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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事先喝過幾口酒,胸腹是暖的,但四肢末端已經(jīng)失去知覺。頭也越來越疼了。張崢云從懷里掏出一小瓶卡慕干邑,一手穿過他脖子后方,微微抬起他的頭。他說:“對不住。你喝一口這個,再忍一忍?!?/br>丁零想說已經(jīng)喝過了,但嫌麻煩,沒說出口。他張嘴,喝了兩口酒,肚腹間頃刻升騰起一陣烈火。他注意到酒不是新開的,半金屬扁瓶里只有小半瓶琥珀色液體。他忍不住微笑,舔了舔干裂又濕潤的嘴唇。張崢云的眼睛跟隨他的舌頭轉了轉,停在他嘴唇上。丁零心有靈犀般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安地扭動了一下。張崢云干咳幾聲,將酒瓶放回兜里?!霸偃桃蝗蹋彼f,“你的戲馬上就殺青了?!?/br>殺青,也意味著他快要離開這個劇組。不能再每天跟著他、看著他了。他到底對他滿不滿意呢?他們是否,又要疏遠了?丁零昏了過去。是紀來來先發(fā)現(xiàn)不對的。她不顧拍攝還在進行,大著膽子去丁零身邊探視了下,就像根彈簧般跳起身體,來到張崢云面前。她十分堅決地說:“他不能再拍了。他昨晚就開始發(fā)燒,今早燒到三十九度。我必須馬上送他去吊水?!?/br>張崢云一愣。劇組人員聽見的都停下手上動作,等著他指示。沒聽見的察覺氛圍不對,紛紛探聽怎么回事。副導勸說紀來來:“都已經(jīng)拍到這步了,馬上就完。重新再來,得費多少功夫?!?/br>黃時欣也說:“反正是扮死人,躺著不動就好了,不能再忍忍么?”紀來來冷冷看她一眼,心想:“你怎么不去躺著?”周圍不少人建議她再讓丁零忍忍,她不為所動,態(tài)度執(zhí)拗地看著張崢云,一副你不答應我也立即把他帶走的架勢。張崢云看看她,他說:“好吧,你先帶他去看病。”他開了口,旁人不敢再有意見。紀來來冷淡地說了句“謝謝”,馬上回頭指揮自己人馬護送丁零回酒店,再找醫(yī)生過來。丁零這天沒能殺青。他吊了半天鹽水,吃了藥,喝了紀來來煮的紅糖姜水,就被她裹在被窩里發(fā)汗。他體質不好,一累就發(fā)燒。拍戲時發(fā)燒更是家常便飯。有次拍了三個月電視劇,他就發(fā)了兩個月低燒,幾乎從開拍燒到殺青。紀來來對此已經(jīng)多少習慣。丁零頭頂冰袋在床上睡覺發(fā)汗。她泡了杯速溶咖啡,捧了i-pad瀏覽網(wǎng)頁。她打算再坐三個小時,到半夜十二點,丁零如果退燒,她就離開;不退的話,她就在這兒打地鋪,夜里他萬一有什么需要,好一叫就到。丁零睡睡醒醒,因為無聊,又憐惜自己,便常常差紀來來做這做那。一會兒要熱水,一會兒水來了嫌燙,一會兒要上洗手間,一會兒要用姜水擦腳,一會兒要聽故事……紀來來從網(wǎng)上下載了一篇,沒看幾頁,就屢遭打斷。她也上火了,吼了丁零一句:“鬧夠了沒有?別以為自己發(fā)次燒就成祖宗了?!?/br>丁零扁扁嘴,沒敢作聲。過不了幾分鐘,卻又嚷胳膊酸,要揉揉。紀來來放下i-pad,長嘆一口氣,來到床邊,手伸進被子去替他按摩手臂:“好好的,胳膊怎么會酸?”丁零撒嬌般把頭靠在她肥碩溫暖的大腿上,悶聲悶氣說:“我怎么會知道?反正就是酸嘛,你用點力?!?/br>紀來來將他亂動頂開的被子重新拉好,用了吃奶的勁按他胳膊。丁零忍不住笑。紀來來看慣了他各種|浪|蕩樣子,也不以為意,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勞作。丁零一會兒就膩煩了,不要她按,說要喝點酒。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外邊傳來張崢云的聲音:“是我?!?/br>紀來來想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轉頭看丁零,他已經(jīng)一本正經(jīng)將自己裹在被窩中,標準奄奄一息的病人嘴臉。他向紀來來使了個眼色,催她去開門。紀來來猶豫:“這么晚,難道又來拖你拍戲?”丁零生怕張崢云不耐煩走掉,蹬了下被子,又瞪了紀來來一眼:“你快去開門?!?/br>門開了,張崢云拿著只保溫杯走進來。他一來,就帶來股生冷的氣息,仿佛把外面的天地一齊帶進,瞬間顯出房間的逼仄與沉滯。他說:“零兒燒退了沒有?給你煮了點紅糖姜湯?!?/br>丁零有點受寵若驚。紀來來則說:“他已經(jīng)喝過那個了?!?/br>張崢云說:“那留著明天再喝?!?/br>“這個要趁熱喝,明天還管什么用?放保溫杯也沒用。”張崢云看看紀來來。紀來來一眼不看他,給丁零測試體溫。丁零嘴里含了水銀表,不敢說話。張崢云隨口扯些劇組的事。紀來來坐在一邊喝冷掉的咖啡,不時附和幾聲,心不在焉。屋里很快安靜下來。張崢云放下保溫杯,似乎要走了。丁零忙拿出體溫表,對紀來來說:“我好了。”紀來來看了下,燒倒是退了不少。丁零笑說:“來來姐,你可以放心回去睡覺了?!奔o來來想說什么,又被他搶先一步,“你也累一天了,先去睡吧。讓張導陪我一會兒,我還有話對他說。”他這么說,紀來來不好再留,收拾了東西,又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離開房間。張崢云說:“你這助理,挺厲害。她為什么看我不順眼?”丁零笑說:“她第六感好,大概感覺到你欺負過我吧?!?/br>張崢云見他高燒剛退,神色間有些憔悴,唯一雙大眼睛,幽幽蕩蕩,閃著曖昧不明的光,看上去楚楚可憐。他忍不住伸手擰了下他的臉蛋,笑問:“你倒說說,我怎么欺負你了?”丁零白他一眼,似說不言自明。然后他從被窩里伸出雙手,小心抓著他手掌,放到自己臉上摩挲。他懶懶地說:“崢云哥哥,你就再陪我一會兒吧。”張崢云久未聽到他這么稱呼自己,心沉沉地跳了幾下,跳得胸腔內盡是回響。他看到丁零露在外面的□肩膀,舉一反三,想他定是□。他很想剝掉被子,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但他不明丁零意圖,所以按兵不動。丁零怨懟地瞥了他一眼,咳嗽了幾聲,說:“我要喝姜湯。你都做了,別浪費?!?/br>張崢云去取保溫杯。丁零見在片場不可一世的人被自己隨意支使,不禁涌上些孩童般的快樂。他撐著自己,靠床頭坐好。被子滑落,左側長葫蘆形狀的乳白色壁燈將他曲線誘人的上半身照得纖毫畢露。起伏的胸部、挺立的|乳|頭、優(yōu)美收攏的腰部……他臉瘦得快脫形,身上卻仍舊……有料。丁零雙手捧著碩大的保溫杯,“咕嘟咕嘟”猛灌自己。姜湯順著他身體曲線蜿蜒而下,縱橫交錯。丁零放下杯子,看看自己,“啊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