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方與夫人相商。先問夫人一句，夫人愿意明府永遠(yuǎn)這般“寂寂無名”嗎？夫人不想光復(fù)昔日輝煌嗎？不想更上一層樓，在那些越來越不將你放在眼中的娘家人以及京城貴婦們面前揚(yáng)眉吐氣嗎？不想你的兒女們榮耀傍身，再無人敢瞧不起嗎？”

    這話幾乎字字落到明夫人心上，直擊心扉。

    明夫人眼前浮現(xiàn)出年少時她關(guān)于未來的野心勃勃，繼而是明遠(yuǎn)山畏縮臃腫的模樣；娘家旁系里若有似無的嘲笑；面對曾經(jīng)比她品階低下，繞著她轉(zhuǎn)，后來卻水漲船高的某夫人不得不卑躬屈膝的窘態(tài)；還有這幾年容家若有若無的打壓，幾個孩子的避讓以及婚事……

    明夫人心中火焰被點(diǎn)燃。

    然則她還未喪失理智，勉強(qiáng)一笑，道：“殿下言重了。老婦豈有如此野心？”

    “哦？那便是本王僭越了。”趙蕤之道：“不過看在兩家曾經(jīng)的交情上，本王實(shí)不愿看到夫人如今之境況。”

    明夫人目光閃爍，頓了頓，道：“多謝殿下好意。想必殿下也知道，如今明家三姑娘寄于容府，與容世子感情甚篤，將來怕是要做容家娘子的……如此一來，再與殿下扯上關(guān)系，恐怕不妥。”

    明夫人邊說邊打量趙蕤之神色，心中萬分緊張。

    這話十分不敬，言下之意是，日后明府與容府結(jié)了親，自能受容府蔭庇，又何苦去埕您這趟渾水——況兩王相爭，誰最終勝出，還是未知。

    趙蕤之眼角微不可查的一跳，面上仍舊和氣，道：“看來明夫人跟其他人一樣，亦只知其表面，未見內(nèi)里真相。”

    “此話怎講？”明夫人追問。

    “據(jù)我所獲消息，明三姑娘要做容家娘子這事，怕是不準(zhǔn)——容老夫人對明三姑娘十分不喜，別說正房，怕是偏房都不會允許。”

    明夫人心中先掠過幾分欣喜，就說那小蹄子沒那么好命，口中仍道：“此話當(dāng)真？”

    趙蕤之：“容老夫人已暗中開始相看其他門戶女子。也許過不了多久，明三姑娘便會被遣送回家?！?/br>
    明夫人：“容世子會允許？”

    趙蕤之：“不孝之名，即便是他，也不愿背負(fù)。就算他真據(jù)理力爭，明三姑娘也終不過一妾室，始終為容家所不喜，再看如今容翡對明家的態(tài)度，日后又如何談得上多庇蔭明家。”

    明夫人本也如此認(rèn)為，容家不找他們麻煩便罷了，若說照拂，只怕是鏡中花水中月。倒是未想到，老夫人果真不喜歡那小蹄子。趙蕤之所得來的消息定然不會假。

    “況且，我不認(rèn)為，夫人就這么點(diǎn)志氣——僅僅攀附上容家就夠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更好嗎？”趙蕤之悠悠道。

    “……殿下何意？”明夫人的心劇烈跳起來。

    “只要夫人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明雪姑娘入主中宮，如何？”

    這一句如響雷炸在耳邊，明夫人差點(diǎn)跳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

    “中……中宮？”

    “實(shí)不相瞞，本王心儀明雪姑娘許久，這亦是促使本王今日邀約夫人一敘的最主要原因?！壁w蕤之微一拱手，面上竟有一抹紅暈。

    “本王至今未娶正妻，遇到明雪姑娘之后，心中再無其他人選……”

    明夫人雙目圓睜，耳中嗡嗡作響，仍處于巨大的震驚中，然則還是聽見了趙蕤之的解釋。怪不得……原來如此……這便站的住腳了……

    接著，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

    中宮?。≈袑m！

    明夫人努力穩(wěn)住巨震的心神，用殘余的神智問道：“恕老婦直言，如今局勢，似乎瑞王更勝一籌……順王殿下又如何能……”

    趙蕤之打斷明夫人，眼中顯出一抹冷色：“鹿死誰手，不到最后豈能分曉？瑞王不過近年運(yùn)氣略好，稍顯風(fēng)頭而已，若論在父皇心中地位以及真正實(shí)力，有眼之人，自能看出，誰更居優(yōu)勢。”

    明夫人思緒紛亂。如今兩王相爭，已成白熱化，表面上看，似乎瑞王呼聲更高，但從前也確實(shí)順王更受圣上偏重，至于順王實(shí)力，內(nèi)有宮中貴妃，外有母舅大將……這么多年，無論如何，實(shí)力肯定不容小覷。

    “也不怕告訴夫人，只要此次夫人能助本王一臂之力，這江山便再無瑞王之份?！壁w蕤之盯著明夫人，緩緩道。

    明夫人心頭一跳，聽出這話真正的含義：本王已有計(jì)謀，只要得手，這天下便歸他順王所有。

    “順王何意？老婦能做什么？”

    “待夫人答應(yīng)了，本王自會詳細(xì)告知。”

    明夫人很難靜下心來，目光閃爍不停，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須得回去好好想想……也須的與我家老爺商量?！?/br>
    “自是?！壁w蕤之微微一笑：“不急，夫人好好考量，三日后，再復(fù)本王不遲。本王待明雪姑娘乃真心，夫人若不放心，到時本王可先立字據(jù)為誓?！?/br>
    “那倒不必……殿下金口玉言，自是能信的。只是……這這，太……”明夫人終究還是殘存一絲理智，此事不是平日里的勾心斗角，小打小鬧，一個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甚至株連九族的。

    “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賭贏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的風(fēng)光。賭輸了，”趙蕤之勾起一抹邪笑，眼神陰沉，“本王不會輸。”

    明夫人回到明府，半夜無人時，與明遠(yuǎn)山說了此事，結(jié)果明遠(yuǎn)山嚇的夢中驚坐起，差點(diǎn)暈過去，當(dāng)下口舌都不利索了，連連道不可不可。

    明夫人一看他那畏畏縮縮窩窩囊囊的樣子就來氣，兩人大吵一架，直到天明。

    過后明夫人在府中度日如年般又過了兩日。

    第三日，明夫人來到與趙蕤之相約之處。

    “順王殿下需要明家做什么？”

    “說服明三姑娘，為我所用?！?/br>
    “她有何用？”

    “到時再告訴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先取得她的信任?！?/br>
    “明白了。只是，實(shí)不相瞞，那小蹄……那明朗自去了容府，與明家便少有往來，只怕不會那么好說服?！?/br>
    “這便看夫人您的本事了?！?/br>
    “……老婦定當(dāng)盡力?！?/br>
    于是乎，這一日，明夫人與明雪，忽然出現(xiàn)在了明朗面前。

    第87章 .  八七   八七

    金秋之際, 陽光明亮溫暖，大人小孩都樂意走出家門，沐浴在和煦的秋色里, 街道歡聲笑語，行人如織。

    溶溶與海潮站在巷口, 一人朝外，緊盯外頭, 一人向內(nèi), 戒備的注視著巷內(nèi)相對而立的三人。

    陽光照進(jìn)巷內(nèi), 一半明一半暗，明朗立于燦爛的陽光里，看著對面二人, 她想了想，還是朝明夫人福了一福，而后神色沉靜，淡聲道：“何事？”

    她此刻的神情若被容府人瞧見，定會驚詫, 她從來都是高高興興的模樣, 這般可以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