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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家……” “這種事就和咱們無關(guān)了,老夫只是收養(yǎng)個貓而已,天皇也不會怪罪的?!蔽锊看笕吮е滩嘶氐阶约旱膶嬍依?,坐在壁代前的小桌旁,倒了杯清水遞給咸菜。食盆和水碗都被大貓牢牢占據(jù)著,咸菜今天也只喝了點雨積水,現(xiàn)在渴的不行,就臥在物部大人面前喝起碗里的清水。 撫摸著貓咪因為臥下而顯得格外圓潤的屁股,物部大人感慨道:“葉王大人把你養(yǎng)得很好……”他話音剛落,便見原本還在喝水的咸菜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便停了下來,它下巴上還殘留著水珠,兩個貓眼瞪得滾圓,好奇的望著說話的物部大人。 看它這反應(yīng),物部大人忍不住笑道:“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啊?!?/br> “喵。”mama的身邊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個讀音。 “好孩子?!蔽锊看笕说氖猪樦埬X袋摸下,提起葉王,心中也有些遺憾,雖然接觸不多,可是他也知道,會為了一只未足月野貓四處奔走求助的人,絕不可能是世人口中冷血無情的怪物。在這人吃人的平安京中,人與鬼糾纏難分,唯有真心實意的感情是有溫度的。 “你還想再見他嗎?”摸著菜菜的毛,物部大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后又惘然道:“但愿來生…來生…還有相識之緣吧?!敝皇怯洃浿锌∶狼嗄甑哪?,不過短短數(shù)日,便已經(jīng)開始變得模糊,自己尚且如此,又何況是貓呢。過上十年,不管是貓還是人,都會消失在記憶里吧…… 菜菜坐在水杯前,乖巧的任由物部大人撫摸,已褪去藍膜的金色眸子中充滿了疑惑。 來生是什么,它在哪里呢? … 所謂春困秋乏,負責照顧咸菜的仆役在堅持了幾天后便忍不住松懈下來,喂過它食物,便懶懶的靠在樹上打盹。咸菜清理過自己的毛,剛往太陽底下一站,別的貓便發(fā)出刺耳的威嚇聲,咸菜扁起耳朵,嘴里同樣嗚嗚著,只是腿卻控制不住后退,又縮到了角落里。 大家都不喜歡菜菜…… 咸菜蹲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大貓們,接著便繞過打盹的仆人跑到物部家的高墻下。這面墻因為背陰的關(guān)系表面凹凸不平,外面的柳樹還將一縷樹枝伸展進來,對貓咪而言,仿佛是天然的梯子。 盡管貓都是攀爬高手,可菜菜還沒有爬過這么高的墻壁,它在下面抬著爪子試探了好久,才猛的躬身跳躍上去,幾個起落竄上屋頂。貓爪一落到墻頭上,后爪便有點打滑,咸菜趕忙穩(wěn)住身子,小心翼翼的望向墻外的世界。物部家所在的區(qū)域菜菜沒有來過,可人來人往的路上卻有著熟悉的氣味留存,咸菜跳到墻外的大樹上,緊抓著樹皮,輕盈地落在地上。 沒有回頭看物部家一眼,咸菜豎著尾巴,往家的方向跑去。 mama,菜菜要回家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剛停,路上的水洼打濕了貓咪的腳掌,它在將干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新鮮的爪花,一路往鬼門的方向延伸過去。距離天皇下令當日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麻倉家門庭若市,雖然所有人都是黑色孝服的裝扮,卻沒有半點哀傷之氣,來往的人更像是在為麻倉葉弘的升職賀喜。 大陰陽師麻倉葉王的死在京都引起了軒然大波,同時古老大貴族產(chǎn)物敷家還傳出了少爺過于哀痛病危的消息,世人皆感慨產(chǎn)物敷公子的良善,連麻倉葉王那種人死去,都能刺激到他。 產(chǎn)物敷家的屑公子當然不是因為得知麻倉葉王逝去而悲痛的病危的,但他這次險些一命嗚呼的理由也確實和葉王有些關(guān)系。他生來帶病,已無多日可活,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給自己延壽。聽到吉川少輔成功以泰山府君祭借命的消息,屑公子便難掩激動,尤其是在對方口中得到證實之后,更是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和麻倉葉王有恩怨又如何,只要能讓他活下去,他委屈下向他低頭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這段時間屑公子整日在家思考著,要如何緩和自己與麻倉葉王的關(guān)系,既然選擇泰山府君祭為自己延壽,那定然要請京都最強的陰陽師主持祭祀。只是當屑公子這邊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迎接葉王刁難忍辱負重的時候,京里卻傳來了麻倉葉王已死的消息。 “噗——” 屑公子吐了三升老血,差點就一命嗚呼去見列祖列宗。 麻倉葉王??! 這肯定是故意的?。?/br> 屑公子躺在床上一邊吐血一邊咒罵,他覺得這一切都是麻倉葉王的陰謀,先是給自己希望然后又無情毀滅,連死了都要算計自己一把。他憤恨的抹去嘴角的血跡,對門外侍奉的仆人大喊道:“來人,去請現(xiàn)在的陰陽頭,葉弘大人!” “是。” 麻倉葉王你也別太得意,離了你照樣有人可以舉行泰山府君祭。你死了,但是我會好好的活下去!這樣想著,屑公子又原地復活,用快要散架的病體撐起了一口氣。 產(chǎn)物敷家乃是京都神別大族,雖然近幾任家主志不在權(quán)利,可其盤根錯節(jié)的姻親網(wǎng)和底蘊也不是一般家族能夠比得上的。嫡少爺?shù)难?,麻倉葉弘自然不敢推脫,和來家中參加葬禮的人道了個歉,也顧不得一身死穢,便匆匆趕去了產(chǎn)物敷家。 想要巴結(jié)的現(xiàn)任陰陽頭一離開,那些打著奔喪名義討好麻倉葉弘的人也不愿多留,只在大廳里坐了幾分鐘,便也告辭離去。庭院里亂糟糟的,仆人們忙著迎接和送走客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只小貓咪悄然溜進到了后院,直接翻墻進入了被封閉的主屋庭院里。 “喵?!?/br> mamamama,菜菜回來了! 庭院里空蕩蕩的,只有喵叫聲反復回響,緊閉的寢室門被從內(nèi)打開,露出股宗疲憊的臉。它的眼角通紅,掛著棕紅色的眼垢,毛發(fā)也不似往日那般周正,看到咸菜回來,它蹲下身敞開懷抱,將主動送上門的小貓咪一把抱住。 “喵?!辈瞬嗽诠勺趹牙飹暝瞬艘襪ama呢。 “菜菜……”有水打濕了菜菜身上的毛,股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嘶啞著聲音道:“他丟下我們了……” 菜菜側(cè)頭舔了下股宗的耳邊,趁它敏感收手的時候從懷里鉆出,小貓咪歡快的跑到床上,把疊好的被褥拱開,它伸爪在上面抓撓,發(fā)出砰砰砰開線的聲音。 “喵?” mama來了嗎? 小貓咪下了床鋪,跳到壁代上往下看。 mama? 小貓咪又跑到涂籠,伸爪撓開了門縫。 mama? 小貓咪跳上文臺,尾巴一掃,筆墨紙硯盡數(shù)摔落下去。 mama在哪里? 小貓咪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都沒有找到mama,它對著庭院叫了兩聲,室內(nèi)外也只能得到自己的回響。mama不在家???他去哪里了呢?是那個白胡子爺爺說的叫來生的地方嗎? 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