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覆蓋在厚厚的白雪下,邊界模糊,只有兩側(cè)的懸崖暗示著路已到盡頭。被狂風暴雪刮迷了眼的人不在少數(shù),踩到?jīng)]人走過的雪地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齊腰深的雪坑中,等被人拔出來時,下半身已經(jīng)凍的失去了知覺。高大的樹木上,掛滿了長長的樹掛,冰冷鋒利,造型各異。說來也奇怪,一般的樹掛都是垂向地面,這里的卻不同,違反自然常理地橫著生長,短則半臂,長則一尺。這里樹木本就生得密集,肆意橫長的樹掛如交錯的犬牙,用鋒利的尖角阻擋著過路的人。上山的一行人,不僅要留神腳下,還要注意頭上,凌冽狂風中,一步一頓,走得十分艱難。賈無欺在雪中跋涉許久,好不容易看到了“六凡第二窟”的木牌,心中一喜,腳下卻沒留意,突然一滑,摔了個狗吃屎。大雪本來應該蓬松柔軟,可這雪地卻是一層雪一層冰,堅硬的地面,差點沒把賈無欺的牙給磕掉。北風才不管他是否摔跤,依舊呼呼地刮著,賈無欺的臉一陣發(fā)麻,不知是摔的還是凍的。他剛要跪起身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他順著這只手往上瞧去,岳沉檀面色沉靜,身體微傾,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賈無欺只有片刻遲疑,身體卻先于腦子反應,攀上那只手,稍一用力,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碴,哎喲一聲扶了扶腰,沖面前人道:“多謝岳兄了?!?/br>面前的人掃了一眼他身上的雪屑,不動聲色道:“一起走吧?!?/br>賈無欺連忙笑著應好,還十分狗腿的走到岳沉檀前面:“我走前面,給岳兄開路。”他小心翼翼的一步一跺腳,每一步踩得踏踏實實,就這樣沒走幾步,突然感覺肩上一沉,一個帶著體溫的大氅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熟悉的檀木香味爭先恐后的鉆進他的鼻孔,他渾身一震,差點又要跌倒在雪中。“這衣服伍兄先穿著,”岳沉檀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冷冷清清卻不容拒絕,“方才伍兄受了涼,若再遭了風,恐怕就上不了山了。”賈無欺極力調(diào)整面部的表情,可惜他剛才那一跤,摔得他半邊臉還麻著?;剡^身去,本想給身后人一個感激的笑容,卻偏偏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他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著:“這衣服還是給岳兄吧,我看岳兄穿的也不多,若是因此著涼,我這心里不安吶。再說我身子骨好得很,皮糙rou厚的,這點小風小雪不算什么?!?/br>岳沉檀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他一眼:“伍兄說過,相逢即是有緣。你我既是有緣之人,伍兄又何必如此客氣。”不知為何,他的眼神太過沉靜無波,倒讓賈無欺心中有些異樣。對方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住他的口,他無計可施,只得老老實實披著岳沉檀的大氅,一腳深一腳淺的朝洞口走去。第42回六凡第二窟確實不負“冰洞”之稱,洞外已是大雪封山,氣溫嚴寒,洞內(nèi)的溫度竟比洞外還要低上幾分。洞中隨處可見巨大的冰塊,石壁上冰錐朝四面八方生長著,比山路上的樹掛有過之而無不及。索盧崢一行人率先進洞,在一條岔路上找到了一個不大的洞窟安放尸體。等他們折返回洞口時,幾大門派的人已經(jīng)聚齊??拷肟诘奈恢?,地方算不上大,每個人腿挨腿,肩并肩,總算是都站了進去。薛沾衣是進洞較早的那一撥,剛要進洞時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師哥不見了。他四下張望著想要尋找,卻被一大波涌入的人擠到了洞窟深處。等大家都站定,他總算是在洞口發(fā)現(xiàn)了他姍姍來遲的小師哥。只是。小師哥的大氅,怎么會在那個矮胖子身上?薛沾衣氣急,想要過去和那矮胖子吵上一架,但偏偏人墻牢固,他就是擠不出去,只好惡狠狠地盯著那矮胖子,目不轉(zhuǎn)睛。這樣鋒利的視線賈無欺自然不會無視,他順著目光看去,只看到薛沾衣氣得發(fā)紅的臉蛋,莫名的他想到了阿白。阿白是一只鵝,從一顆蛋開始由賈無欺一手養(yǎng)大。阿白雖然是只家禽,但戰(zhàn)斗力卻十分強悍,還是一只小鵝的時候,就敢追著隔壁的大黃狗滿院子跑。每當它被惹火的時候,都是前胸一挺,脖子一昂,趾高氣揚的撲扇著翅膀,鵝冠紅的發(fā)亮。雖然它與薛沾衣的品種不同,但生氣的樣子倒是有七八分像。賈無欺摸了摸下巴,也不懼薛沾衣氣勢洶洶的目光,反倒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對方。薛沾衣一瞧他這幅樣子,立刻又瞪了回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賈無欺覺得好笑,輕咳一聲,收回了目光。就在這時,索盧崢站在洞中央道:“五位知事僧的尸體已經(jīng)安放完畢,洞口嚴寒,不宜久留,不如繼續(xù)向前,洞中應有落腳之地?!?/br>他手中舉著火把,身先士卒,沿著洞中一條相對寬敞的石路走去。眾人見狀,便也紛紛跟在他身后,繼續(xù)行進。賈無欺剛要邁步,卻感覺后面有人一拽,差點讓他仰過身去。他艱難的轉(zhuǎn)過身,辜一酩正拎小雞仔似的緊緊揪住他的后領(lǐng)口。“原來是樂兄?!辟Z無欺干巴巴一笑,拼命朝他師兄眨眼睛。岳沉檀就在他身側(cè),他可不想被人看出了破綻。“伍兒,說好一起走,怎么就突然不見影了呢?!惫家货げ[了瞇眼,懶洋洋的說道,手上卻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伍兄,這位是?”岳沉檀在他身側(cè),淡淡道。賈無欺干咳一下,硬著頭皮面朝兩人,介紹道:“岳兄,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guī)椭行值埽瑯酚跁r樂兄?!彼纯丛莱撂?,又看看辜一酩,“樂兄,這位是少林高足岳沉檀?!?/br>“原來是岳兄,久仰久仰?!惫家货ぢ龡l斯理的打著招呼,手中勁卻不小,一把將賈無欺拽到了身側(cè)。岳沉檀下頜微揚,與他對視:“樂兄,幸會?!?/br>“我方才見行正法師已經(jīng)進入洞中,岳兄怎么還在這里?”辜一酩手搭在賈無欺肩上,語帶疑惑道。“腿腳不便?!痹莱撂椿氐貌懖惑@。他說這話時神情自若,毫無尷尬遮掩的意思,但賈無欺卻聽不得他這樣自己說自己。他一閃身,擋到岳沉檀面前,朝辜一酩道:“樂兄,方才我摔倒時多虧岳兄出手相助,才無大礙。既然行正法師他們已經(jīng)先進去了,不如我們與岳兄一道,也好有個照應?!?/br>辜一酩銳利的目光落在賈無欺略帶守護的姿態(tài)上,清亮的聲音陡然一沉,冷冷道:“如此也好?!?/br>三人跟在隊伍末尾,默默前行,一路無話。六凡第二窟也有壁畫,只是與第一窟不同,不在洞口,而在洞腹。高舉的火把上,跳躍的光芒照亮了冷冰冰的石壁,一副色彩秾麗的佛畫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佛畫中央,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