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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吐吐舌頭,“我來的路上也聽說了,瓜果節(jié)的市集那邊亂成了一鍋粥。好多人嚷嚷著要捉小惡龍,而且不只是獸館,就連官府衙門都派了人來,四下里搜尋龍寶。幸虧龍寶及時化形脫身,不然的話,咱們怕是不好和官府還有民眾們交待?!?/br>盧小七上前歡喜地拉住南渦的手。他一瞧,南渦雖化為人形,可臉蛋和胳膊上都還帶著被人打的傷痕,頓時心疼起來:“那幫人好過分,把龍寶打成這樣!”他挽起南渦的袖子,想要看看傷勢。但剛一碰,南渦就疼得齜牙咧嘴,忍不住哆嗦起來:“嗷嗚哇!”小七趕忙收手,不敢隨便再動。“我?guī)Я藗?,南渦的傷我來處理?!睖卣Z仁輕輕牽起南渦的袖子,“現在先不談其它,隨我回去吧?!?/br>但被他牽住衣袖的少年只是悶悶站在原地,一手捂住肚子,眼巴巴地望著他。“嗯?”南渦鼓了鼓嘴巴,囁嚅道:“本……本龍好累,肚子餓了。”溫語仁輕輕嘆了口氣?!耙擦T。眼下已過了午時,先找個館子吃飽飯再說。”他上下移動著目光,仔細瞧了瞧藍眼睛的少年,“小笨龍,你這身衣服褲子是哪里來的?明明是個十幾歲的小娃娃,穿著打扮和村夫一樣,也不嫌難看?!?/br>南渦一聽,微微愣神。低頭一看,只見灰撲撲的衣褲如巨大的麻袋一樣套在自己消瘦的身軀上,隨著風動而危險地晃蕩起來,腳上更是穿著一雙老土到極點的黑色布鞋。他垂下眼,解釋道:“十、十年前,本龍初次化人形的時候沒衣服穿,只好從別人家的院子里拿了一套,用秘法藏在身邊?!闭f罷,藍眸子怯怯地看著男人,“本龍以后不會再偷拿了。”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一笑:“好了。走吧,我們去吃東西,順便再換身衣服。”南渦一聽“吃東西”,心里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臉色明朗起來,少年也不再顧慮,他高高興興地牽著男人的手,隨他還有小七一塊兒離開了小巷子,往鬧市里走去了。盧小七急著去市上打聽魚價,便暫時告別離開,把板車連同裝滿水果的布袋一起,交由他們保管。余下二人則在大街上同行。化形為少年的南渦走在溫語仁的身邊,手握住男人的手,心中的恐慌不安逐漸消弭,心神愜意起來。他終于可以沒有顧慮地走在路上,沿途正大光明地參觀起路旁形形色色的店鋪了。此時正是午后,整條街道上都飄著美食的香氣兒,引得少年不住地吸著鼻子。這些琳瑯滿目的美食鋪子看得南渦眼花繚亂,一時間東張西望,都不知道該如何挑選才好——包子、水餃、湯面、炒飯、涼粉、烤rou串……他的喉頭動了一動,使勁咽下一口水,眼里卻快要被美食撩得冒出火來。南渦轉頭,一臉期待地看向溫語仁。“想好了么,要吃哪一家?”選哪個好呢?南渦為難地左顧右盼,用手撓起了頭,把一窩烏黑的頭發(fā)揉得更加亂七八糟。看到他那習慣性撓頭的動作,溫語仁透過少年仿若看到了熟悉的小龍崽的身影,不由得輕輕一笑。他伸手,五指伸開,在少年亂糟糟的黑發(fā)中輕柔地梳了一梳,“咱們去這家,我熟。”溫語仁領著他走進了一家小飯館。內里的老板娘似乎對他挺熟,一看到男人進來,立刻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喲——溫道長,來吃飯呀?”她一轉眼,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穿著怪異的少年,微微吃驚道:“咦,這位是……”南渦見她驚異地盯著自己,不由得緊張地縮了縮脖子。大概他穿得真的太奇怪了,一路上不斷有人投來這樣驚詫的目光,讓他忐忑不已。“是我弟弟?!睖卣Z仁淡淡笑道,“老板娘,勞煩給咱們來兩碗米飯,再上兩個青菜、一碟牛rou?!?/br>老板娘“誒”了一聲,收回了打探的目光,引他們上了座兒,很快便點好了菜、跑回后廚去了。南渦有些忐忑地看著她蹬蹬跑遠的背影,溫語仁輕咳一聲,“在想什么?”南渦猶疑地看著他,“其他人見了你,都挺怕的。但這個老板娘,她……好像不怕你?!?/br>男人愣了一愣,隨即笑起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頓了頓,又道:“她原先也是怕的,但后來她店里遇上了邪物糾纏,找我?guī)退幚砹?。從那之后,她就不再怕我了?!?/br>南渦咬了咬唇,“其實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也覺得你白發(fā)紅瞳的樣子好可怕,像只大妖怪。”男人不在意地搖搖頭,“人們總是害怕他們不了解的東西,而不試圖去了解一番再下定論?!?/br>南渦歪了歪腦袋,使勁地思索他的這句話。好長好繞的兩個句子,他左思右想,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都不夠用了。溫語仁見他這般苦苦思索的模樣,心里暗笑。龍崽就是龍崽,就算外形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少年人兒,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哩。在等待上菜的工夫,溫語仁拿出隨身的傷藥,在南渦臉頰、脖頸和手臂的血痕處小心細致地涂抹。膏藥的刺激讓南渦疼得牙齒打顫,眼里不自覺蓄起了淚花,但為了不讓溫語仁擔心,他強咬牙關,愣是頑強地忍了下來,未哭一聲。感受到身軀忍耐的顫動,溫語仁拍拍他的手腕。“好樣的,很堅強?!?/br>南渦咬著嘴唇,眼里多了幾分底氣。他往溫語仁的方向挪了挪,頓時牽扯到下方的傷口,疼得差點驚叫出聲。溫語仁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他立刻問:“怎么,還有哪兒有傷?”南渦臉蛋微紅。他躊躇了一會兒,才小聲開口道:“屁股上……被、被榴蓮的尖刺扎了,好、好痛……”“榴蓮?這是怎樣傷到的?”溫語仁蹙眉,“有人拿榴蓮來打了你?”“不是。”一想到那經歷,南渦就覺得既屈辱又委屈,“本龍在木臺上被獸館的捕手推了一把,正好掉在了下面小攤的榴蓮堆里……嗚,好疼!”只是想想那副畫面,溫語仁就覺心底一陣無名火起,蒼白的指骨捏得脆響。他瞧見南渦為了減輕痛苦而微微蜷縮著身子,一時怒火中燒、體內靈氣爆溢,震得小店內的桌椅茶杯都叮當作響。若不是不愿做得太絕,溫語仁真想把他揍成rou餅。“吾二,本龍沒事的!”見狀,南渦慌忙按住他的手。所幸溫語仁的失控只是一瞬,他的怒氣很快克制下來。男人安慰地拍拍少年的手背,淡淡笑了笑,“嗯,我知曉?!?/br>很快,兩大碗白花花的米飯盛了上來,然后是一盤熱騰騰的醬牛rou,一盤絲瓜和一盆青菜雞蛋湯。見了牛rou,南渦興奮地低呼一聲,伸手便要去拿,卻被男人用筷子輕輕敲了下手背:“你現在是人,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