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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掩飾得皺起了眉頭。“子安說,如果他沒能活著出來……就把他所有的手稿,全部送到蘭善堂的小池大夫手里,托您收下?!?/br>池罔驀然拂袖而起,“你可知我生平最厭惡之事——便是自己死得輕輕松松一了百了,卻把所有沒做完的事情,直接堆到別人頭上!也不去問這接手之人,到底愿不愿意替他做!”“我最討厭之人,便是這些出家的禿驢!為了謀求自己的功德福報,便能狠心斷下所有塵緣牽絆,如此自私絕情之人,憑什么去積攢功德、普度眾生!”池罔眉目一片冰霜寒意,傲然道:“這禿驢要死便死,與我何干?”作者有話要說:池罔發(fā)完火,回去不高興了,蹲在地上畫詛咒圈圈。子安無奈道:那怎么辦?上床睡覺,我去夢里哄哄你?————————————————引用:1.“辟風(fēng)寒涅,瘴瘧?!币裕?/br>明·張介賓2."苦酒“化用于:明·李時珍:”艾葉、苦酒、香附為之使?!?/br>第44章忙碌了一天的蘭善堂打烊了,阿淼和燕娘去了朋友家借宿,房流和池罔則是回到了客棧。房流明顯躍躍欲試,是很想再和池罔聯(lián)絡(luò)下感情的,但是池罔今日情緒比以往低落,他直接進了自己房間,把熊貓流一個人甩在了外面。夜色如織,他想起自己這些年,一直說著討厭方外之人,見到禿頭都覺得煩。……可是他卻讀了那么多的佛經(jīng),那一本一本的經(jīng)文幾乎拓印在腦海里,只為了能稍稍理解莊衍當年做出那個決定時,有著怎樣的心境。砂石這幾日也不見了,不知去做什么了。白日里與余余的交談讓池罔心中發(fā)悶,他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這一刻,他突然就想回去了,始皇帝墓中地底嚴寒,最適合沉睡和修煉,與世隔絕。等處理完眼前無正門的事,就回到墓里,隔三差五上去看看,如果房流走偏了,他就掰一掰,總不至于錯的太離譜。他想,等房流把蘭善堂重新做好,他就可以離開了。池罔這一晚沒有睡,他坐在床上冥想打坐,心境逐漸重歸平和,正是萬籟俱寂,蟲吟鳥鳴的夜晚,他卻聽到了不協(xié)調(diào)的腳步聲。……停在了房流的門外。隔著一道墻,房流呼吸的聲音突然有了細微的改變。池罔閉著眼睛,卻仿佛看見隔壁的房流從睡夢中驚醒,警覺地睜開眼睛,從被窩里緩緩地抽出了雙劍。下一刻,客棧房間都一聲劇震,房流破墻而出,從客房二樓一躍而下。他這一聲動靜極大,頗有警示之意,料想整個客棧的客人,都被他驚醒了。可是池罔沒有動。房流落在客棧外的街上,身如游龍與這夜半而至的敵人戰(zhàn)作一團。刀劍相接聲從空空的街上傳回,池罔沒有推窗去看,就聽出外面圍攻房流之人,是無正門專門用來殺人的刀陣。刀陣中的每個刀手,單打獨斗或許都不是房流的對手,可是他們十二個人,就如同一個人一樣配合自如默契。如今這最鋒利的奪命刀,指向了房流。朱長老若是有肆意妄動這把刀的本事,房流早撐不到三月與池罔初見,就被朱長老弄死了。他必然是拿到了什么關(guān)鍵證據(jù),說服了門中,才請動了刀陣。外面刀劍聲聲追魂奪命,在這客棧驚慌失措向外奔逃的腳步聲中,卻有一雙腳拾級而上,帶著一種得意和確定的意味,停在了池罔的客房前。那人不曾敲門,直接震斷了池罔插門的木板,把門推得大敞四開,自己悠悠然地走了進來。他進來便膩膩地笑了起來,“池大夫,這么大動靜,你還睡著呢?”池罔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甚至都不想睜開眼去看。那人挺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即使是沒點燈,依然能看清那肚子在黑夜中突出的輪廓。“流流這小賤人慣會討好人,管你是大姑娘小媳婦,還是六七十的老頭子,或者十六七的少年郎,沒有他哄不服帖的人……池大夫,你可以不要受這小崽子蒙蔽,掉到他編出來的柔情網(wǎng)里?!?/br>“久聞我蘭善堂中的池大夫,算得上是醫(yī)圣在世,就連眾人束手無措的瘟疫,也是一張方子下去,就救了江北千萬眾生,甚至連朝廷都大加贊賞。你這樣的神醫(yī)怕是百年才出一個,我老朱對池大夫這樣的人才,向來都是十分愛惜的,池大夫,你可要看清局勢,不要明珠蒙塵……”朱長老點了池罔屋中的蠟燭,他舉著燭臺看清了床上的池罔時,那一瞬,徹底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么話。那“蒙塵”的明珠在燭光下,輕輕睜開了眼,眼中流轉(zhuǎn)的微光,頃刻吸走了整個房間里的光亮。池罔易容的假皮放在妝鏡臺前,夜半無人時,終于展露出最真實的模樣。朱長老猛地回過神,有些震驚地咋舌道:“這模樣長得……真是絕了。窗外一個、窗里一個,兩個都是關(guān)外長相……舊羅鄂國血脈果然不一樣,生出來都是美人?!?/br>“不過你這模樣,若是讓我那侄女婿看了,估計我侄女又要找我鬧了。”朱長老不住打量著池罔全身,瞇起了眼睛,“看樣子,得把你藏起來啊。”池罔卻慢條斯理道:“刀陣一出,無人生還。看來你有了極有利的條件,才請動門中的刀陣,站在了你這一邊。”沒想到面前的大夫,一張口就將無正門內(nèi)的規(guī)矩捋得條理清楚,朱長老意外道:“你也是門中人?還是說外頭那小賤貨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池罔只是看了看朱長老的肚子,輕聲道:“五十歲。”朱長老:“?”池罔下巴輕抬,點了點窗外,平靜道:“那個,剛過十六。看不到你和他的差距嗎?居然有臉鬧到我面前來?!?/br>朱長老一向被人捧慣了,何時被這樣毫不留情地嗆過?當即惱羞成怒,“你這sao狐貍精,以為爬上了外頭那小賤貨的床,自己就安全了?我今天不把你……”池罔打斷了他污言穢語,“能請動刀陣,你能給出什么理由呢……你能想到來做些文章的,大概只有房流的身世了?!?/br>朱長老揭開了房流身為皇儲的秘密,十分引以為傲,沒想到卻被池罔如此輕松地說了出來,頓時有些驚疑不定,“你真是門中人?所任何職……我怎么從未見過你?”朱長老心中的念頭一轉(zhuǎn),不愿在池罔面前露怯,義憤填膺地指責(zé)道:“你也知道他姓房!房流房流,他是新朝的皇儲!卻打入我無正門中,這是圖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