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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重回朝廷的打算了,那么以房流的聰明乖覺,這筆錢會最后通過朝廷給他填上的。但就是填不回來,也無所謂。池罔想著自己之前殺的那些人,突然就覺得有些累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從來的都不是問題,因為池罔不缺錢,他缺的東西用錢買不到。這一次他醒來時,身邊慢慢聚了一群可愛的人。日子過得熱鬧了,他覺得自己都活出人氣了,生命重新有了趣味,讓他舍不得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長時間去履行對莊衍最后的承諾,或許他真該聽那和尚的話,要控制自己的殺念了。砂石到來后,使他不再遭受救人和殺人的懲罰,他做事灑脫隨性許多,但這并不代表他的行動就失去制約。他想著便嘆了口氣,眼前的病人家屬被他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大夫,我娘她還有救嗎?”還沒等池罔開口寬慰,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無礙,你送來得及時,現(xiàn)在醫(yī)館內(nèi)藥材充足,又有這位池施主出手,保準(zhǔn)你母親安然無恙?!?/br>池罔抬頭,懶懶地打了個招呼,“你這個盆,怎么跑到我蘭善堂里來了?”子安進來后,卻關(guān)上了診間的門,他聲音溫和,“貧僧和池施主一樣,也有多救些人的心愿。寺中同門人手已足夠了,我聽聞附近病患紛紛涌入今城,便想著過來幫忙?!?/br>診間里有一位昏迷虛弱的中年夫人,而陪在她身邊的那個兒子,在聽到子安的聲音后,身體就開始微微發(fā)抖。子安雙手合十,這一次,卻不是對著池罔說話了,“柱子,你終于看清了,現(xiàn)在棄暗投明,還為時不晚?!?/br>這個叫柱子的男人頓時就哭了,“你說得對!當(dāng)時在藥園子里頭的時候,你就說那些教主的草藥用處不對,我當(dāng)時還不信,我怎么那么傻!”“要不是我偷偷跑回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老娘都快被毒死了!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差點害了自己的娘??!”柱子哭得肝腸寸斷,嚎了兩聲后突然醒悟,怕聲音大了吵到自己的娘,連忙收了聲音哭唧唧地對池罔說:“求大夫救救我娘?!?/br>聽到這里,池罔已經(jīng)明白了這男人的身份,他饒有興趣道:“一會救了你娘,你跟我走,我對天山教有些好奇,你要和我講一講?!?/br>柱子啪地跪在池罔身前,“只要我娘能活下來,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您要我的命都行!”“要你命作甚?”池罔淡定的望聞問切,開藥寫方一氣呵成,直接甩給了子安,“既然你是來幫忙的,就帶著他抓藥去?!?/br>被池罔當(dāng)成藥童使喚的子安一點也不惱,態(tài)度依然溫和從容,“柱子,你娘不會有事的,你先起來,和我去抓藥?!?/br>柱子爬了起來,抓著子安的手又哭了,“那會就覺得你不吃rou有點怪,但我沒想到你真是個和尚……莊哥,我也對不起你……”池罔猛地抬頭,“你叫他什么?。俊?/br>柱子被池罔那一瞬間的臉色嚇到語塞,房內(nèi)落針可聞,只有子安面色如常道:“他叫我壯哥。我在天山教種藥的時候,化名大壯。”第67章聽到和尚這么說,柱子立刻反應(yīng)過來,附和道:“對、對!他叫大壯,我叫他壯哥!”池罔從桌案后倏然起身,他活了七百年,怎會被這樣粗淺簡陋的把戲糊弄?柱子立刻往外跑,“快、快!壯哥快來給我娘抓藥?!?/br>子安出門前,坦然對上了池罔的視線,他的眼神有一種和緩的意蘊,似乎是在安撫池罔的情緒。但是池罔的眼神銳利地像一把炙熱的刀,那氣勢令人心驚,他把子安從頭打量到腳,幾乎用視線將他剝皮抽骨。子安沒有多待,追隨著柱子走了出去。下一個病患進了診間,池罔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下。不急,他有很多時間,也還有很多機會。不能自亂陣腳,才能冷靜的思考。只是他最近的脾氣……比以往難以控制了,頻繁的失控,讓他更容易變得暴躁。這一天,池罔坐診到夜晚,他回去客棧的時候,子安默不作聲的跟上了他。一同跟上的,還有被池罔點名的柱子。回了客棧,池罔臉上有點近乎于麻木的冰冷,他理也不理子安,直接對柱子說:“你跟我過來?!?/br>和尚并沒有阻止。他自己的房間和房流挨著,他在門外聽了片刻,確定房流還在里面睡,不愿意吵醒他,便帶著柱子又開了一間離得遠的房間進去問話。他知道,在剛才這段時間里,禿驢肯定和柱子串了口供,但那又怎樣?只要柱子這個人活著,他池罔就能從柱子嘴里把所有的真相撬出來。兩個人單獨密談,關(guān)上門,池罔第一句話就是,“他叫什么名字?”柱子一愣,“那和尚?叫子安。我在天山教那會,他戴了假發(fā),化名叫大壯?!?/br>忍耐了一整個晚上的池罔抬起頭,他那張好看得驚人的臉上,神情卻是說不出的陰森,“你知道我在問什么,再說一句廢話,我去把你娘從蘭善堂揪出來,我讓你看著她因為你死在你面前。”這小子臉?biāo)查g白了,嚇得身體都在抖,“你干什么?我壯哥可在外面,你別想亂來……”池罔的聲音又輕又柔,“你想指望他?那你先看我親手活剮了那禿驢?!?/br>說這句話的時候,池罔的眼睛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他這是動了殺心,那模樣著實恐怖。池罔向前走了一步,柱子大叫一聲,癱倒在地上還往后爬,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到底在說什么?他就叫大壯啊!”“你叫他……莊哥。同音不同韻,我聽得很清楚,糊弄別人就罷了,你試試糊弄我?!?/br>池罔蹲下神,眼神死死鎖在柱子臉上,“他是不是對你說過,他姓莊?”柱子臉上呈現(xiàn)了一片呆滯的空白,“莊?姓莊?大壯哥姓莊?”那一刻,池罔的動作一滯。柱子卻仿佛是第一次聽到“莊”這個姓,陌生和驚訝只在他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隨后便被茫然和恐慌取代。他這反應(yīng),竟不似在撒謊。池罔驚疑不定,難道真的是他聽錯了?不,不可能。池罔狠狠搖頭,他從不出錯。可是在他心里,也有理智的部分在質(zhì)問:你真的能確定,眼前的才是真實嗎?最近失控的還不夠多嗎?曾經(jīng)最擔(dān)心的狀況,時隔七百年,難道不是又一次出現(xiàn)了?池罔抓著柱子脖子,將他整個人提在空中,眼睛愈發(fā)艷紅如血,“他叫什么名字?再回答我最后一次?!?/br>柱子眼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