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誰搶似得。他覺得有點兒累，從昨晚就沒怎么睡，到現(xiàn)在也沒合過眼，“餃子呢？”他看床有空，就歪著躺下來，發(fā)現(xiàn)還有空，索性仰面朝天，枕著一邊兒胳膊。

“餃子？沒做。剛準(zhǔn)備和面有人敲門，一開發(fā)現(xiàn)我爸來了……我爸這來的也太快了?！?/br>
“樊樂……”賀英華盯著房頂。

“嗯？”樊樂側(cè)躺著，他看得見賀英華的側(cè)臉。以前從沒這么近看過，也沒這么仔細(xì)的看過。剛沖了澡臉上挺干凈，他嘴唇側(cè)面看也有棱角，鼻子，眉毛，眼睛，眼睫毛……

“我覺得……你爸可能有事兒瞞著咱們?！?/br>
“什么事兒？”

“你爸是不是……你知道他什么時候來北京的么？”

“……不知道。”

“走的時候我說送他，他死活不讓送，最后就讓我送到西釣魚臺那個地鐵口?！?/br>
“嗯?！?/br>
“你知道那個地鐵口附近有什么么？”

“什么？”

“腫瘤醫(yī)院……樊樂，我就是瞎猜你別著急。我是看你爸精神頭一直不太好……瞎猜的。我以為你知道什么?！?/br>
“哦……”樊樂一聽，知道了大概，“要這樣的話那我知道了?！?/br>
“知道了？”

“嗯……我媽……就我親媽，癌癥。乳腺癌，時不時就得來這兒看病，我爸給陪床?！?/br>
“……哦，??？”賀英華嚇一跳，轉(zhuǎn)過腦袋看樊樂，不巧跟他臉對臉，還挺近，“你媽？什么時候的事兒？”

“知道這病大概兩三年了吧?！?/br>
賀英華并沒有從樊樂表情中看出來什么不妥，也許已經(jīng)接受這事情所以習(xí)慣了，但是兩三年……

“就是我媽和你爸離婚那時候？”

第24章夢……

第二十四章

“離婚？”樊樂想了想，“大概吧。不過我知道算晚的，我爸早就知道了。”

“哦……”賀英華沒說話，他腦子里想事兒。

要是這么說……大概就對上了。

他記得他媽是他工作一兩年的時候離的婚，不過也有離了之后瞞著他的可能，那么時間可以再往前推算一點兒。

那就是樊衛(wèi)國得知樊樂他媽乳腺癌之后離的婚，這么一想就有可能了。

所以晚上樊衛(wèi)國說什么他媽給他留面子，糟心事兒不提也罷……

可能因為這個才覺得對不起他媽。

所以樊衛(wèi)國那種臉色就是陪床熬的……難怪。

賀英華從旁邊兒桌子上摸到手機，按了免提給賀君芳打了個電話。

“喂兒子？怎么還不睡？”他媽那邊兒嘩啦嘩啦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搓麻將。

“沒睡，媽我問你啊，你跟樊樂他爸離婚，是不是因為他媽？”手機免提，樊樂也能聽得很清楚。

他依舊側(cè)躺看著賀英華，他眼睛半睜沒睜的，看起來像是困了。不過剛說樊衛(wèi)國的話題，卻突然跳到給他媽打電話這兒來，樊樂不由得也跟著聽。

盡管樊衛(wèi)國沒明說，不過樊樂也大概能猜出來因為要給他媽陪床所以他爸才跟賀英華他爸離了婚。

“哎……我跟你姥這兒呢，跟你姨她們打麻將……哎老二你過來替我，我兒子電話……”賀英華那過了一會兒才稍微安靜下來，“怎么啦兒子，怎么突然問這個？”

“今天跟樊樂他爸吃了個飯……樊樂在我這兒。吃飯的時候他爸說起來的。”賀英華沒明說。

樊樂有點兒意外，兩人吃飯不是去夸他，而是聊這些？

“嗨……都跟他說了不用在意這事兒，都過去了沒什么。再說我們單位都知道怎么回事兒，對我沒影響，不用在意??！你也別多想，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瞎想。”

別多想？多想什么？什么沒影響？離兩次婚的事兒吧？

“那什么……兒子，你就把樂樂照顧好了吧啊，我看那家伙就挺好的，雖說不待見你吧，還總讓他爸說，不過人怎么著從小也不鬧事兒，跟你小時候似得。出門在外就你兩關(guān)系近點兒，你多少照顧著點兒??！”

“知道了媽！晚上還回去么？”

“不回去了估計跟你姥這兒通宵?！?/br>
“我姥怎么了？”

“沒事兒，就有點兒不舒服，從醫(yī)院回來了這不是湊夠人了么就來一桌?！?/br>
“行吧，你多注意休息?！?/br>
賀英華把手機放桌子上，一手背擋著眼睛，也沒說話，不知道想著什么，“去把燈關(guān)了，晃眼。”

“嗯?！狈畼放榔饋硪簧焓志团龅搅碎_關(guān)。

接著他又回來側(cè)著擠樊樂身邊兒，“……哥?！?/br>
“嗯？怎么現(xiàn)在叫哥叫的這么勤？”賀英華懶懶的說著，他總覺得他媽說的那話有點兒不對勁，但仔細(xì)一想又有道理。樊樂他媽癌癥，所以他爸為了照顧跟他媽離了婚，這事兒單位都知道，所以對她沒影響。而他爸卻覺得對不起他媽，就這么簡單。

“你不是說跟我爸出去夸我么……怎么說起來離婚這事兒了，是不是沒夸我？”

賀英華偏過頭來看了一眼樊樂，發(fā)現(xiàn)他就湊在枕邊，眼巴巴的看著他，那么期待又怕失望的樣子。

“嗯，沒少夸！”他睡正了，枕著自己的一個胳膊，頭有點兒偏樊樂這邊兒，舒服，也方便和他說話，“一說起你來沒說別的全是我在夸你。夸的沒東西夸了才聊起來那些事兒的……睡吧啊今兒怎么這么累……一會兒我去沙發(fā)，我先躺一下……起不來了。熱……”賀英華動手解開褲帶，擰了擰身體腳一勾，短褲隨便甩地上，這下涼快了，也減輕了束縛，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樊樂旁邊兒說：“昨天派出所，今天我爸，我也困?！?/br>
“……嗯，一會兒我沙發(fā)……”很快賀英華的呼吸平穩(wěn)綿長。

樊樂卻沒睡著。

黑暗的屋子里隱約能看到賀英華的輪廓，他有點兒惆悵。

從第一眼見到賀英華的時候起，他就沒正眼看過他，更別提這么近距離的觀察他。小時候總覺得他是來搶他爸搶他地盤兒的，加上親戚耳邊吹風(fēng)，他把賀英華當(dāng)對手當(dāng)敵人，最后把他欺負(fù)去住了校。

樊樂從那天起就沒想過會心甘情愿的叫他哥，他總覺得他們兩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一家里有我沒你。而事實他也是遵循這個去做的。

可是完全沒有預(yù)料到就一天的時間他就能把這聲“哥”叫的這么死心塌地。

他以為賀英華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欺負(fù)他，為了貶低他，可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