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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背著他向床上的被子和書架上的童話書做了個哭喪著的皺臉,跟出去了。 一出臥室就看見他站在客廳中央。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過了兩三秒,不知驀地想通了什么,往廚房去了。 許愿捂上臉。 從來不進廚房的男人破天荒進了廚房,然后,又破天荒地打開了買回來以后就沒動過的冰箱。 冰箱里塞得滿滿的。 某姑娘的新人大禮包,某姑娘的舊衣服,某姑娘的手機……某姑娘在客廳里大氣也不敢出。 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像個在冰箱里塞了不及格的考試卷,然后被家長抓了個征兆的倒霉孩子。有一根不太聽話的頭發(fā)掛在嘴邊,牽牽搭搭的,甚至不敢伸手把它拂開。 程家長道,“你要拿什么?” “手——”許愿忽然想起來,手機是復(fù)制的他的,可別又露了餡,連忙三步兩步跑過去,把手機抓起來揣進口袋里,又拿了公交卡和飯卡,繼而朝他露出個虛弱不已的笑。 他沒表情。 兩人對視。 程楚歌漸漸瞇起眼睛。有點背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某種情緒。她看不清。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道,“你姓什么?” 許愿勉強做出個無辜的樣子?!啊倚仗彀。填檰?。我叫天蘭仙。” “明朝人。” “是啊?!?/br> “瘟疫死的?!?/br> “是啊?!?/br> “哪場瘟疫?” 她腦子一轉(zhuǎn)?!靶∥烈?,知府大人不敢上報,瞞住了。史書上沒有記載的,查不到?!?/br> “是么?!?/br> “……是啊?!?/br> “元素周期表第八個元素是什么?!?/br> 這東西,學(xué)霸許愿實在是太熟了,她脫口而出。“氧。” 程楚歌神色不變。“第十八個?” “氬?!?/br> “如果直線ax by=1經(jīng)過點(1,2),那么2的a次方加4的b次方的最小值是多少?” 太簡單了?!案?,2倍根號2?!?/br> “如果拋物線y=x平方的焦點是F,又過點(0,2)作一條直線M,與這條拋物線交于A、B兩點,點F關(guān)于直線OA的對稱點是C,那么四邊形OCAB的最小值是多少?” 手邊沒有草稿紙,這題稍微廢了點時間?!??!?/br> 方才還緊張不已的許愿這會兒微微得意起來,他問不倒她。 程楚歌緩緩道,“作為一個明朝人,你懂的很多?!?/br> 多到不必要的程度。 明朝的鄉(xiāng)紳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么是針線女紅,要么是琴棋書畫,即使看書也都是女則女戒,最多也就到諸子百家——哪里會對高中數(shù)理化感興趣? 許愿笑容一僵,對上他的眼睛。 青年的眼睛墨如點漆,看著平靜,但隱隱有不明情緒藏在底下。 許愿眼睛慢慢往邊上斜過去,喉嚨一動,咽了口水。她鎮(zhèn)定著說,“我這個人,生來求知若渴。在地府里活了幾百年,天天都在學(xué)習(xí),所以懂得很多,哈哈……” “是么。” “……是啊。” - 兩個人一塊出的門。 程楚歌在前面走得不急不緩,許愿在后面跟著,幾乎是謹(jǐn)小慎微。 她編的理由應(yīng)該還不錯吧? 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昔日的少年獨自經(jīng)了五年風(fēng)雨,多了她五年的閱歷,她看不穿了。 電梯外面,又遇上姓劉的那位鄰居,不管程許兩個心里想著什么,反正劉青年自己是心情很好的,他喜歡下雨天。劉青年笑道,“早,程先生。” 程楚歌微微點頭?!霸纭!?/br> 大概是第一次看見這相貌出眾的青年與旁人說話,三兩個也正等著電梯的鄰居不由看了過來,微微訝異。 劉青年又道,“程太太,早?!?/br> 面對這個把她暴露了的人,許愿露出個頗為勉強的笑?!霸纭!?/br> 聽說這小姑娘是“程太太”,幾個鄰居更訝異了。當(dāng)然,即使是暗中好奇打量,也很收斂,很禮貌。 劉青年又道,“程太太好像臉色有些蒼白,休息不好嗎?” “是啊,”她想起跟他編造過自己是個大學(xué)生的事,又道,“最近課程比較難,哈哈……” “多注意休息啊?!?/br> “嗯嗯?!?/br> 前面的程楚歌腳步一直沒停,才這么幾句話工夫,他已經(jīng)進了樓梯間了。許愿匆忙跟劉青年告了別,快步跟上。 樓梯間又暗又窄,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上的影子疊在一起。 他說,“你想吃什么?!?/br> “啊?早餐嗎?!?/br> “早餐?!?/br> 她正想著,又聽見他平淡開口,“炸土豆?” 她果斷機智搖頭?!安涣瞬涣耍也粣鄢酝炼沟?,哈哈……” “是么。” “……是啊。” 第46章 辦公室里挺安靜。 年輕男人坐在辦公桌后面, 凝神翻看齊秘書剛送來的洛斌調(diào)查報告,而小助手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fā)上,連脖子都挺得很直, 抱了個筆記本電腦,佯裝很認(rèn)真地在敲鍵盤。 商場縱火案, 幼子失蹤案, 無頭女尸案……紙質(zhì)報告書上的種種, 全要錄進電腦里。她手指飛快,鍵盤噼里啪啦地響著, 借此掩蓋心里的不安。 耳機說過被主人抓住的物靈下場凄慘。她在他眼前化了人形, 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許愿緊盯著電腦屏幕,脖子不敢動, 生怕一瞥眼就對上辦公桌那邊的目光。 很靜—— 嚓。 翻頁聲。 那聲音很低, 但她被嚇了一跳, 雙手在鍵盤上重重彈了一下。啪嗒。為了掩飾尷尬, 她立馬又十指如飛敲起字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無頭女尸案,魔術(shù)欺詐案, 行賄誣告案…… 鍵盤聲陡地停了。 她看著手邊那份薄薄的行賄誣告案結(jié)案報告書。格式整齊, 用詞嚴(yán)謹(jǐn),字跡內(nèi)斂……受害人的名字是“許高越”。她爸爸。 案子是今年年初的事, 爸爸在生意場上受人陷害, 一時間很是困窘, 最險時還在牢里過了十幾天,連家里的老房子都賣出去了。 這樁事里沒什么難解之處,只是個普通經(jīng)濟案子,沒轉(zhuǎn)移到特別調(diào)查組來。程楚歌費了些周折才插手這件事,給爸爸洗清冤屈, 從獄里放出來。 結(jié)案書不過薄薄幾張紙,行文里語氣平靜,看不出內(nèi)里究竟有多少曲折、碰過多少釘子,總之最終是被冤枉的生意人脫了罪,而設(shè)計陷害的對手罪有應(yīng)得下了獄。但從頭到尾,本來會成為一家人的兩個人見也沒見過一面。 可能爸爸甚至根本不知道是誰在暗地里幫他。 她一字一字地把這份報告書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