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轉(zhuǎn)身走了。

    她才走了幾步，迎面走來幾個(gè)人，為首的人有六十多歲，身子清瘦硬朗，被一個(gè)丫鬟虛扶著。

    “孫老太君一向可好？”明三夫人款步走過去，微微施了一禮，面帶笑容，態(tài)度說不出的恭敬，禮數(shù)讓人挑不出毛病。

    “你是？”孫老太君上下打量著明三夫人，眸中盡是疑惑。

    旁邊的一位婦人上前兩步，笑著解釋道：“這位是端郡王府三爺?shù)钠拮印！?/br>
    孫老太君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已經(jīng)知道了。

    原來的王家人，怪不得禮數(shù)周到。

    孫老太君是孫國公府的老封君，丈夫跟著高祖打天下，已去世多年。她也是明霞郡主的外祖母。

    她女兒去世多年，留下唯一的血脈，孫老太君自是千疼萬寵的，沒想到年紀(jì)輕輕便去了。

    她派人去查了，外孫女的死跟皇上新封的郡主有關(guān)系。

    去年她就想找沈顏沫算賬的，可沈顏沫帶著孩子離開了京都，好容易將人盼回來了，她自然不會(huì)放過她。

    得知沈顏沫來允親王府別院，孫老太君跟人求了張?zhí)樱瑤е系膶O女也來了。

    她要會(huì)會(huì)那名動(dòng)京都的沈夫人，是有三頭六臂不成，讓外孫女送了小命。

    “這允親王府的菊花開得真是艷，不必那春日的牡丹芍藥差?！睂O老夫人說話時(shí)看向水榭，那是沈顏沫和允親王妃所在的地方。

    明三夫人忽然想起沈顏沫和明霞郡主的事，會(huì)心一笑，附和著：“誰說不是呢，不過……”話一轉(zhuǎn)又道，“花看來看去也就那樣了，不如京都的流言有趣?！庇喙獠恢圹E瞧一眼沈顏沫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噢，什么流言，說給我這個(gè)老婆子聽聽？”孫老太君沒有忽視她眸中的算計(jì)。

    一個(gè)小丫頭，敢算計(jì)她，也是個(gè)大膽的。

    113、第113章

    明三夫人左右看了看，見無人過來，湊到孫老太君身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孫老太君聞言，假裝不敢置信地看著明三夫人：“竟還有這事，這事不知是真是假，污人名聲的事，還是莫要說了，今兒你什么也沒說，老婆子什么也沒聽見。”

    明三夫人算到了開頭，卻沒想到孫老太君反應(yīng)如此，有些著急道：“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我開始也是不信的，可她的孩子與景王忒像了些。再有京都多少貴女愛慕景王。為何景王不看別人，非要看上她，一個(gè)和離了，還帶著孩子的女人，要說沒貓膩，我信，別人怕也不信的?！?/br>
    她覺得自己說的多了，驚得捂了嘴，再次環(huán)伺周圍，不見有人，才略略放心，辭了孫老太君，尋自己相熟的人去了。

    她知孫老太君看中明霞郡主，對明霞郡主的死多有不忿，定不會(huì)放過這樣的機(jī)會(huì)。

    孫老太君望著明三夫人的背影，冷笑道：“就這點(diǎn)兒心機(jī)，還敢利用老身，太過自作聰明了?！?/br>
    她身后的嬤嬤垂眸想了想，小聲道：“老太君打算如何？”

    明霞性子張揚(yáng)，得罪人正常，可老太君太愛明霞，對于她的死也耿耿于懷，定然不會(huì)放過沈夫人，若可以，她不希望孫老太君與沈夫人對上。

    可為了明霞郡主，老太君似乎魔怔了。都說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明知明三夫人有心算計(jì)，老太君還是心甘情愿上當(dāng)。

    果不其然，孫老太君開口了：“自然把流言散出去，這是明三夫人傳的，跟老身可沒關(guān)系?！?/br>
    孫老夫人朝沈顏沫的方向看去，微微瞇起眼睛，見沈顏沫朝這邊看，她斂去眸中的恨意，唇角微揚(yáng)，又變成了慈眉善目的模樣，扶著丫鬟的手，朝水榭走去，走到半道停頓一下，低頭對身邊的嬤嬤吩咐幾聲。

    嬤嬤猶豫片刻，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去。

    允親王妃也看見了孫老夫人，心中微微有些詫異，看一眼沈顏沫有些為難。

    這人是明霞郡主的外祖母，明霞郡主與沈顏沫之間的恩怨，別人不知，她還能不知嗎。

    這孫老太君怕是來者不善。

    沈顏沫對京都的貴婦們不算熟，認(rèn)識一些人，卻認(rèn)不全。

    孫老太君深居簡出，很少參加宴會(huì)，沈顏沫自然不認(rèn)識她，見她過來，又年歲已高，自是恭敬讓座。

    孫老太君微微頷首，徑自坐在沈顏沫的座位上，看也不看沈顏沫一眼，對允親王妃：“老身不請自來，沒打擾王妃賞花的雅興吧？”

    允親王妃見她占了沈顏沫的座位，心中已是不喜，卻又不好顯現(xiàn)在臉上，再如何說，孫老太君也是長輩，拉著沈顏沫的手，坐在孫老太君對面，笑嘻嘻寒暄道：“怎么會(huì)，老太君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覺得打擾。”說話時(shí)，目光在沈顏沫和孫老太君身上來回游移。

    沈顏沫覺得奇怪，礙于外人在場，她只能緘口不言。

    孫老太君見允親王妃看沈顏沫，遲疑開口：“這位是？”

    “這是皇上親封的明華郡主?！痹视H王妃笑著解釋，又向沈顏沫道：“這是孫國公府的老太君，她鮮少露面，你沒見過她，不過她外孫女你一定知道，就是明霞郡主?！?/br>
    沈顏沫驚詫，怪不得孫老太君對她有敵意，搶了她的座位，將她忽視到底，原來她就是明霞的外祖母。

    孫老太君沒想到允親王妃直接言明，也好，她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上下打量著沈顏沫，面露鄙夷之色：“果真有幾分姿色，怪不得能將景王迷得神魂顛倒，非卿不娶。即便被你當(dāng)眾打臉，也不忍責(zé)備一句，依然對你念念不忘。”

    允親王妃心下微沉：果然是來者不拒。

    沈顏沫別有深意地看著孫老太君，道了句：“老太君早上出門吃了咸蘿卜？”不然，為何專門盯著別人家，管別人家的閑事。

    沈顏沫自是不懼她的，國公是正二品，老太君自然也是二品的誥命。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也是正二品。孫老太君這是故意找茬，沈顏沫也不是軟柿子。

    允親王妃聽出她話中的意思，扭過臉偷笑。她喜歡沈顏沫的性子，直來直去，毫不畏懼。

    若真論起來，孫老太君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靠丈夫得了誥命。沈顏沫的一切都是自己掙來的，本事堪比男人。這些閨中的夫人還真不能同她比。

    孫老太君一時(shí)不明白，狐疑看著沈顏沫：“你這話是何意？”

    她覺得沈顏沫一個(gè)年輕小輩，無論如何也要給她幾分薄面，不敢當(dāng)面下她的面子。

    她卻忘了一句話，辱人者，自取其辱。

    沈顏沫輕笑，解釋道：“太君是聰明人，怎么會(huì)不明白，我與景王爺之間，自然有我們的緣法，豈是外人可以評說的，您這樣詆毀景王，景王若是知曉，會(huì)如何呢？您呀，就別咸吃蘿卜淡cao心了，cao心好國公府的事，也就夠了，手伸地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