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huì)被認(rèn)為是穿越來的古人，是電視機(jī)里爬出來的村版貞子。

    許愿道，“你記不記得你小時(shí)候有個(gè)布娃娃，大概……這么高，這么寬?！彼檬掷锏氖砥葎澲?。

    “不記得?！?/br>
    “……啊？”

    眼前的少年抿著嘴，偏過臉去。布娃娃，那是女孩子才玩的東西，他小時(shí)候孤單也玩過，現(xiàn)在哪里愿意承認(rèn)。

    然而，半晌。

    他很低很低地說，“……它叫可可?！?/br>
    “很可愛的名字?！痹S愿頓了頓，又道，“你知道吧，它很喜歡你?！?/br>
    ——它以命換命，幫你擋了一災(zāi)。

    秦越越不知內(nèi)情，只說，“哦?！?/br>
    結(jié)賬的長隊(duì)一直在往前走，前面的人越來越少，莫所長那邊那隊(duì)排得很快?？斓剿齻兞?。

    “越越，回來了！”韓老師叫了一聲。

    疏離歸疏離，他還是很聽話的，那邊叫了，他就回去了。臨走前，他忽然把懷里一直抱著的金屬小球往程楚歌懷里塞。

    “送你了?！?/br>
    “送我了？”

    “爸爸說過，把它交給值得信任的人?！?/br>
    不等程楚歌說什么，少年轉(zhuǎn)身快步走回去了。

    -

    程許兩個(gè)人買了這么多東西，購物車完全塞不下。

    結(jié)了賬，程楚歌一手把購物車往停車場(chǎng)推，一手抱著購物車?yán)镅b不下的東西，空著手的許愿走在前面，心情愜意地思索著待會(huì)回家先吃什么好。

    其實(shí)大概是白想的。天快黑了，她人都快沒了，哪還有吃的？

    到了車子前面，把購物車上的東西往車上裝，后備箱滿了，后座上也堆著東西。滿載而歸。

    商場(chǎng)的工作人員過來收回了終于空下來的購物車，兩個(gè)人上了車。車門關(guān)上，雖然食品包裝袋全都是好好的，但許愿覺得滿車?yán)锒际鞘澄锏臍庀?，在后座上抱著小抱枕，心情大好?/br>
    程楚歌手里拿著秦越越剛才給他的小金屬球。巴掌大，很重，鍍了一層暗金色，色塊脫落了不少。球上有一條小縫。

    許愿好奇地湊過去?！斑@是什么？”

    “炸彈。”

    “……！”

    她一驚，緊緊抱住了身前的副駕駛座。

    然后他才不慌不忙地補(bǔ)了一句，“玩具的。”

    “……”

    程楚歌又道，“秦越越的爸爸很寵他，他喜歡科幻，所以給他買了一整套星際戰(zhàn)爭(zhēng)的玩具，這是里面的一個(gè)玩具炸彈，他很喜歡，從出事那天開始就一直抱著這個(gè)東西，不放手，誰也不給碰?！?/br>
    “那他怎么突然給你了？”

    “他說秦時(shí)告訴他，把這個(gè)東西交給值得信任的人。另外，也許也是因?yàn)樗K于接受爸爸已經(jīng)死了?！?/br>
    所以對(duì)父親生前買給他的禮物放手了。

    許愿挺難過。當(dāng)年mama死的時(shí)候，她也差不多吧，抱著mama留下來的東西不肯撒手，好像只要東西還在，mama就沒有走。

    但人死不能復(fù)生，最終也還是放了手。

    程楚歌從椅背口袋里取了些奇奇怪怪的小工具，在金屬球上擺弄一陣，咔嗒，小球沿著那條細(xì)縫裂開了。

    原來這只沉重的金屬球不是實(shí)心的，中間有個(gè)拇指指節(jié)大小的空洞。

    空洞里有一張小紙條。

    程楚歌把紙條取出來，展開，那上面龍飛鳳舞地有一個(gè)數(shù)字——

    “17?！?/br>
    一直伸著腦袋看的許愿頗有些失落。“我還以為這里面會(huì)有一個(gè)秘密?！?/br>
    “這確實(shí)是一個(gè)秘密?！?/br>
    “什么秘密？”

    “不知道。所以說是秘密?！?/br>
    “……”

    第49章

    嘎嘣嘎嘣。

    車后座上有吃薯片的聲音, 番茄口味，氣味彌散在車?yán)?。嘎嘣嘎嘣。嘎嘣嘎嘣。聲音越來越快了?/br>
    從車窗往外望，連天紅云正黯淡下去, 霞光漸散，太陽只剩下半個(gè)腦袋了。

    再不吃完就——

    嘎嘣嘎嘣。

    嘎嘣嘎嘣。

    嘎——

    聲音戛然而止。

    番茄薯片濃郁的氣味仍在車?yán)? 一點(diǎn)也沒有淡下去, 但吃薯片的人不見了, 小半包沒吃完的薯片掉在空無一人的車后座上。

    嗒。

    像是遺物。

    天色已暗，華燈初上, 車在車流里走, 各自有家的方向。駕駛座上的人神色平靜，不過是,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

    從日落到日出, 十幾個(gè)小時(shí)吧。

    車獨(dú)自緩緩開進(jìn)了臨冬苑公寓的停車場(chǎng), 停了, 再過了片刻，年輕人從車上下來, 打開后座車門。

    剛才被人抱著的小抱枕歪歪地靠在一邊, 薯片屑撒得到處都是。

    他有輕微潔癖的。

    但見此場(chǎng)景，倒也沒皺眉頭, 俯身進(jìn)去不緊不慢地把這地方收拾干凈了。

    買了這么多零食, 全要拎到27樓去。很沉。而且, 自從衣服上被畫了明擺著索命的血印記，為了不牽連別人，他最近是不乘電梯的。

    大包小包，樓梯步行拎上去的。

    進(jìn)了屋，零食擺在客廳茶幾上, 數(shù)量太多，不管怎么放都有凌亂的感覺。這也很好。亂起來了，這間一向干干凈凈、像是沒住著人的公寓里，終于有了煙火氣。

    他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huì)兒。

    不多時(shí)，起身，去開了小音箱，鋼琴提琴合奏曲的旋律從里面飄出來，溢滿客廳，又流進(jìn)臥房。

    某副金絲眼鏡在盒子里睡得很香。

    -

    深夜時(shí)分，睡得朦朦朧朧的許愿是被低低的哭聲驚醒的，那聲音抽抽搭搭的，隔著一層盒子聽不太清。

    她打了個(gè)呵欠，推開眼鏡盒子，聽見床上的被子帶著哭腔說，“眼眼……嗚嗚……怎么這樣啊……”

    安徒生童話也在，聲音竟然也是澀澀的?！昂摺l讓她自己不小心，被抓住了……才來了幾天，哼……我還給她撿頭發(fā)呢，哼……嗚……”

    黑暗的臥室里，除了兩只小物靈的哭泣聲，還有程楚歌平穩(wěn)的呼吸聲。他今天睡得很沉。

    許愿爬出眼鏡盒子，它們還在哭。

    被子哭說，“眼眼……你死得好早啊……你怎么就死了呢，嗚嗚……”

    安徒生童話哭說，“怎么說死就死了……嗚……其實(shí)你也不是很討厭啦……”

    許愿默默飄到它們身后，一頭霧水。“你們?cè)诳奘裁?？?/br>
    兩只小物靈嚇了一跳。

    “哇！”

    被子劇烈一顫，氣流直往程楚歌臉上撲，要不是他睡得沉，大概也被驚醒了。安徒生童話差點(diǎn)從床上掉下去。

    被子喜極而泣?！把垩?！你還在！”

    許愿，“……??？”

    安徒生童話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道，“你沒死啊?！?/br>
    許愿心里不知怎么的微微一沉?！啊溃俊?/br>
    被子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