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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想笑的,喉嚨卻緊縮得厲害。 視線悄悄在模糊,眼角被壓抑的情緒憋到緋紅。 “這件裙子懷恩先生在兩年前就設(shè)計制作完成了?!?/br> 未留意間,星瀾起身來到她身邊,垂下的目光不知是在看她,還是在看禮服。 “一直擱置到今天?!?/br> 南初蜷起五指,下唇被咬得幾乎泛白。 強(qiáng)裝的鎮(zhèn)靜只有她自己還以為是天衣無縫:“怎么,怎么會設(shè)計這樣子的禮服啊?懷恩先生不覺得有些像婚紗么?” “嗯,確實很像?!?/br> 星瀾低聲道:“畢竟以婚紗作為基礎(chǔ)創(chuàng)作靈感,又怎么會不像?!?/br> 南初努力牽起嘴角笑笑,一股橫沖直撞的沖動幾乎快要破體而出。 忍了又忍,出口的是試探,也是耐心漸失: “可是,星瀾,我怎么覺得有一點眼熟呀?” 她問:“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樣的裙子?” “你見過,是當(dāng)初你發(fā)給我的照片?!?/br> 星瀾用清冷沉平的聲音說出她最想要聽到的答案,并且不吝將那段已經(jīng)被她無意模糊的記憶原樣敘述出來: “你不是說覺得婚紗很漂亮,一輩子只能穿一次,一次只能穿一會兒很遺憾嗎?” “現(xiàn)在它變成禮服,可以被穿著的場合更多了,會不會讓你滿意一些?” 星瀾終于將視線明確放在她有些呆愣的側(cè)顏上。 因為一直等不到回答,不算催促地出聲輕問:“不喜歡?” 不喜歡? 怎么可能不喜歡? 她簡直喜歡得要命! 喜歡到都不知道應(yīng)該消化掉堵在胃里迅速膨脹得幾乎快要爆炸的歡欣狂喜。 喜歡到血液都在飛速升溫。 難以言喻的情緒沖撞得她甚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想說的都在輸出腦海之前亂成一鍋粥。 她只能用力搖頭,萬般珍愛地捧著裙擺,將堵在喉嚨的千言萬語用最貧瘠的語言表達(dá)出來。 疏忽得連自己聲音里的哽咽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沒有,沒有不喜歡!我喜歡的!” 特別,特別特別的喜歡! 回憶如同海邊被隨意丟棄的一根草繩,經(jīng)久之后慢慢就被浪卷來的泥沙掩埋了,只留下一點末端,沒頭沒尾不成整體。 可細(xì)沙松軟使不上力,一旦有人抓住僅存的末端輕輕一拉,就能輕松將它干凈利落整根□□。 她想起來了。 她發(fā)給了星瀾照片,不僅問了星瀾好不好看,還憋著一點不甘的小心思跟他嘀咕抱怨。 抱怨說想不通,為什么婚紗這樣漂亮的裙子一生只能在一個場合穿一次,一次還穿不了一天,穿完了就要鎖緊柜子里面壓箱底。 她想不通,明明好看的事物就是應(yīng)該有更多的時間給人欣賞啊。 星瀾當(dāng)時回了她什么來著? 噢對了。 星瀾回復(fù)她說很抱歉,這件裙子你這輩子注定只能在公開場合穿一次了,你沒有穿第二次的機(jī)會,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jī)會。 星瀾一貫話少,更遑論說情話。 于是,南初因為不能多穿幾次婚紗而勾起的那點兒小失落就被瞬間治愈了。 雖然消息里還是在嘟嘟囔囔抱怨,心里頭卻甜成了一整罐的蜂蜜草莓醬。 星瀾當(dāng)時就承諾過要娶她的啊。 真是越長越傻,忘性越來越大,這么重要的話她怎么都記不得了? 南初自責(zé)又懊惱。 可是在懊惱的同時,越加明晰的猜測猝不及防成了形,砸得她快要找不著北。 這些事情她都快忘了,星瀾卻一直記在心里。 他將她隨口說出的話記了整整七年,一個字也沒有忘記,甚至還按照她的意愿將婚紗重新設(shè)計成為禮服送給她...... 裙子這段時間的所有都不是她的錯覺,也不是她的自作多情。 星瀾是真的還喜歡著她? 對不對?! 懷恩撫掌說了兩句話,女助理笑瞇瞇將裙子放進(jìn)她的懷里,讓她快去試試。 南初將裙子抱在胸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怕被星瀾看見,頭也不敢抬,匆匆進(jìn)了更衣室。 女助理跟了上去,待客廳只剩下了唯二兩位男士: 一位在等待他的得意之作完美呈現(xiàn)。 一位,在等待已經(jīng)在他心里頭住了許多年的新娘。 “宋。” 懷恩叫他的名字,面上笑意不散,碧藍(lán)的眼睛盛光閃爍:“我為我之前不成熟的揣測向你致歉?!?/br> “在今天之前,我始終認(rèn)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并且以為這件禮服不會有機(jī)會交到你的手上。” “現(xiàn)在我相信了,原來不是玩笑,也不是心血來潮的想象,你真的是在等你新娘?!?/br> 星瀾將目光從更衣室寬大的簾子收回,淺淺笑了笑:“沒什么好抱歉的,你不是第一個?!?/br> 而且嚴(yán)格來說,在這之前,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條裙子究竟沒有機(jī)會被它真正的穿上。 萬幸現(xiàn)實還算厚待他。 他終究還是等到了。 很快,女助理率先從更衣室出來。 雙手交疊在身前對兩位淺淺鞠了一躬,抬手拉來幕簾。 星瀾轉(zhuǎn)身,看著他的小天鵝斂著裙擺走出來,遙遙對望。 這一眼,他等了整整七年。 南初掌心起了一層薄汗。 心跳冷靜不下來,有羞赧,有不好意思,卻舍不得將視線收回。 她潛意識地,想要從星瀾口中聽到什么話。 懷恩頗為激動地從沙發(fā)站起來,緊扣著一雙手心念念說了兩句什么,內(nèi)容大概重復(fù),想來是夸獎的話無疑。 女助理繞道南初正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視線受阻,南初顫了顫睫毛,垂下。 忍不住暗嘲自己沒出息的不淡定,收回目光抬步走到鏡子前。 “很漂亮?!?/br> 女助理真心實意夸獎:“尺寸合適,顏色配襯,南小姐很白,氣質(zhì)也好,這條裙子非常適合您......” 可惜南初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看著鏡子卻沒有看自己,而是在看緩步走到她身后的星瀾。 她沒有轉(zhuǎn)身,兩人的目光在鏡子里再次交會。 女助理見狀了然,識趣地住了口,退后兩步安靜站在一旁。 南初原本輕捻著外紗的指尖不自覺收緊。 方才沒有得到回答還是不甘心,她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快問:“星瀾,好看嗎?” 星瀾沒有立刻回答她。 抬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手臂蝴蝶結(jié)一處細(xì)微的褶皺,方才點了點頭: “好看?!?/br> 他的小天鵝很好看。 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看。 面色淡定的人,誰也不知道在整理的時候,他的指尖也沒出息地在發(fā)顫。 “這件禮服沒有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