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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盤子出來的時候,正看到風伯和冰粒鼠端坐在桌前,眼巴巴地向他瞅過來。溫語仁把盤子擱在桌上。四只不同的手或爪立刻伸了過來。盤中的果醬餅,成色非常誘人。酥脆的面皮炸得焦黃焦黃,內(nèi)里包含著充實足量的桑葚果醬泥,從脆黃結實的面餅下隱隱透出神秘的深色。餅子圓圓的,像是天上的圓月一般;一層疊夾著一層,分外厚實,咬一口在嘴中,大大的滿足感洋溢在心頭。“吧唧吧唧”,這是香噴噴的果醬餅落入口中咀嚼的聲音。溫語仁環(huán)視一周,看著大家伙兒各個沉浸在桑葚的甜香當中、吃得搖頭晃腦,專心得都沒工夫管別的,他心里甚是滿意。就連南渦那個小笨蛋也沒有看出來——用來做果醬餅的面皮,其實是他重新做的。先前小龍崽用爪爪捏出的勉強算作是“面皮”的東西下鍋之后就爛成了稀泥,粘在鍋底差點扒不下來,為了成功地做餅出來,溫語仁不得不翻出了灶臺底下珍藏的古舊食譜,照著上面的要求再度做了一份餅子。“嗚啊……”小龍崽抬起頭,沖著溫語仁叫了一聲。它爪里拿著一塊完好的果醬餅,朝男人揮舞揮舞。吾二,你也快來吃呀!溫語仁淡淡地點了下頭,卻沒立刻過去。最近這段時日,家里新添了兩張吃飯的嘴。雖然都是小獸幼崽,但它們的食量絲毫不輸于成年人,各個都是大胃王,而且還三天兩頭地要rou吃——特別是某只貪吃龍。而且,除了吃之外,小崽子們住家的各種日常用品——例如衣物、被單、洗漱用具等,購置也必須跟上。因此,溫語仁手頭的開銷一下子比以往增大許多,不得不盤算著做點其它的事情來補貼家用。近半個月來,他田里的第一波的香花已經(jīng)收獲,離下一波的花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花田里的事情不多。趁著這較為閑暇的工夫,他還打算搞一些副業(yè)。比如說,賣燒餅,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溫語仁跟老張家打交道的時候,對方告訴他,去鎮(zhèn)上賣餅只需要搭一個小攤、再去官府弄一份文書就好,而且風間鎮(zhèn)上人流量大,只要售賣的食物味道過得去、干凈衛(wèi)生,就不愁賣不出。想到這里,他走到小龍的后面,伸手在它身后豎起的尾巴上隨意撩了一下。龍被撓癢的尾巴尖立刻卷了起來,委委屈屈地縮著。“貪吃龍,山上像這樣的野果還多嗎?”南渦嘴里被果醬餅塞得滿滿的,嗚嗚呀呀地說不出話來,但它還是用力地點了兩下大腦袋。溫語仁道:“明日有空,帶我去山上看看吧。”幼龍腦袋一歪,“嗷噢?”男人的指尖在它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去找更多的樹果,做更多好吃的。”龍崽兒立刻啪啪拍起了巴掌,歡快地叫起來:“嗷噢噢!”別的不說,找樹果可是它的強項。這整個西莊里,沒有人比它們這些在山野生活過的小崽子更能找到好吃的野果了。=====隔天,溫語仁家中無事,跟著南渦去了他的田里看看情況。“這田地……半月不見,竟然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br>原以為只是一片普通的果田,可當他切實地站在田埂上、放眼望去之時,溫語仁才知這小龍崽兒在自己的地里花了這么多的心思。田地的主體是果田,目前除了南海國的樹莓苗子之外,桃子、李子、西瓜等果苗們都還堪堪長出嫩芽,在地里星星點點地分布著綠意。在果田的側邊,還有一塊菜圃。據(jù)南渦自己介紹,里面種著盧小七贈予的紫色土豆。目前,這些草苗的生長進度都非??欤L勢良好。而在田地的最終端,還有一大塊方形的水塘。水塘恰好有通道連接著田邊的水渠,內(nèi)里干凈、清澈,少有雜草,但也特意扎了一些水草和綠油油的藻類在內(nèi)。大大小小的魚、蝦和螺在水草間快樂地游動,看起來很有活力。化作人形的南渦一直靜靜地站在溫語仁的身側。看到男人沉默地打量著他的田地,南渦內(nèi)心既興奮又忐忑。一方面,他很想聽到男人能夸一夸自己,認可自己的種植方案;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溫語仁嘴上可不溫和,要想獲得他的肯定,必將是一番難事。他偷偷瞧著溫語仁棱角分明的側顏輪廓,拳頭微微攥緊,手心里有細密的汗珠滲出。男人觀察了很久,末了,他終于回過頭來。一轉眼,看到少年一雙水汪汪的藍眸子正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溫語仁眼珠一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南渦嘴巴一癟,眼淚立刻在他的大眼睛里打起了轉,“嗚……”溫語仁伸出手,最終落在了少年的頭頂上。南渦通常亂糟糟的頭發(fā)今天已經(jīng)被男人幫忙好好地梳過。修長的手指穿過黑色的碎發(fā)之間,男人勾起嘴角,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很好,做得不錯。”南渦定定地看著他。就聽溫語仁緩緩說道:“把我借給你的每一寸土地都合理地利用起來,把失敗的風險也分化到了最低??磥?,是我低估你了。”少年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久了,張開嘴:“嗚呀……!”他飛撲到男人身前,大著膽子往他胸口處捶了兩拳。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捶我做什么?”少年憤憤地抹了下臉,委屈地:“本、本龍還以為,你又要說本龍笨!”溫語仁聽著他雖然是在憋著生氣,但說話聲軟軟糯糯的、十分可愛,心里忽然莫名生出了一種愛憐。南渦變成的少年模樣兒很纖瘦,遠不如他的小龍崽本體那樣胖墩墩的,此刻低垂著腦袋、在他的面前含著淚水、氣鼓鼓的模樣,看得他忽地忍不住想要把他摟到懷里,安慰地抱抱。不過,盡管內(nèi)心里十分想要這么做,他還是固執(zhí)地維持著某種矜持,生生忍住了想法,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我沒有說你笨?!睖卣Z仁意識到,自己平日里隨口開的玩笑被南渦當成了真。雖然讓這小龍崽不再調(diào)皮胡鬧,卻也養(yǎng)成了它做事情畏首畏尾的習慣,使得南渦對于自己辛苦勞作出的成果都沒了自信,明明做得很好,卻害怕被他批評。想到這兒,他心里有些不忍。溫語仁清楚地記得,他剛剛在糧倉里逮到這小龍崽的時候,它還很“無法無天”、敢跟他對著叫板,如今雖然變得乖順了許多,卻也失去了幾分好動與靈性。說到底,龍和人,無論是外形還是思維上都千差萬別。龍崽子本來就是野物,生來頑皮好動、無拘無束,喜歡搞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怪事兒。而說者無心、聽者無意,他隨口的調(diào)笑被單純的龍崽當了真,讓它真以為自己是小笨龍,壓抑它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