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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啟生哼一聲:“又不是只有你知道他好?!彼弥娫捰X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干告密這種事情實在是丟人,但誰讓談恪是他兒子,造孽也沒辦法。“小謝今天帶我去他們學校了,”談啟生壓著聲音說,“我們碰上一個外國小伙子,和小謝認識。那小伙長得也挺俊,高高的。”談恪不做聲地聽著,隱約猜到了談啟生說的是誰。“那小伙子老遠一看到小謝,眼睛都挪不開了,直直就往我們這邊過來?!闭剢⑸枋龅美L聲繪色,結(jié)果先把自己說郁悶了,嘆口氣,“小謝這個孩子好,長得好,心眼好,還這么聰明。你也一把年紀了,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再想找一個這樣的人可不容易?!?/br>談恪被他爸說的不大痛快:“我和謝栗好好的,也沒打算再找。”談啟生急了:“那你考慮考慮結(jié)婚啊。有個證,心里不就踏實了?”談恪卻搖頭:“謝栗現(xiàn)在還小,等他畢了業(yè)再說吧?!?/br>談啟生坐不住了:“你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等不能等?還是你非要也端上我的骨灰去結(jié)婚你才甘心?”他一激動就嚷嚷,一嚷嚷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保姆阿姨就住在隔壁,聽見動靜立刻推門進來給他順氣:“這怎么又嚷上了?”談啟生咳得聲音太大,連謝栗也聽見過來了。阿姨指揮謝栗去推臥室里的吸氧機,手腳麻利地給談啟生帶上。腫瘤會侵蝕肺部造成肺功能下降,稍一活動過量或情緒激動,脆弱的肺便入不敷出。謝栗是和談啟生接觸久了才慢慢了解這些。談啟生咳得越來越頻繁,需要吸氧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就意味著他身體里復發(fā)的癌細胞正在逐漸占據(jù)上風。老人強作硬朗的表面下,防線正在不斷后潰。謝栗心里難受,在談啟生旁邊蹲下來,去握他的手。談啟生吸了幾口,終于換過勁來:“小謝啊?!?/br>他插著氧管,說話聲音悶悶的:“我拉下老臉來,認你做個干兒子,你覺得好不好?”作者有要說: Fatherinw:配偶的父親--談恪:我不同意。談啟生:有你什么事?談恪一本正經(jīng):繼兄弟不能結(jié)婚。--唉,其實爸爸愛兒子,就是不會表達。這兩個人呀。第104章起點十八謝栗松開了談啟生的手。他站起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這事太突然了。關鍵他從沒想過自己要多一個爸爸出來--就算是干爹,那也算是爹啊。他有點不敢答應,因為爸爸兩個字太陌生了。謝栗又重新蹲了回去:“談恪知道嗎?”談啟生拍拍他的頭,帶著長輩才有那種慈愛:“好孩子,我聽說你本來是可以直接轉(zhuǎn)學的,是嗎?”這倒也不是個秘密,談啟生有心打聽不難知道。謝栗不做聲。談啟生點點頭:“你沒有父母,大小事情全憑自己做主,做好做壞都只能自己受著,你怕不怕?”謝栗搖搖頭:“我不怕。我能管好自己?!?/br>談啟生又拍拍他的頭,覺得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他示意謝栗坐上來:“別老蹲著,以后老了膝蓋要壞了。”“但你年輕,現(xiàn)在想不到的事情,等以后到了跟前就晚了?!?/br>談啟生拿開吸氧的管子,看著謝栗:“談恪是我的兒子,他的秉性不壞。但人這個事不好說,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變了,受外面影響,突然做些荒唐事。你想沒想過,光靠感情去維系兩個人的關系,是不夠的。”謝栗沒想過。談啟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孩子現(xiàn)在憑的全是一腔孤勇和愛意。他幽幽地出口氣,只覺得這孩子真是傻透了:“你叫我一聲爸爸,以后你們兩個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論未來發(fā)生什么,總有一根繩拴在你們中間。這根繩拴著,不管是你還是他都不至于跑得太偏?!?/br>謝栗點點頭,他明白談啟生都是好意。這好意比陌生人的雪中送炭還難得些。因為談啟生是談恪的父親,但這樣的考量是將謝栗的利益也一并放了進去。不論日后發(fā)生什么,哪怕念在已故父母的面子上,談恪都與他有著脫不開的聯(lián)系。他明白這份真心可貴,反而不能輕率地應承。在家呆幾天,談啟生就又要回醫(yī)院了。走前一天的晚上,謝栗幫阿姨給談啟生收拾東西,忽然樓下警報響了一聲。謝栗立刻警惕起來,握著手機摸黑下樓,結(jié)果是談恪,不聲不響地回來了,正在玄關換鞋。謝栗驚喜,兩步蹦下樓梯,撲過去抱住人:“你怎么沒說要來,吃飯了嗎?路上累不累?這次能呆幾天?”他像個小鞭炮一樣噼里啪啦炸出來一堆問題,抱著談恪不撒手。談恪順手把他抱起來,顛了顛,忽然發(fā)出了靈魂拷問:“你是不是吃垃圾速凍食品吃胖了?”謝栗被問到了心虛的地方,吭哧著就要從人家身上下來,談恪就掐著他的腰不讓他走。兩個人鬧到樓梯口,和左等右等不見謝栗上去于是下來看看的阿姨碰了個臉對臉。“哎喲,我說嘛,怎么小謝下去了就沒聲兒了。原來是你回來了。”謝栗紅著臉,趕緊從談恪身上爬下來。談恪面不改色地拉著他往上走,一邊問阿姨:“我爸呢?”阿姨朝樓上努努嘴:“看新聞呢?!?/br>談恪當著阿姨的面在謝栗額頭上親了一下:“我去看看我爸?!?/br>謝栗羞得就差要鉆進地毯里了。阿姨見怪不怪,還一直笑:“年輕真好呀?!?/br>談恪在談啟生的房間里呆了好久才出來。謝栗剛洗完澡,正披著浴巾坐在床上看郵件。他聽見談恪進來的動靜,抬頭說:“老師來美國了,在波士頓開會呢。他說開完會來看看我?!?/br>談恪點點頭,先去換衣服洗澡。等他洗漱完出來,謝栗已經(jīng)鉆進被子里了。深色橡木的床頭柜上留著燈,謝栗趴在床頭玩手機。談恪從后面把他抱進懷里:“你生日快到了吧?”謝栗啊了一聲,這才想起來是有這么件事,但他渾不在意:“我那個生日是隨便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的?!?/br>他隨口說那么一句,倒把談恪給說郁悶了。想來也是,謝栗的身世曲折,和他親近些的不會主動去提這種傷心事,關系遠的就更不會想到這個。所以謝栗不過生日,也是那么理所當然的事情。謝栗收起手機,轉(zhuǎn)過來把自己埋進談恪懷里,深深地吸氣。熱乎乎的鼻頭在談恪露在睡衣外的皮膚上嗅來嗅去,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