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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可見一般。“歐治……”賈無欺看到石刻上的兩個字,立刻想到了龍淵山莊的創(chuàng)建者——越歐治。他雖未開口,顏枯卻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道:“這石刻中的歐治可不是前任莊主越歐治,而是春秋戰(zhàn)國時的鑄劍大家,歐治子。據(jù)史料記載,正是歐治子鑄出了第一柄鐵劍,并取名為‘龍淵’,后又為越王鑄造了數(shù)柄名劍,名聲煊赫,冠絕華夏?!闭f罷,他看向石壁,“這壁上所書的,正是中關(guān)于歐治子替越王勾踐鑄造神劍時的情形。”歐治子與龍淵山莊可算是關(guān)系匪淺,不僅山莊名字取自他所鑄之劍,就連建莊之人的姓名也頗有些與他比肩的意味。再加上近年來龍淵山莊聲名大振,與傳說中的越王八劍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要想重鑄神劍,歐治子當年的鑄造手法不啻為敲門之磚,顯得更為珍貴。石壁上的這段話,想來也是山莊先輩為了后輩能將鑄劍之術(shù)發(fā)揚光大,有意留下的。只是此洞頗為隱秘,想這龍淵山莊能開啟劍閣最高層的人已是屈指可數(shù),最終能發(fā)現(xiàn)血池關(guān)竅到達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摩崖石刻又并非新跡,這么看來,書寫者極有可能就是建莊之主——越歐治。昔年越歐治和劍舞門前門主鄭老夫人奉命尋找越王八劍,后來劍舞門得四柄殘劍,龍淵山莊則得到了一本鍛造圖譜殘本。越歐治特地在此處刻下這么一行字,或許是為了彌補殘本中丟失的關(guān)鍵部分,也未可知。燈火輕搖,石壁上的刻字忽明忽暗,像是蒼穹上的一粒粒星子,閃爍地訴說著自己的故事。賈無欺目光一凝,落在了銅釭燈的兩根注子[1]上。正是因為有了這兩根注子,燈罩中因燃燒產(chǎn)生的煙霧才會溶于燈體內(nèi)盛入的清水中,從而使得空氣更外清新。此類釭燈自漢代便已存在,與如今做工精美的燈盞相比,顯得過于簡單平凡。但偏偏是這樣式古老的銅釭燈,讓賈無欺破除迷云,豁然大悟。顏枯注意到他的視線:“怎么?那燈有什么特別之處嗎?”賈無欺興致勃勃道:“這燈讓我想起了中的一段話?!?/br>“哦?”“中曾言,‘瓶存二竅,以水實之,倒瀉閉一,則水不下,蓋不升則不降’。說的便是開了兩孔的瓶子裝滿水倒置后,若堵住其中一孔,則瓶中的水不會流下來。銅釭燈正是應(yīng)用此法,將煙霧導入清水中,而劍閣中的青銅爵嘛,”賈無欺慧黠一笑,“恐怕也是如此。”顏枯道:“那青銅爵,確實在爵腹開有兩孔與青銅管相連?!?/br>“對,依我所見,那長短不一的兩根青銅管是各有其職。長的那根是為了將爵中的血液導入池中,而懸在空中短的那根,則是為了控制池水的高度?!闭f著,賈無欺問顏枯道,“不知你注意到?jīng)]有,那短管懸空的位置正與池中轉(zhuǎn)魄劍的劍格處平齊?!?/br>顏枯微一思索,點了點頭。“這就是了。當池面沒有到達劍格處時,青銅爵中的血液會源源不斷地通過長管流入池中,而當池面上漲到劍格的高度,短管也浸入血中時,青銅爵的血液則不會再流出,這與中所言之法,其實是一回事?!辟Z無欺說著,摸了摸下巴,“陸長岐曾說以血祭劍古來有之,恐怕這血液并不只是祭祀那么簡單。也許是材料特殊,神兵利器鑄造之時,需靠吸收血液來滋養(yǎng)劍體,而劍格之上的劍柄材料一般與劍身并不相同。為免沾染劍柄,故而池面到達劍格處,便要停止放血?!?/br>“可若是依你所言,那兩孔應(yīng)該密封才是,為何短管處卻發(fā)生了松動?”顏枯看向賈無欺道。賈無欺顯然早就把這個問題想明白了,立刻回答道:“短管處松動與這血池鑄劍法無關(guān),但卻和陸明姝的死有莫大的關(guān)系?!?/br>“難道陸明姝是死于這短管之下?”“這短管雖不是直接兇器,卻間接導致了她的溺亡?!辟Z無欺神色一沉道,“恐怕是有人先將陸明姝制住,然后放入了血池之中。我之前打聽過,這血池雖然看上去很深,但其實池底已墊起厚厚一層,怕的就是工匠不慎跌入池中溺死。由于青銅爵可將池面控制在一定的高度內(nèi),所以池底便是以工匠坐在池里也不會窒息為標準來鋪墊的?!闭f著,他頓了頓,“按理來說,跟陸明姝同等身量的人,即使坐在池中無法移動,也絕不會溺死。”“可她卻確確實實地死了?!鳖伩葺p嘆一聲,“只因她坐在池中時,青銅爵的短管被人拔下了?!?/br>“我雖不知她是如何被固定成坐姿放在血池中,卻能猜到她身死之時,一定比一般溺死之人更恐慌、更痛苦?!辟Z無欺輕聲道,“眼見著池面慢慢上升,漫過頸項,漫過下頜,漫過嘴唇,最后漫到鼻尖……她不知道池面的高度可控還好,若是知道,心中一定存有希望,只是那希望破滅的時候,她會更加絕望。”想到陸明姝瀕死時的情形,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顏枯才緩緩道:“殺她的人一定恨極了她?!?/br>“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不拋頭露面,又怎會與人結(jié)下如此深仇?”賈無欺不解道。“都說愛屋及烏,恨亦然?!鳖伩莸?,“兇手或是恨她,或是恨她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兩者皆有?!?/br>“親近的人……難道是陸長岐?”賈無欺說完,又立刻改口道,“不不,應(yīng)該是掩日?!?/br>“也許吧?!鳖伩菽@鈨煽傻貞?yīng)了一聲。“不管兇手恨的人究竟是誰,用這樣的方法殺人,除了恨,更多的恐怕是為了掩人耳目?!辟Z無欺道,“原本以為兇手是在午時到酉時之間殺人,那便排除了許多人的嫌疑??捎眠@個辦法,陸明姝雖在這段時間內(nèi)窒息而死,兇手卻可以在這之前就將她放入血池中?!?/br>說著,他目光直直地打在顏枯臉上,玩味道:“那么有些人的不在場證明,可就不存在了?!?/br>“這‘有些人’中,莫非也包括了我?”顏枯好整以暇地問道。“這個嘛……”賈無欺不知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道,“別的我不清楚,但顏老大你,絕對不會對女人下手。故而,”他板起臉,一本正經(jīng)地打著官腔道,“本官判你無罪?!?/br>“賈大人圣明?!鳖伩莸恍?。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xù)向洞xue深處走去。就在要離開風洞之時,賈無欺突然足下一頓,轉(zhuǎn)身看向顏枯道:“劍舞門的前任門主可是鄭老夫人?”他這話來得沒頭沒腦,顏枯莫名道:“是啊。”“也就是說,在鄭老夫人和厲嫣之間,劍舞門并無其他門主?”賈無欺繼續(xù)追問。“不錯。”“那就怪了?!辟Z無欺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