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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線便被攔腰斬斷,原本靈活敏捷的一端頓時沒了生氣,輕飄飄地從空中落下。這時只聽數(shù)聲輕微的撞擊聲,岳沉檀指尖飛出數(shù)顆菩提子,在空中彼此相撞,霎時碎成幾瓣,朝四面八方飛去。又聽“咔嚓”數(shù)聲,那菩提子的碎粒撞入鈴口,將銅鈴內的鐵珠擊落,這銅鈴便徹底啞了。銅鈴聲一停,原本燥熱再起的賈無欺,氣息才變得逐漸平和起來。“好俊的郎君?!睓跅U旁的琵琶女們嬌笑道,“何不棄了身上之人,來樓上好好快活一番?”聽到這話,賈無欺猛地抬起頭,嗤笑道:“若鄭老夫人在世,見到劍舞門的弟子竟扮起了風月女子,不知該是什么表情?”琵琶女們面色俱是一變,隨即領頭地朝兩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強笑道:“瞧郎君這模樣,恐怕是中毒頗深,何不讓奴家替你解毒?”賈無欺嘆口氣道:“可惜這毒,我是有命中,卻沒命讓眾位姑娘替我解啊。”“哦?”為首的女子狀似好奇道。“劍舞門的人改行彈琴,連劍都能舍棄,何況別的什么東西?”賈無欺話是笑瞇瞇說的,可其中每一個字都戳在了劍舞門弟子的心上。“好個連劍都能舍棄?!睘槭着永湫σ宦?,“你當這世上,只有凡鐵鑄造的,才是劍么!”話音未落,只見空中的金線從八個方向匯聚穿行,或縱或橫,或曲或直,頃刻之間,原本織在空中的一張大網(wǎ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金色的長劍,仔細瞧去,從劍鋒到劍柄,皆是由根根金線交疊編織而成。“糟了,我卻忘了這個!”賈無欺暗道不好,俯首在岳沉檀耳邊飛快地低語幾句。提起劍舞門,人們首先想到的是霓練九劍,然則霓練九劍雖有九人配合,但實際上舞劍的只有一人,其他八人俱是以樂聲入武,伺機而動。事實上,除了霓練九劍之外,劍舞門還有一項需多人協(xié)作的劍舞,名為裴旻陣。文宗時,詔以白歌詩,裴旻劍舞,張旭草書為“三絕”。據(jù)載,裴旻此人,極擅劍舞,其劍舞有排山倒海之氣勢,又兼雷霆萬鈞之威嚴,帶著與女子劍舞不同的雄壯與磅礴。劍舞門先任掌門受此啟發(fā),女子雖氣力不比男子,但聚少成多,由多人組成的劍陣,卻足以施展出與裴旻劍舞同樣的威力,裴旻陣因此而成。霓練九劍說是“九劍”,舞劍的只有一人;而裴旻陣雖只稱為“陣”,但舞劍的卻是布陣的八人,這八人舞的,是同一把劍——以陣為劍。化為金劍的絲線,帶著騰騰殺氣,劍鋒一挑,直直朝岳沉檀刺來。方才還有空中的網(wǎng)線可以落腳,如今若想落腳,卻只能斗過這柄劍,才能落在繡樓上。這金劍雖由八人cao縱,但斜刺橫切,卻施展得分毫不差,鋒隨指顧,鍔應徊翔,劍光凌厲,宛如電光下射,瞬間便能將人置之死地。八人位于高臺,這劍勢可急可緩,可岳沉檀位于空中,若不拼搶時機,總有從空中落下的那一刻。這八人似乎打好了徐徐圖之的算盤,金劍時而在空中穿梭盤旋,如飛鳥游魚般游弋,又乍地騰躍揮砍,雄飛虎吼,悍慓非常,讓人一刻也放松不得。賈無欺看著劍鋒劃出的道道清光,不由擔心道:“沉檀,可還堅持得???”“抓緊。”岳沉檀只扔下兩個字,身形一閃,賈無欺只覺耳邊風聲呼嘯,入眼之物俱是虛影。當劍刃再次朝岳沉檀當胸揮來時,岳沉檀輕巧一縱,踩在劍尖,八名琵琶女想要用劍尖挑刺對方的腳腕,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不論如何施禮,那劍尖居然紋絲不同——絲線所織成的金劍,居然和兩個人達成了一個極為穩(wěn)定的平衡,原本狠辣刁鉆的劍鋒此刻一動也不動地伏在岳沉檀腳下,顯得格外聽話。八名女子互相使了個顏色,上挑不成,她們腕上一抖,只見劍鋒陡然一轉,她們隨即一抬手腕,想要通過揚起劍柄,將劍鋒向下刺去,從而擺脫桎梏。可是,無從著力的感覺再次襲來。不論她們使出什么辦法,劍柄和劍鋒,俱如一團死物,老老實實地被岳沉檀踩在腳下。一股寒意,沿著金線蔓延過來,刺骨得冰冷,讓其中幾人不由自主地松開了cao縱金劍的手。只見岳沉檀周身,真氣蒸騰,而腳下的劍身,卻覆上了一層寒冰,冰面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向前推進,眼見就要將闌干上的女子們全都凍住——“??!”究竟性命要緊,琵琶女們尖叫一聲,俱都松開了雙手,方才還劈空斬云的金劍瞬間化作千絲萬縷,從空中飄落。岳沉檀一個縱身,已然躍至繡樓之頂,居高臨下地望著花容失色的琵琶女們。被寒氣侵襲的雙手,不僅烏黑一片,連半點知覺也無,恐慌勝過了一切,琵琶女們惶恐道:“這究竟是什么古怪功夫!”“各位jiejie可聽過十殿閻羅么?”賈無欺在岳沉檀背上笑嘻嘻問道,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此話一出,劍舞門弟子反應了過來,在賞劍大會上,她們都見識過十八泥犁掌的威力,這些時日過去,恐怕對方的掌法愈發(fā)精進了,身形未動,已令她們倍感恐懼。她們雖未回答,賈無欺已明白了她們的想法,繼續(xù)道:“十八泥犁掌只是具象十八泥犁之痛苦,而十殿閻羅,乃掌管泥犁之王,想必各位jiejie已明白此中區(qū)別。趁諸位閻羅法相未出,還請jiejie們賜一朵珠花?!?/br>為首的女子臉色白了白,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可看著身邊姐妹們的雙手,只得咬了咬牙,將頭上珠釵一拔,紅袖一揮,將珠釵扔給了屋頂上的二人。珠釵帶著一股幽香落入岳沉檀掌中,只是這味道,讓他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他拿起珠釵轉身便要走,只聽樓下一陣嬌喝:“慢著!珠釵已給你了,她們的手如何能恢復?”“半個時辰。”岳沉檀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從飛縱而去。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名琵琶女擔心道:“jiejie,若半個時辰后,手還是這樣,該如何是好?”為首女子恨恨道:“放心,時辰到了,他們自然會來求咱們。”“哦?jiejie可有后招?”眾女子興奮道。為首女子哼了一聲:“那姓岳的背上之人,定是在前面中了七情散,不知用什么法子壓下去了。方才我擲珠釵時,將赤血散一同揮了過去,只需一丁點,那七情散的藥力就會被激發(fā),我看他們到時該怎么辦!”賈無欺二人離開繡樓不久,便遇上了候在路邊的賭場管事。夜色已深,賭場特意為欲闖酒色財氣四大賭場的人安排了食宿,經歷了兩個賭場之后,原本人數(shù)眾多的賭客只剩下了不到四成。岳沉檀背著賈無欺走進賭場內的客棧,他甫一踏入,無數(shù)雙眼睛齊齊朝他們看來,又迅速移開,仿佛方才那片刻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