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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郎背后的藥箱開啟,模樣精致的天平從中飛出,停在四面八方,天平的兩邊雖系著鈴鐺,可飛來飛去卻未曾發(fā)出一點聲音,顯然是只能用來衡量與物怪距離的道具。忽然,一面的天平發(fā)出傾斜后的聲響,賣藥郎表情一凝,迅速回身向后,便見菜菜正在用爪子扒拉其中一個天平。 這種搖搖晃晃還帶鈴鐺的東西,對于貓來說有致命吸引力,直到被賣藥郎拎起來扔到藥箱上,菜菜的爪子還做著抓撓的動作。它大概是注意到,那些天平是從藥箱里飛出來的,便干脆向下倒掛著身子,用爪子去扒拉緊緊關閉的抽屜。別說,這抽屜帶拉環(huán),還挺好使勁的。 不在意藥箱上貓咪的動作,賣藥郎全神貫注留意著村中物怪的動向,那東西從他離開屋子的那一刻起便已經(jīng)盯上了他,正躲藏在一邊,放出氣息試探他的虛實。就在此時,一陣狂風驀然從背后刮起,將賣藥郎的衣服和頭發(fā)吹得到處亂舞,接著后面便傳來了村民的慘叫聲,那聲音十分慘烈,賣藥郎聞聲迅速趕去,連咸菜都炸起了尾巴毛,四爪并用掛在藥箱上隨風搖擺。 菜、菜菜好暈??! 賣藥郎趕到的時候,食取正從受害村民的口中鉆出,鮮紅的爪子直接將人撕成兩半,渾身上下的毛發(fā)都被血液染紅糾結在一起,它如在沐浴一般,捧著血液當頭灑下,視線只在賣藥郎身上停留幾秒,便鉆入地面之中,消失無影。 出現(xiàn)了,物怪之[形]。 咔! 退魔劍上的臉合起牙齒,回應著賣藥郎的想法。同時藥箱上的貓掛件豎起耳朵,好奇的望著被握在手里的退魔劍,不顧姿勢的扭曲,硬是伸頭過去。 康康,給菜菜康康。 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在咸菜身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這貓都掛箱子上了,還想著看看新玩意兒。賣藥郎這會兒可沒空顧及到空有力量卻不會使用的小屁貓,物怪既然顯形,就萬沒有再讓它逃脫的道理,符咒延伸到四周,將整片空間與外界隔離開來,形成封閉禁制的同時,也把所有人困了進來。 幸存的村民又悲又懼,之前送賣藥郎到村落的年輕人顫抖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是陰陽師嗎?”對方的手段遠超過普通人的想象,讓他們一下子看到生的希望,活下來的人頓時跪成一片,懇求道:“陰陽師大人救救我們,求你救救我們吧……” 賣藥郎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痛哭流涕的臉,他道:“那就告訴我,[食取]的……真與理。” 話閉,下面人表情各異,有的人茫然不解,但也有人面帶恐懼和不安,如同在呼應他們內(nèi)心的想法一般,四周的場景開始出現(xiàn)變化,還有怪物壓抑的嘶吼在耳邊回響。終于,一個面容蒼老若古稀,實際上卻只有三十多歲的男人開口道:“我愿意…說了…只要您能幫我們擺脫他……” 那是已經(jīng)不知過了多少年的往事了,只知道京都鴨川泛濫后,瘟疫開始在周邊蔓延。京城的貴族們,解散了接待難民的慈濟所,許多無家可歸的人跟著大貴族搬去別的城市避難,而他們的祖先,則選擇留下來,并藏進了深山里。 最初的幾十年,先人們確實避開了疫病,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與外界聯(lián)系,那可怕的病毒還是蔓延到了村子里。身強體健的年輕人還能撐過去,可村子里的老人卻遭了秧,京都人自顧不暇,深山里的他們得不到任何救援。很快,存糧吃的差不多了,而年輕人們,也越來越不耐煩侍候重病的老人。 當說話的人講到這一段的時候,四周開始出現(xiàn)腐爛的惡臭,和深入靈魂的哀叫聲。 [老了都老了,怎么還不死!] [反正已經(jīng)感染瘟疫了,也沒幾天好活了,父親就當為了我們稍微犧牲下吧。] [食物是留給孩子的,您也不想孫子餓肚子吧?] [老太婆活下來也干不了什么活,早點成佛也是解脫。] 為了不[浪費]僅存的糧食,村里的老人,被扔到了山上。持有不同意見的人,也被驅逐出村子。 一天…… 兩天…… 山上不停有痛苦的哀嚎聲傳來。 直到幾天后的夜晚,那痛苦的聲音戛然而止,人們才松了口氣??墒钱敶迕駛兌冗^劫難上山收尸的時候,被捆在樹上的老人的尸體,卻已經(jīng)不見了。 嘶—— 敘事的人閉上嘴巴。自他的身后,長滿了干枯手腳的怪物從地面涌出,它長著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吞吐著怨與恨的毒霧,惡臭的膿血滴落在說話之人的肩膀上。 賣藥郎視若無睹,他睜開眼睛,手上的退魔劍再次發(fā)出咔聲。 “物怪的…真與理?!?/br> 似感覺到被消滅的威脅,食取奮力掙扎,開始放手一搏,整個空間震動起來。本來便恐懼不安的村民們無視賣藥郎的警告到處亂跑,破碎的紙符處涌出干枯的手掌,瞬間便將其中幾個捏成血霧。 “救命啊?。 ?/br> “都是祖先干的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別殺我啊,求你了,別殺我啊?。 ?/br> 整個禁錮空間一片血紅,到處都是人類的慘叫哭喊,只有方才道出物怪真相的男人跪倒在地上,兩手抱著頭痛哭流涕,他連睜開眼睛的膽量都沒有,只是在血腥味靠近的時候,大聲喊道:“我錯了!是我們錯了……” 物怪不知為何停止了殺戮。 男人并不知曉,他用力的磕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們吧。父親…母親……” 退魔劍出竅,面前已經(jīng)不見了賣藥郎,取而代之的,是被神性包裹的男人。他手握著出鞘的退魔劍,卻只是望著面前的食取,遲遲沒有行動。 那血腥殘暴的怪物,在奪走那么多人的性命之后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一部分干枯的爪子兇狠的想要撕裂面前的村民,但是另一部分,卻又死死的按住它們。 同用一個肢體的怪物,出現(xiàn)了分歧,這掙扎也讓它的弱點完全暴露在金色男人的視線下。最終男人輕輕揮刀,便將那巨大的怪物切成兩半。 一切都結束了。 物怪的力量消失,被禁錮的空間也碎成散片…… 金色的男人消失,賣藥郎重新出現(xiàn)在咸菜面前,彎腰將藥箱背了起來。 第37章 這之后剩下的村民會如何并不在賣藥郎的考慮中, 食取消失后,他便趕在幸存者反應過來前離開了村子。咸菜趴回到藥箱頂端,啃咬著自己因為過度使力而脫皮的爪子, 舊指甲脫落后, 會露出更鋒銳光亮的新勾爪。盡管菜貓的爪子沒起到過作用,可它啃得很認真,齒爪較勁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下山的路很是陡峭,尤其是雨后的泥濘路, 便是長期居住在山上的村民都有失腳打滑的時候,但賣藥郎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