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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無欺轉(zhuǎn)過身,得意地朝岳沉檀道。“哦?”岳沉檀眉峰一挑,“你如此確定我必敗無疑?”“……”賈無欺干咳一聲,拉了拉岳沉檀的袖子,“先回去再說?!?/br>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二人施施然地退出了道場。“時辰不早,不如眾位隨陸某先下山休息片刻,用完飯后再繼續(xù)比試如何?”陸長岐這時走向道場中央說道。此時已是晌午,云開霧散,正午的陽光將人曬得暖洋洋的。經(jīng)過方才幾番比試,眾人一會兒提心吊膽一會兒苦苦思索,此刻已是饑腸轆轆。陸長岐此話一出,便得到了熱烈的回應(yīng)。眾英雄紛紛整理兵器,準(zhǔn)備離開道場。然而,一個潑辣嬌俏的聲音卻止住了眾人的腳步:“早就聽說龍淵四衛(wèi)身手非凡,若是不和他們過過招,我派弟子,恐怕吃不下飯呢。”說話的人一身紅衣,秾艷無雙,正是劍舞門門主,厲嫣。聽到她的話,陸長岐身形一頓,隨即道:“厲門主有所不知,莊內(nèi)第一條規(guī)矩,便是禁止侍衛(wèi)私斗。”他話音剛落,厲嫣紅唇一彎,頗有深意地笑道:“陸莊主這句話說得好沒道理,我劍舞門與你莊中侍衛(wèi)比試怎么會是私斗,難不成陸莊主意指我與你莊中侍衛(wèi)有私不成?”像是說了個極好笑的笑話,她話一說完便笑出了聲。只是那鶯囀般的笑聲,不知為何,卻莫名地讓人心驚。眾人只道這次賞劍大會,劍舞門和龍淵山莊均坐擁越王寶劍,定是要掙個高下,也樂得瞧瞧熱鬧。厲嫣那話一出,便有好事者道:“厲門主說得沒錯,陸莊主何不叫侍衛(wèi)上去比比?既是點到即止,定然不會傷及性命,陸莊主又在怕什么?”“這……”陸長岐看向似笑非笑的厲嫣,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厲嫣瞧見這情形,隨即口氣頗為理解道:“眾位莫要再讓陸莊主為難,這龍淵四衛(wèi)乃是龍淵山莊精要所在,若是萬一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我劍舞門也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再說,好男不跟女斗,”說到這里,她莞爾一笑,“想必若是真與龍淵四衛(wèi)打起來,他們也不會用盡全力,如此反倒不美?!?/br>“厲門主倒是十分通情達(dá)理?!庇腥速澋馈?/br>厲嫣聞言含笑道:“通情達(dá)理算不上,只是推己及人罷了。只是若不能親身領(lǐng)教一番龍淵山莊的絕學(xué),究竟心意難平。聽聞陸莊主有一千金,想必在陸莊主的調(diào)教之下定是身手非凡。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向這位陸小姐請教一二?”當(dāng)厲嫣提到陸長岐女兒之時,陸長岐僵硬的面容已變得一派鐵青。然而厲嫣已是退讓一步,在眾人面前,他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他朝身側(cè)一直沉默的掩日看了一眼,面具之下的臉看不清表情,只是當(dāng)他焦躁的目光與對方對上時,掩日微微點了點頭。于是陸長岐轉(zhuǎn)過身,對厲嫣道:“明日便是小女出閣之日,此時舞刀弄劍實在有些不成體統(tǒng)。若厲門主執(zhí)意要比,掩日乃是我龍淵四衛(wèi)之首,不知厲門主可愿與他一戰(zhàn)?”他說完,掩日已上前一步,迎上了厲嫣的目光。厲嫣看到掩日走出,目光倏地變得銳利無比,仿佛刮rou的尖刀,要將對方一片片凌遲干凈。只是那目光并沒有持續(xù)多久,片刻之后,厲嫣眼波流轉(zhuǎn),看向陸長岐,溫婉笑道:“既是我劍舞門請戰(zhàn),自然沒有不愿一說。只是陸莊主這侍衛(wèi),可真的愿意替令千金一戰(zhàn)?”最后一句,不知她有意還是無意,咬字咬得很重,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陸長岐再次向掩日問道:“掩日,你可愿替小女一戰(zhàn)?”“屬下愿意?!毖谌盏统恋穆曇魪拿婢咧袀鱽?。“好,好,好得很吶!”厲嫣突然放聲大笑,朝道場邊嬌叱一聲:“拿劍來!”就在四柄古劍從天而降之時,厲嫣突然騰空而起,只聽“咣當(dāng)”四聲,四把劍鞘應(yīng)聲落地,而攜劍而飛的厲嫣,早已朝尚在道場上站定的掩日攻去。昔日中秋之時,明皇由術(shù)士羅公遠(yuǎn)引入廣寒清虛之府,見素娥數(shù)十,皓衣白鸞,舞歌于大桂樹下,霓裳羽衣曲由此而來。劍舞門歷來只傳門主的絕學(xué)霓練九劍,便是從這霓裳羽衣曲中感悟而來。又有傳言,劍舞門第一位門主曾觀李十二娘舞劍器,那李十二娘正是赫赫有名的以劍器舞成就草圣張旭、詩圣杜甫、畫圣吳道子的公孫大娘的傳人,因此又有霓練九劍實則化身與于雄妙灑脫的劍器舞之說。厲嫣身姿輕盈,一揮一斬之間,娉娉婷婷,細(xì)腰如柳,真如舞蹈一般。可便是如此款擺嬌柔的身影,卻能頃刻之間化為奪命的利器。厲嫣的霓練九劍向來以狠辣出名,與溫柔二字沾不上半點關(guān)系。“我瞧這厲門主不只有四把劍么,何來霓練九劍之說?”賈無欺問道。“劍至化境,則天地萬象,皆為劍器?!币粋€聲音從賈無欺背后傳來。他轉(zhuǎn)身一看,洛十誡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旁。看到洛十誡,岳沉檀與他對視一眼,雙方微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你與洛十誡相熟?”賈無欺撞了撞岳沉檀的肩膀道。岳沉檀睨他一眼:“舊交?!?/br>“沒想到啊,”賈無欺感嘆一聲,“在下本以為岳少俠下山之前,只見過沒頭發(fā)的男人,卻不曾想,竟有個有頭發(fā)的舊交?!闭f完,他又自言自語道,“也對,岳少俠那小師弟也不是個頭發(fā)少的,想來有頭發(fā)的人,也見過不少?!?/br>岳沉檀聽完這話,嘴角竟有了一絲笑意,深深看了賈無欺一眼。“看我干嘛……”賈無欺嘟囔一句,“合著你那些有頭發(fā)的朋友都不讓說啊?!?/br>“你可知何謂甕里醯雞?”岳沉檀不答反問。“不知道?!辟Z無欺理直氣壯道,“在下讀書少,不與岳少俠相熟之人一般,還請見諒?!?/br>他這話一出,岳沉檀也不管他話中暗刺,反而心平氣和道:“你雖不是那甕里醯雞,這話中醯味卻實在太濃?!?/br>賈無欺被他這話說得摸不著頭腦,他既不知何為甕里醯雞,當(dāng)然也不明白何為醯味。這時只聽身旁傳來一陣大笑,原來是裘萬盞。賈無欺狐疑地看向他:“你笑什么?”“我笑岳少俠說話風(fēng)雅,世難得見。”裘萬盞看看岳沉檀,又看向賈無欺,憋笑道。“哦?”賈無欺有些不相信,“他吊的書袋子,你倒是明白了?”“當(dāng)然?!濒萌f盞拍拍胸脯道,“小兄弟,你可別小看咱們。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渾裘我走南闖北,知道得可不比那些秀才儒生少?!?/br>“那你說,他剛才說得那話是什么意思?”賈無欺朝岳沉檀指了指。裘萬盞哈哈一笑:“別的咱不多說,只說一句,醯嘛,酸也?!?/br>賈無欺一聽,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