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法式烤雞講究外酥里嫩。你這里是反過來的？外膩里干？”

    白梔睜著眼睛撒謊：“您說的是南法的烤雞做法，我們這里是北法?！?/br>
    顧維安用指腹輕試盤身的溫度：“你們還加熱了盤子？”

    白梔回答：“這是考慮到您和杜先生的飲食習(xí)慣。”

    顧維安冷笑：“你也對我了如指掌？你又是從哪里知道？”

    白梔面不改色：“昨晚我死去的丈夫托夢給我的。”

    “噗呲?！?/br>
    一旁的杜數(shù)笑起來，打破這充斥著nongnong□□味的對話。

    他一手撐腮，頗欣賞地看著白梔：“小姑娘牙挺尖的啊——”

    “叫她白經(jīng)理，”顧維安冷眼看杜數(shù)，打斷，“別一口一個小姑娘的亂叫?！?/br>
    杜數(shù)指著顧維安，笑：“你看看你，還是這幅臭脾氣，從小到大一點(diǎn)兒也沒變，難怪你老婆即使嫁給你也不愿意公開——今天不是讓你把嫂子約出來么？沒約動？”

    杜數(shù)壓根就想不到，顧維安的老婆、他口中的嫂子如今就站在面前。

    她剛剛還和顧維安激、情對線沖塔。

    杜數(shù)和顧維安在小學(xué)時期結(jié)識，后面因顧維安家庭變故，讀了不同學(xué)校，也就漸漸分開；如今生意場上相見，除卻利益外，還是有那么點(diǎn)稀薄的友誼牽扯。

    顧維安說：“少和我在這兒扯皮。”

    杜數(shù)湊上去，他笑吟吟：“哎，看在咱們青梅竹馬的份上，你也放放水，世嘉和我的事——”

    “這事沒得商量，”顧維安吝嗇給他眼神，“收起你心里的那點(diǎn)小算盤，沒有說出來的必要?！?/br>
    “嘖——”

    杜數(shù)剛嘖了一聲，就聽見白梔脆生生的聲音：“顧先生，如果您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先出去了。”

    顧維安看她，沉沉笑了：“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有什么問題？”

    被顧維安連續(xù)刁難的白梔積攢夠了怒氣值，直率開口：“先生，真誠建議您使用更簡單的說話方式和我交流。您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詢問你是想得到兩個答案，是，或者否。請您直接給我準(zhǔn)確的想法，而不是丟個模棱兩可意味不明的話讓我猜測。”

    顧維安淡淡說：“氣性倒挺大，我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懟我。”

    白梔說：“不敢，只是我笨，怕弄不清顧先生您的喜好。”

    “那這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顧維安終于放她離開，“出去吧?！?/br>
    “祝您二位用餐愉快，”白梔機(jī)械一般的禮貌告別，“有需要請按傳呼鈴，君白酒店竭誠為您服務(wù)?！?/br>
    等白梔離開之后，杜數(shù)才感慨：“白經(jīng)理真是又美又辣又颯啊?！?/br>
    顧維安波瀾不驚地說：“如果不想讓令尊知道你前日收了別人送的冰壺，就別打她主意?！?/br>
    被他一語戳中軟肋，杜數(shù)打著哈哈，笑：“哎呀，我只是收藏做藝術(shù)品，那是一整塊泰國水晶雕的！龍的形狀！我保證沒用過，只是看看……”

    顧維安拿起餐刀，切新送上來的小羊肩。

    杜數(shù)看他心情不佳，還以為是方才白梔的伶牙俐齒引得顧維安不快。

    說起來，剛剛白梔的狀態(tài)也很糟糕。

    正常的服務(wù)業(yè)人員，哪里有敢懟客人的？

    “你也消消氣，”杜數(shù)主動安慰顧維安，“說不定白經(jīng)理真的剛死了老公呢?！?/br>
    第5章 花天酒地   同床共枕

    杜數(shù)這話一出，只覺一陣寒意襲來。

    像是有股冷風(fēng)從后吹過，冷冷的浸透背部。

    他轉(zhuǎn)身看，厚重的深藍(lán)色天鵝絨簾幕紋絲不動。

    旁側(cè)的顧維安瞧他一眼：“挺會猜?！?/br>
    浸yin人情世故多年的杜數(shù)終于意識到這個話題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干笑兩聲，岔開話題。

    總經(jīng)理今天罕見地加了個超長待機(jī)的班，待顧維安猶如待微服私訪的帝王?？上У氖侵钡浇Y(jié)束，他才找到機(jī)會同顧維安說話。

    關(guān)于尾牙宴的事情自然沒機(jī)會提，等恭敬送走顧維安后，他才下令開會。

    短會的目標(biāo)很明確，先批評林念白的失誤，再夸贊白梔準(zhǔn)備工作做的充足。

    這還是林念白來這以后第一次受批評，她微微低頭，捏筆的指尖因用力而泛出蒼白。

    等到表揚(yáng)白梔的時候，她猛然轉(zhuǎn)臉看白梔，沒有一絲笑容。

    白梔壓根就不在意林念白這號人。

    今晚她沒在酒店中住，明天她休息，也約好了和朋友一同去酒吧放松。

    歸家時已到深夜，白梔瞧見顧維安的車也在，眉毛微微跳了一下。

    與她不同，顧維安的物欲似乎并不高。雖然顧維安在衣食住行上頗有挑剔，但和白梔所認(rèn)識的花天酒地富二代X二代們還是不一樣，顧維安并沒有諸如車、表之類的收集癖。

    他似乎并不在意擁有東西的多少。

    白梔懶得換放在車上的高跟鞋，直接穿著鞋子，慢悠悠地走。

    前幾日帝都初雪，她朋友圈里多出不少故宮的白雪紅墻圖，只不過這邊庭院中也鋪設(shè)有供暖設(shè)施，在家中完全瞧不見半點(diǎn)雪花的蹤影。

    白梔和顧維安的臥室之間相隔甚遠(yuǎn)，也完全沒有過去找這個表面丈夫打招呼的意思，誰知道剛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就看見坐在她床上的男人。

    驚的白梔順手抄起高爾夫球桿：“你干嘛？”

    “不干，”顧維安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瞥她一眼，“你往臥室里放高爾夫球桿做什么？”

    白梔：“防身。”

    “有我在，你防什么身？”

    “正是因?yàn)橛心?，我才需要防，”白梔拿著球桿，用另一頭對著他，“起來，別玷污我純潔的被褥，小仙女的床鋪容不得半點(diǎn)男人的氣味，你這樣會嚴(yán)重影響我今天的睡眠質(zhì)量。”

    “是嗎？”顧維安笑了笑，“現(xiàn)在這樣抵觸，當(dāng)初怎么非要往我床上蹭？”

    白梔昂首挺胸：“天真，難道你不知道嗎？女人在床上說的話都不算數(shù)。”

    她拿球桿“脅迫”顧維安站起來，這才注意到，原來顧維安一直坐在她床上看她珍藏的。

    神經(jīng)頓時繃直了。

    這本書是白梔出生那年出版的，品相極好，別的倒沒什么珍貴的——不過，這是她好友顧清平送給她的。

    ——如果白梔沒記錯的話，這套書的扉頁上，都是顧清平戲謔的話。

    什么“噫吁xi，其老母哉cao蛋也”之類的虎狼之詞。

    思及此，白梔提高聲音：“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是最喜歡演繹法么？”顧維安順手將書放在她的小書架上，微微側(cè)身，看她，“那就用你可愛的小腦袋瓜推理一下吧，我為什么在這里。”

    書中，偵探善于演繹推論，通過觀察到的各種細(xì)節(jié)捕捉線索，通過其龐大的知識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