個愿意去賭球的？”

    “賭者不分貧富?！?/br>
    “我敢讓家貧者入局，師叔還不得把我頭擰下來？”樓淮祀駁道。

    青丘生花白的胡子一抖：“榷場前后，棲州無游玩處，往來富商無處消遣，剛好可以來書院看蹴鞠?！?/br>
    樓淮祀摸摸鼻子，他還真就打的這主意，棲州能榨出多少油來，還是這些來榷場的富商腰纏萬貫，花錢有如流水：“……大不了六四?！?/br>
    “不如五五？”青丘生道，“你若是不愿，我只在那幾日禁球便是?！睂W(xué)生的本份還是認(rèn)真讀書啊。

    釜底抽薪啊，樓淮祀甘拜下風(fēng)，不甘不愿道：“聽師叔祖的吩咐，五五就五五?！彼郧爸划?dāng)老梅是個心狠手辣，卻是不比青丘生啊。

    樓淮祀憤憤離席，不忘帶走了自己的小妻子。衛(wèi)繁任由他拉著，她知道樓淮祀就愛與人別勁頭，嘴上說得小氣，花出錢時卻是大方，和師叔祖他們那也是彩衣娛親。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衛(wèi)繁與楊妻楊妾來往更為頻繁一些，學(xué)生們挨了罰，書院得了重建，算是皆大歡喜。

    也只溫紹蘭不大滿意，他是鉆營之人，不喜歡學(xué)生心有旁騖，因此據(jù)理力爭，將幾個專心苦讀的學(xué)生收為弟子，以攻科舉之路。青丘生苦勸，溫紹蘭只不肯，寒門學(xué)子要登天子堂，豈是易事？不經(jīng)夏伏冬寒哪練得三寸功夫。這幾個學(xué)生也是一心功名路的，也不愿光陰虛耗。

    人各有志，既如此，青丘生自也不加強(qiáng)求，另將一本收錄三甲的文章與他們細(xì)看。

    .

    一干紈绔子弟都是心氣高的，想著不過花錢買木材磚瓦，這算得什么事，一聲吩咐下去，下仆小廝就幫他們辦好了。

    衛(wèi)放直跳腳：“那不若認(rèn)輸?！?/br>
    柳三敲著桌案：“怎得就認(rèn)了輸？”

    衛(wèi)放嚷道：“你不知棲州的風(fēng)氣，看你衣裳色鮮，先將那價翻上三番，直將當(dāng)肥羊宰了，殺你不算，背后還要笑話蠢貨。”

    李九也道：“不錯，定的石料木材，還得先給書院過目，先生一看我們這邊都是高價，豈能不知你我的敷衍？”

    柳三道：“不若就將價往低處寫，我們自補(bǔ)了差價如何？”

    衛(wèi)放翻翻白眼：“你看書院哪個受你這等欺騙？”

    李九道：“柳三哥，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再不能輸與那些貧家子?！彼读诵l(wèi)放，“衛(wèi)大，你在棲州也算橫行的人物，你得與我們一道議價去?！?/br>
    衛(wèi)放也只得應(yīng)下。

    書院另一派領(lǐng)頭的卻是阿麻。阿麻本來只學(xué)著做棺材，他們族長后來深思了幾宿，還是得識字，做不官也不打緊，識字后更機(jī)靈。因此過了春年，阿麻的族人就湊了點銀錢，讓阿麻舍了棺材大業(yè)，改捧書本。

    阿麻后頭還有個抬轎子的，正是匪窩里出來的阿小。他讀書認(rèn)真，話不多，卻極有主意。這倆一動一靜，攏著書院里的貧家學(xué)子，誓要贏下比斗。

    他二人比較兩方便長短處，他們地頭熟，但出身貧寒，少了眼見，半秋子列出的單子，好些蓋房子的用料，他們都不大認(rèn)識。如阿麻那邊，蓋房子有木頭便好，哪里還用得了磚瓦的。

    他們商議了一番，阿麻道：“又沒說不能尋人幫忙，柳三等就找了衛(wèi)郎君?！?/br>
    阿小年紀(jì)不大，卻最知人情世故，道：“衛(wèi)郎君是知州的小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他出面，老街那不知如何，短街一條街的商家無有一家不會相幫的。”

    阿麻把紙墨移到一邊，再擎出一把刀插在桌案上，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柳三他們找了衛(wèi)郎君，我們就尋一個比衛(wèi)郎君臉更白的。”

    “哪一個？”

    阿麻笑道：“我看知州夫人最好。”

    圍著他的學(xué)子拳頭發(fā)癢，欲毆之。還以為拿得什么好主意，原來是白日說夢話，還請知州夫人相幫，怎不把西王母也給叫來？

    阿麻道：“試試又何妨，夫人只要打發(fā)一個婆子來，腰就比桶粗?！?/br>
    初生牛犢不怕虎，且棲州這邊盡出一些刁民，這些人互看幾下，都覺試試無妨，又推拉幾下，在禹京幾個貧家子驚恐的目光中鋪開了紙墨。

    193、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百九十章：

    綠萼一身短衣, 高挽了發(fā)髻，拿紗布牢牢包緊，站在院中踢著蹴鞠，那球滴溜溜地總不落地, 時不時還來一記飛弄。

    衛(wèi)繁帶著一眾丫環(huán)圍簇一塊紛紛叫好, 連幾個粗仆也立定遠(yuǎn)遠(yuǎn)看著。

    “好丫頭, 再來一個滾弄?！毙l(wèi)繁連連拍手, “不輸書院的學(xué)生。”

    綠萼是個不經(jīng)夸的, 聽得兩腮通紅，雙眼星亮, 也不管能不能，將唇一咬，身一矮, 膝彎曲, 將球挑到背上, 一個擰身要叫球從背上沿著胳膊滾走。偏她又不精通, 眾人只見球輕巧飛起, 綠萼燕子翻身要去接它, 一個錯勁，腳打麻花, 立馬撲倒在地, 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一跤。

    衛(wèi)繁正要拍手呢，就見綠萼摔了, 連忙叫人把她攙起來。

    綠蟻拿帕子給綠萼擦灰拭淚，半是好笑半是心疼：“看你下次還要不要獻(xiàn)眼，跌得痛才知不能逞能。”

    衛(wèi)繁捉去綠萼頭上沾的一小點碎葉：“我的錯，是我攛掇的你?！?/br>
    綠萼吸吸鼻子：“哪里能怪小娘子, 是奴婢貪玩?！?/br>
    衛(wèi)繁不放心：“去里間看看哪處摔破了皮，上點藥。”棲州天熱，傷口不易好。

    綠蟻拉了綠萼去屋里查看，嗔道：“下次再別?；ɑ盍?。”

    綠萼復(fù)笑起來，道：“我這是白打，耍得便是花活，不似書院那邊要過風(fēng)流眼，哼，可惜我是小女子，不然與他們踢，不定會輸呢?！?/br>
    綠蟻吃驚：“剛還摔了個大馬趴，哭了一鼻子，臉一轉(zhuǎn)，又吹上了牛，好不知羞?！?/br>
    衛(wèi)繁聽得吃吃笑，想了想，道：“你們有喜好蹴鞠的，我們便組個女子隊來，叫你們郎主另辟個球場，自己玩自己的?！?/br>
    素婆聽得暗暗搖頭，臉上的笑意卻不解，雖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