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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他的,流公子,我已經(jīng)著人把這不守規(guī)矩的小兄弟押下去嚴懲了。走的時候,他嘴里還在胡說八道,以前竟不知道這小子還有癔癥,之前選人時未能及時察覺,實在是卑職識人不明,請房公子責罰?!?/br>房流擺了擺手,眉頭緊皺,“消失?這怎么可能。以后你們好好篩選,這種瘋病之人,不要弄到近前來。”他打發(fā)了暗哨,下意識往池罔的主院去,卻仍然感到一絲驚魂未定——回想剛才的情況,房流毫不懷疑有那么一刻,他的小池哥哥是真的想掐死他的。只是……為什么?他的臉上,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那樣誘人的風情?房流只在他最大不敬的夢里,肖想過池罔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他剛才的模樣……房流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種無法言說的不安和焦慮,猶豫許久還是鼓起勇氣,冒著再次惹惱小池哥哥的風險,忐忑的接近了池罔的主院。而此時,數(shù)月杳無音訊的子安仍在閉關。無人看得見的控制臺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層出不窮的亂碼,發(fā)出了觸目驚心的警告。而在禪室中靜坐的子安,還無法擺脫畫面里那鋪天蓋地的紅。在那些記憶碎片里,他是七百余年前的年輕權侯,曾經(jīng)將江北割據(jù),人稱“小莊侯”的莊衍。那是善娘子為他留下的老宅,在江北西邊紫藤村中,曾經(jīng)有那么幾分與世隔絕的意味。只是如今在他的督促整改下,效忠他并跟隨出來的騎兵隊伍終于在西邊安頓下來,在紫藤村與元港城的中心線上,開墾荒地,播種良田。第一年秋天的收成就十分喜人,讓本就坐擁美人、春風得意的莊衍,更是喜上加喜。小池很乖覺,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的身份,也沒問過莊衍,準備以何種方式安排他繼續(xù)跟隨自己,他老老實實的待在偏院里,從不要求外出,懂規(guī)矩得讓人心疼。而事實上,自從莊衍回來住后,小池也沒有外出的機會——莊衍新得了他,正是愛不釋手的時候,夜夜都要過分的疼愛。整整兩個月里,白日里小池通常要睡上大半天,等到日上三竿時才能起得來身。而不用幾個時辰,莊衍又會在日暮時回來,重新把他按回床上。唯一的讓小池心中感到安定的是,那個溫柔的莊衍回來了。或者說,是他成功的將自己心中的惡念重新關了起來,只有與小池最親密接觸時,才會露出一點點端倪,卻會在事后完美的收斂起來,變回人前人后眾口稱贊的小莊侯。而莊衍讓他住在偏院的原因,并不是如許多人所猜測的那樣,只是讓他當一個見不得人的孌寵,暗示著他不要恃寵而驕,擺正自己的地位。他是想偷偷在主院里親手做一些隱秘的布置,再給自己的心上人一個驚喜。那一日是請算命先生合出來的良辰吉時,莊衍請來了軍中麾下情同兄弟的將領,還請來了幾位交情不錯的江北望族名門,來參加他秘密籌備的……成親禮。那是某一夜的溫存后,莊衍抱著他躺在床上歇息時,幾乎是心靈感應一樣,莊衍不曾問出口就無聲感應到的、藏在小池心底深處的不安和恐懼。莊衍猜測,小池之所以不安,是與這些年離開故國后的遭遇有關,這樣波折的經(jīng)歷,自然讓他感到處處充滿危機,無法感到安心。更別說如今身份尷尬,小池心思敏感,不會主動開口索取,那莊衍就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敏銳,去體會懷中人的所思所慮,再給他相應的答案。他想出的方法,便是給小池一個身份,一個盡量平等光明的身份,而不是將他藏在后宅里,成為一個仰人鼻息的寵物。更何況他的小池,是那樣聰明的孩子。只用了短短兩年就讀過那么多的書,莊衍教他的時候,都會時常感到驚喜。他曾讓小池試過做一次軍糧出入的賬目,他整理的明細條條列列清晰分明,比軍中的師爺算的還要快,若是培養(yǎng)得當,定可以大放異彩。既然是想真心疼愛的人,就給他一個承諾,正大光明的告訴身邊所有人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主院被大紅的錦緞和燈籠裝飾著,現(xiàn)出成親喜氣洋洋的氣氛,大門大敞四開,仆役賓客出出入入,莊衍將與親朋好友齊聚一堂,完成這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時刻。莊衍換好新郎服飾,等在偏院前,他想著里面小池被從被窩里挖出來,一臉懵的被套上這一套大紅喜服,蓋上紅蓋頭,然后侍女把他牽出來,遞著他的手,到自己的手心上。然后他就牽著這雙細嫩的手,一路拉著他走到廳堂去,他蒙著紅蓋頭看不見路,那就由自己拉著他走完這段路。小池一路都很安靜,這讓莊衍有點意外,他捏了捏小池有些冰涼的手心,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是要去做什么?”他十分配合的問,“做什么?”莊衍便笑了,“你馬上就知道了。”走進廳堂時,聽到里面賓客的賀喜,其實小池已經(jīng)猜得出來,莊衍這是想做什么。那一刻,他幾乎是有些麻木的——大概是涌上心頭的情緒太多太復雜,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是怎樣的心情。羞澀,亦或是恐懼?他該覺得恥辱,還是該覺得這是賞賜?他不知道。他只是格外慶幸眼前的紅蓋頭,藏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不至于讓他在這樣艱難的時候,還要硬生生的擠出微笑去偽裝。莊衍牽著他一路向前走,一路笑著道謝,與自己熟悉的人打招呼。他被賓客們圍繞著,聽著他們或真心、或假意送上的最動聽的祝福,再得體的道謝。而這一堂的人,小池卻誰都不認識。他木然的跟在莊衍身邊,聽著他熟練的應酬交際,身處在這一場宛然與自己無關的鬧劇里,卻想起了他那已不知下落的同胞meimei。羅鄂國覆亡前,若是當年父王真的與莊衍和談投降,那么身披新娘蓋頭嫁給莊衍的人……該是自己的meimei,而不是他。莊衍不知看到了誰,停下了腳步,他打了聲招呼,“沐侯?!?/br>那是南邊諸侯的沐北熙,因為與莊衍成為了長期的策略合作伙伴,兩人客氣的保持著這表面上的友好關系。是以莊衍的成親禮,也派人過江給他禮節(jié)性的送了邀請,沒想到他真的會親自前來出席。“能攜得心愛之人同歸,是人間一大美事。沐某在此恭賀小莊侯,祝你們長相廝守,富貴滿堂?!?/br>沐北熙的祝詞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不循規(guī)蹈矩,微妙的脫穎而出,卻顯得更加真摯。莊衍也笑了,與他客套幾句,隨即牽著小池的手,繼續(xù)向前去拜堂成親。只是在經(jīng)過沐北熙時,小池的喜服寬袖里似乎動了一下。他繼續(xù)如常的往前走,就仿佛沒有任何異樣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