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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自己正因為心臟停跳而瀕臨窒息。

他下意識松開門把手,連著倒退好幾步。

辦公樓的檐廊窄,眼看他就要踩進雨里。

玻璃門被推開,一把手用力地抓住沈之川的胳膊,用不甚流利的中文急切地說:“你怎么不打傘?”

戀愛,出軌,分手,再見面。

沈之川無論如何想不到,十年后和Carson的會面,對方的第一句話是問他怎么不打傘。

不是道歉,不是認錯。

沈之川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他抽回自己手,看著Carson的眼睛。那是一雙略帶著一點灰的藍眼睛。

Carson幾乎沒怎么變,幾乎可以與十年前在餐廳里坐在沈之川對面暢想未來的年輕人重合。

沈之川不合時宜地想,這人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定時運動,活得他媽像個原子鐘,兩千萬年才誤差一秒的那種。

但是他自己變老了,早晨起來還發(fā)現眼角有長皺紋的跡象。

副院長也跟了出來:“哎喲,沈教授?!?/br>
沈之川朝院長笑笑:“院長,我下班時間到了,先走了?!?/br>
他抽出自己的胳膊,轉身就要往雨里鉆。

就算被雨淋死,也比站在這里和傻逼前任憶舊強。

但沈之川剛邁出腳就被人扯住了。

Carson的中文不怎么樣,著急了還得說英語:“雨這么大,你去哪?”

沈之川煩躁得要罵人,差點就要當著副院長的面使出**ing**damn三連擊。

“喲,這么巧啊?!?/br>
沈之川的另一只手也被人拉住了。

方顯打著早晨那把被嫌棄退貨的“我是土豪”傘,站在沈之川旁邊。

沈之川下意識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方顯卻握得死緊,還借著體位優(yōu)勢順勢一拉,沈之川被迫往后倒了兩步,恰好站在他的傘下。

兩個男人肩并肩、手握手地站在一把黑傘下,一個清雋一個熱烈,倒也相襯。

Carson的臉色立刻不大好看起來,但教養(yǎng)又使他還要禮貌地和舊友打招呼:“方,好久不見?!?/br>
方顯笑得坦蕩:“是好久不見。”

他握緊沈之川的手,順便將傘往沈之川那邊斜了斜,又說:“不過現在家里還開著烤箱,我只是來接個人的。過幾天再約你出來聚聚,叫上談?!?/br>
方顯說完,拉著沈之川就走了。

Carson盯著雨中那把黑傘,臉色難看。

直到走過辦公樓的拐角,方顯才松開沈之川的手,玩笑似的說:“這可真是巧啊。”

沈之川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一直到坐進自己的車里關上門,才拉下車窗,疲憊無比地對方顯說:“我以后都在學校食堂吃飯?!?/br>
沈之川說完拉上車窗,踩下油門就走了,開出去很遠都不敢去看后視鏡。

從學校轉出來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他盯著窗外,忽然發(fā)現駕駛席的車窗附近一滴水都沒有。

他這才想起來剛才他打開車窗時,是方顯又用傘替他擋在車窗前,生怕雨水淋進去。

沈之川心里難受得要命,那種窒息的感覺又涌了上來。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座孤島上,海水一重一重地往上漲,他馬上就無路可逃。

第39章獵戶臂十二*

沈之川回家還沒出電梯,就已經聞到香味。

他這才想起昨天方顯吊了一爐叉燒,說今晚上做叉燒飯。

他坐在家里,咸香味道無孔不入地鉆進來。

沈之川后知后覺地想,不知道他車開走的時候,有沒有把水濺到方顯身上。

其實濺上了有什么,方顯又不會生氣。方顯的脾氣那么好,好像永遠都那么高興。

沈之川攤在沙發(fā)里任由自己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好像這樣就可以抵御來自那雙藍眼睛的侵襲。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鈴聲是沈之川特別設置過的,不用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但他不想接?,F在的他沒有力氣面對電話那邊的人。

鈴聲持續(xù)不斷地響,停下又開始響,好像電話那邊的人知道他正閑躺在沙發(fā)上,非要把他揪起來不可。

沈之川無可奈何,算了接吧,萬一有什么事呢。

他坐起來,拿起手機,仰頭閉上眼睛。

“媽。”

“我剛下班?!?/br>
“嗯,還可以?!?/br>
“…別給我介紹了,我不喜歡女的?!?/br>
“不用試了,我自己心里有數。”

沈之川撐著沙發(fā)站起來,走到酒柜前看了看,隨手拿出一瓶沒開封過的百齡壇。他把手機夾在肩膀上,騰出手來開瓶。

“…沒有,我沒有,你知道我很多年沒和他聯(lián)系過了?!?/br>
酒瓶沒打開。

他深深地嘆口氣,把酒瓶擱在一邊,轉而拿下手機,試圖和自己的母親講道理:“媽,我和他分手十年了,我沒有和他再聯(lián)系過。我不喜歡女孩兒和這個沒關系。是天生的,明白嗎?”

電話那邊傳來女人蒼老的哭腔:“…你后半輩子怎么辦?沒有妻子沒有孩子,難道要像怪胎一樣過一輩子嗎?你是不是忘不掉他?你這幾年女人不找,男人也不找,你是不是忘不掉他?!”

沈之川最怕這個問題。

怎么回答?一個愛過又恨過,伴隨了他那么幾年求學生涯的人,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第一篇發(fā)在AJP*上的文章是那個人替他一字一句校正的,他的HSTCAL*是那個人手把手教的,他在普林斯頓的第一年不能適應高強度的壓力和精英云集的環(huán)境,也是那個人帶著他一步步走過來。

沈之川咬開瓶蓋,灌下一大口酒,酒液又嗆又辣,17年的百齡壇沖勁十足。

“媽,我會好好過的,一個人也會好好過的。忘不忘得掉我都會好好過的?!?/br>
沈母還要說什么,沈之川卻掛了電話,拎著酒瓶子走回沙發(fā)。

當年沈之川要轉行,不止他的導師來勸,連他媽也不同意。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再了解不過。突然要轉行,總得有個原因。

沈之川那時候已經有了結婚的打算,也從來沒準備瞞著母親行事,就照直說了。

沈母自己是個大學老師,哪怕還算開明,勉強能接受兒子的性取向,但也絕對接受不了兒子為了一個男人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

沈之川當時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后悔,沒過幾個月兩手空空地憔悴回國。

一瓶酒見底,也沒覺得快活多少。

沈之川站起來還想再開一瓶。外面有人敲門,一下又一下地按。

他搖搖晃晃地去開門。

門一開,又是方顯那張臉。圍裙還沒來得及脫,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