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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這些年著實(shí)忽略你們了?!?/br> 容姝兒與容靜兒眼睛倏然紅了。 容姝兒呆呆看著容翡,問道:“你,你不討厭我們嗎?不覺得我們無理取鬧,小孩子氣嗎?” 容翡道:“兄妹家人之間本應(yīng)如此。不怪你們,反望你們從今以后,都能像今日一樣,坦誠相待,直言相告?!?/br> 容翡音色依舊清冷,面上并沒有太多情緒,但黑色的眼眸中卻含著誠懇與溫暖。 容姝兒與靜兒設(shè)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是容翡認(rèn)為她們失儀無禮,對她們失望,更加不喜,且會因與明朗打架,向著明朗,狠狠責(zé)罰她們。最好的結(jié)果,是容翡只當(dāng)她們小孩子氣,一笑而過。畢竟他那么忙,心中所思之事事關(guān)天下蒼生,哪會多花精力在這些小兒女情長小女兒心思上。 孰料他卻如此開誠布公,坦蕩誠懇的來與她們道歉,見慣了兄長的冷淡,眼下的兄長便仿佛從神壇上走下,充滿人間煙火氣息,那么溫暖,那么溫柔。 父親常年不在家,每次回來也是來去匆匆,威嚴(yán)無比。容姝兒與容靜兒對父親更多是畏懼。容翡在家儼然一家之主,很多時候?qū)θ蒽o兒姝兒來說,甚至取代了父親的位置,故而對他又敬又愛,十分在意。 容翡此刻少有表露的溫柔,登時讓兩人鼻子一酸,淚光隱隱。 容翡看著二人,忽笑道:“時光荏苒,你們竟這般大了,想想小時候,抱著時才一點(diǎn)點(diǎn)。” 容姝兒睜大眼睛:“兄長小時候抱過我們?” “嗯?!比蒴潼c(diǎn)頭,兩手比劃了一個手勢,“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抱著不敢動,不過片刻,手臂便酸麻。那時認(rèn)為,世上最恐怖的莫過于襁褓中的嬰兒?!?/br> 容殊兒與容靜兒頓時都笑起來。 這一笑,兄妹間這些年那無形的隔閡,便如屋頂?shù)姆e雪,頃刻消融。 容翡起身,走到二人身邊,溫和的凝視二人。 “兄長。” “兄長。” 兩人撲向容翡,容翡伸臂將二人攬在懷中,輕拍兩人肩膀。 片刻后,容殊兒與容靜兒方離開容翡懷中,兩人抬起頭,有點(diǎn)不好意思,眼睛發(fā)紅,卻開心無比。 “以后我們可以隨時去找哥哥嗎?” “你也可以教我們讀書嗎?” …… 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容殊兒與容靜兒四目相對,那樣子恨不得歡呼起來。 容翡微微勾唇,道:“不過,不可恃寵而驕,驕縱刁蠻,若是犯錯,仍舊要罰。” “嗯嗯!嗯嗯!”容殊兒一旦被安撫,已全無之前張牙舞爪的戾氣模樣,連連點(diǎn)頭,“那是自然。兄長放心,我們有分寸的,不會犯錯。” 語畢,卻想起今日打架之事,頓時赫然。 “……今日打架不對,對不起,我們錯了?!?/br> 容翡道:“明日去書院,跟先生們好好道歉?!彼D一頓,道:“與明朗一起?!?/br> 容殊兒忙道:“我會跟先生說明,是我先動手……此事與明朗無關(guān),怪不得她?!?/br> 容靜兒在一旁贊同的點(diǎn)頭。 容翡眉毛輕輕一揚(yáng)。 容殊兒面帶赫然,道:“明朗其實(shí)什么都沒有做,是我心胸狹窄,見兄長對她好,便三番五次找她茬,故意給她臉色看。她都沒有計較過,這次我太過分,她方回?fù)舻摹?/br> 兩人都是一臉懊悔與愧疚。 找她茬?給她臉色看? 容翡目中一閃,明朗從未說起過。 容靜兒輕聲道:“日后不會那樣對明朗了,兄長放心吧?!?/br> 容殊兒跟著道:“嗯嗯。我們……總之我們……兄長不要cao心了,我知道以后該如何做,來日方長,兄長且看著吧。” 容翡頷首,“明朗她……”他本想說幾句什么,卻覺得反而不妥。既然心結(jié)打開,剩下的便由她們幾人自己去處理罷。 月光溶溶,容翡回到小容園,常德以為他會直接回正院,便吩咐小廝去準(zhǔn)備熱水,容翡卻擺擺手,讓他們先行下去,也不讓常德跟著,只自己再去走走。 這一走,便徑直走到了側(cè)院。 月亮清冷的光輝灑在人間,金色的小鈴鐺于夜色中泛出柔和的光芒,側(cè)院房中業(yè)已熄燈,一片黑暗,唯有廊檐下兩盞燈籠靜靜照著。 黃色的燈光下,一團(tuán)小小的影子,安靜坐在廊前階上。 容翡走進(jìn)來,那身影瞬間抬頭,望過來,脫口道:“子磐……”陡然想起自己是偷偷溜出來的,忙捂住嘴,又改而在唇上豎起食指,指指房內(nèi),示意容翡輕聲。 容翡緩步走至明朗身邊,一撩袍襟,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還沒睡?”容翡輕聲問道。 “睡不著?!泵骼市÷暬卮穑煮@動他人。她讓綠水等人都各自去歇了,安嬤嬤今日在房中榻上陪她,她卻睡不著,于是便偷偷出來,坐在院中看月亮。 “不冷?”容翡微微擰眉,“別又生病了?!?/br> 明朗忙搖頭:“不會的,我穿的多呢?!?/br> 她穿戴整齊,裹了厚厚的裘襖,懷中還揣著只小手爐,兩手捧著,示意容翡看。 容翡以手背碰碰她的手,感受了一下溫度,見正常,便點(diǎn)點(diǎn)頭。 “子磐哥哥怎么也還未睡?怎忽然過來了?”明朗側(cè)頭,凝望容翡側(cè)臉,明黃的燈光打在他眉目清雋的側(cè)臉上,輪廓顯得朦朧。 “我怕不來,有人會胡思亂想,一夜不眠?!比蒴涞?。 簡單的一句話,便將她心思戳破。他總是這般銳利而細(xì)心。 明朗便也索性不瞞了,開口道:“她們,她們沒事了吧——我看見你出去了。”那個時辰,以及回來的這個時辰,應(yīng)是去找她們了。 容翡卻道:“我先問你。” “嗯?什么?” 容翡:“殊兒靜兒之前給過你臉色,與你不和?” 明朗一怔。 容翡:“為何從未聽你說過?!?/br> 明朗不知他從哪里知道的,吶吶道:“這沒有什么可說的……” “是因?yàn)樗齻兪俏襪eimei,怕說了傷感情,抑或覺得說了無用,我定會偏頗她們。”容翡神色冷冷,語聲寡淡。 明朗一聽便急了,忙道:“不是不是。其實(shí)她們也沒有很過分,而且我覺得以后說不定哪天就能弄清楚原因,我,我們可以自己處理好……如果她們真的過分了,我肯定會告訴你的,也會回?fù)舻模憧矗裉煳覀儾痪痛蚱饋砹嗣础?/br>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容翡目光清冷,喜怒難辨,望著她:“當(dāng)初我曾對你說過什么?!?/br> 明朗微微一愣,旋即明白容翡所指,小聲答道:“容府從此也是我的家,做什么,說什么,可隨心所欲,有事不要瞞著?!?/br> “記得倒很清楚,卻都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br> 容翡的面上隱隱帶了幾分嚴(yán)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