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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眾人聞言都顧不得心里的懼怕,紛紛又看向了靜站于人前的崔爻。 他神色未變,只是沉沉望向了開口之人——落座于永和帝身側的匈奴王。 對方一只手肘后撐于身側,斜斜倚著,語氣散漫,嘴角掛著得意的笑,一雙鷹眼中更是滿滿的挑釁。 崔爻垂了垂眼睫,再度抬起時眸里像飄著雪花,眼中冷冽之意十足。 他沒有言語,凝著眸將視線掠到其他人臉上,不出意外的,坐于永和帝身后的幾位皇子還有公主紛紛對著出聲之人怒目而視。 其中衛(wèi)長遙的胞弟衛(wèi)長陵尤甚。 看著這張與她有幾分相似的臉,崔爻不由自主地多停了一瞬。 少年一雙與衛(wèi)長遙有些相似的眼睛此刻怒得像是要冒出火光來,俊臉氣得通紅,雙手置于膝頭握得像石頭一樣緊。 頃刻間,崔爻便見少年猛然站了起來,手指著匈奴王的后腦勺,大言不慚道:“匈奴王還是靜靜等著,莫要一會兒被驚得抬不起下巴!” 匈奴王原本還正高興,沒料一轉眼到會被人當面這樣懟。 他一時有些怔愣地回頭,看見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出言頂撞他,氣得胡須翹了起來。 “你……?。?!” 崔爻見狀皺起了眉,隨即看向了坐在前方的永和帝。 只見他還是那樣寬厚的樣子。 嘴角略帶笑意地對著匈奴王擺了擺手,道:“昆彌不必同小六這樣計較,他還是稚子心性呢?!?/br> 之后肅了肅眉眼,對著衛(wèi)長陵道:“小六,還不快坐下!” 衛(wèi)長陵慣會看人臉色,知道永和帝因為匈奴王的話已經不悅了,聞言不再言語,迅速坐了下去。 永和帝沒用什么重話就將衛(wèi)長陵給摘了出去,匈奴王亦無話可說,只是對著崔爻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隨后不死心道:“崔大人還未回答本王的問題呢。” 崔爻聞言斂了眼睫。 衛(wèi)長遙負責祭祀之舞的事情只有極少人知曉,而他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廣而告之。 她雖低調且流言眾多,可他知曉,只要她愿意,在場之人的目光不會放到除她之外的第二人身上。 自己不近女色,可在第一次見她之時亦是失神了半刻。 今日獻舞之后又不知會有多少公子哥看見她。 而她又單純,萬一被哄騙了呢。 且他不允許那些個紈绔子弟看見她,再將主意打在她身上。 崔爻斂著眉目沉思,良久之后,他淡漠的聲音才再度響徹于廣場之上。 “昆彌還是拭目以待罷?!?/br> 說罷,解下了腰側的面具戴在了臉上,轉身離開。 匈奴王又被一人當眾落了臉面,剛要發(fā)作,便聽見永和帝笑道:“昆彌不必同小輩一般見識?!?/br> 匈奴王:“……” 看了看周圍低頭不語的眾人,他才冷笑道:“哼,今日本王倒要看看大雍如何讓我拭目以待!” 永和帝聞言只是笑道:“朕亦有些期待?!?/br> 他看著遠處崔爻不急不緩的步伐,心中亦是想知道今日祭祀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崇徽往常便鎮(zhèn)定文靜得很,她若說可以,那便不會有什么差錯。 崔爻的處事手段更是不用多說,這兩人湊在一起,他的確是好奇得很。 眾人稍稍等了一會兒,便見崔爻帶著那張艷麗詭譎的朱雀面具又返了回來。 他身姿頎長,玄色衣裳極好的壓住了身上的少年氣,看起來深沉穩(wěn)重,在場眾人見此模樣,一時悄悄緩了口氣。 就在崔爻剛剛站定于舞雩臺正南方時,一陣鐘聲響起。 鐘聲肅穆悠長,恍若耳中綿延不絕的梵音,聽在心里圣潔無上。 緊接著,便有司儀上場進行該有的儀程。 迎神、奠玉帛、進俎、初獻、亞獻、終獻、撤饌、送神、望燎。 每項儀程皆有不同樂章,衛(wèi)長遙呆在北面的宮殿之中聽得心口怦怦跳。 素手抬起,虛虛捂住胸口,閉著眼吐出一口濁氣后,衛(wèi)長遙才對著候在一旁的霍女官道:“霍大人,給我上妝更衣?!?/br> 霍女官聞言低頭應承:“是,殿下?!?/br> 隨后她便轉頭吩咐小宮女將官服給拿來,展開在衛(wèi)長遙面前。 “殿下看看,可滿意?” 衛(wèi)長遙看向撐在眼前的冠服,驚訝地吸了一口冷氣。 衛(wèi)長遙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冠服,旋即驚喜地抬頭頭對著霍女官道:“大人制的冠服是真的巧奪天工。想來在大雍沒人在這方面可以越過了您去。” 霍女官聞言笑笑,道:“殿下過譽了?!?/br> “此次的冠服是為您的舞量身定做的,奴婢這就替您更衣,如何?” 衛(wèi)長遙聞言點點頭,轉身往內殿走去。 衛(wèi)長遙再出來時,林女官已經站在了殿內,看著身穿祭祀冠服的衛(wèi)長遙亦是驚訝地回不過神來。 她先是呆愣一瞬,隨后顧不得其他。 上前拉住衛(wèi)長遙的雙手將她按在梳妝臺之前,對著身后宮女道:“快!快給三公主上妝!” 鮮少不自在的衛(wèi)長遙倒被這個架勢給驚著了,但也只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便乖乖地坐在板凳上任人處置了。 過了許久,衛(wèi)長遙才被放開。 皺著眉晃了晃頭,轉了轉脖頸,剛從凳子上站起來,衛(wèi)長遙便聽見最后一節(jié)樂章已經奏到了最后。 她神色一緊,隨后便啟步走出了宮殿。 出來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漫天的赤紅色火燒云,天空紅得好像就要燒起來,透出一種nongnong的壓迫之感,衛(wèi)長遙強壓下心中的害怕,往遠處望去。 舞雩臺北側站著許多身穿藤黃色冠服頭戴面具的宮女,衛(wèi)長遙見狀抿唇小跑著到她們中間。 眾人見狀打算矮身行禮,衛(wèi)長遙心中焦急,語速極快道:“不必行禮?!?/br> 話音剛落便見司儀自臺上退下,而鐘聲也漸漸消逝不見。 衛(wèi)長遙皺了皺眉。 怎么這么快…… 來不及想更多,她便與其他人一起上了舞雩臺。 上臺的一瞬間,她將林女官交于她的面具戴在了頭上。 戴上面具之后,心中的緊張便消下去不少。 衛(wèi)長遙的衣裳與其他人大不相同,而臺下之人亦是一眼便望到了中間的人身上。 被圍在中間的人,一身墨色青云白鶴冠服,冠服是廣繡,極濃的墨色絲綢,上面用銀線繡了大片大片的祥云白鶴,白鶴眼珠用的是可辟邪的純黑瑪瑙珠,光華璀璨,靈氣逼人,而鶴鳥腳下、身側的祥云則是將絲線劈成了極細的細股,深深淺淺,一絲一縷地飄逸之極。 戴著面具,看不清容貌,直直地站在臺上,微風輕拂,裙擺飄動,像是乘風而去的白鶴一般。 裸露在外的肌膚若暖玉光澤,襯著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