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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府外有李大人家的少爺拜帖求見。”秦王府中,謝誠身邊的大太監(jiān)趙光推了門躬身走進來說。心中存著惱怒與失了顏面的憤懣,謝誠前后摔茶杯砸板凳地打罵了幾個前來露臉的妾室與下人,這會兒正撅著屁股躺在床上生悶氣,見趙光進來,滿臉不耐地抬起眼皮:“哪個李大人家的少爺?本王正傷病著,可沒空見那些阿貓阿狗的?!?/br>趙光彎著腰,恭聲說:“來人是李太傅李大人家的長子,也是殿下您準王妃的親弟?!?/br>“他們家的人怎么來了?!鼻赝鯏Q眉,冷笑一聲道,“莫不是來看本王的笑話?!?/br>李太傅雖為當朝太傅,但卻是個少有的純臣,當初李仙兒為了與寧安容一舉爭鋒任性進宮參加選秀,而李太傅又素來寵女無度,無法之下便只能應(yīng)了女兒心愿將其姓名登記在參選冊,原是想念著晉元帝心知他作為純臣的不易,且寧國公府家又野心勃勃,總該不會將自己女兒也納入后宮,但萬沒想到秦王橫插一腳,竟當場揚言對李仙兒一見傾心,且太后更是從中撮合,便叫皇帝親賜李仙兒成了準親王妃。最開始,謝誠對自己的選擇還是相當滿意,畢竟李太傅是朝中重臣,且從不站隊,求娶李仙兒為妃不僅能為自己拉攏整個李家的人脈,而且李仙兒模樣生的嬌俏可人,便是比之京城中寧國公府的姑娘也不差三分。但后來幾個月下來,謝誠卻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他先是攜下人登門拜訪李府,卻被拒之門外,言道是自己與李仙兒婚期將近,不適宜在婚前相見,而之后在朝中遇李太傅,謝誠本想與其攀談一二,卻又被這位準岳父避退不急,沒個好臉色。謝誠是誰,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皇帝親子,堂堂親王,什么時候被除了晉元帝以外的人甩過臉子?所以經(jīng)過幾次熱臉貼李家冷屁股后,謝誠也就跟著看淡了與李仙兒將近的婚期,縱使李家多次派家中下人來詢問起下個月的嫁娶事宜,他也只裝作不知,一切權(quán)全都只叫宮里的母妃麗嬪幫忙看著。但這次卻是李家長子親自前來……“幫本王將軟墊拿來,”秦王雖心底不耐,但到底顧忌著李家在朝野上的地位,“叫人把那李家少爺請進府說話。”趙光垂眸:“是。”李子俞被請進秦王府,從前院一直走到謝誠在的院子,臨到院前,他便聽到好幾道女子的嗚咽聲,跟著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屋門外竟然跪了三四個年輕女子,挨在一起嚶嚶哭泣。“這幾位姑娘是……”李家家風(fēng)清正,娶正妻前不得納妾是家規(guī),李子俞乍一看到幾個梳作婦人發(fā)髻的年輕女子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趙光見狀忙道:“此乃秦王殿下的幾位妾室,她們先前犯了些錯處,府里如今也沒個女主子,殿下便只能親自責(zé)罰了?!?/br>李子俞眉心不經(jīng)意地微微皺起,瞥開眼不再看那幾個秦王妾室,低聲道:“煩請公公繼續(xù)帶路吧。”趙光同他笑笑,推開前方屋門道:“李少爺有請,王爺就在屋里等著您吶?!?/br>……那邊李子俞奉父命前去秦王府探看秦王傷勢如何,另一頭豫王謝渠到底是說動了謝昭,同謝臨兄弟三人離開茶樓后直接來到了秦王府門口。“四弟平日最要臉面,如今他傷勢未愈,恐怕會不愿見本宮與二位弟弟?!敝x昭站在府門前,攥著拳頭輕咳一聲,身邊的太監(jiān)上前匆忙上前地上枚藥丸服下,突然又有些不贊成地看向謝渠,“不然還是莫要再叨擾四弟養(yǎng)傷了?!?/br>“太子殿下,這來都來一趟,再這么走了才是不好?!敝x渠知曉謝昭性子里的那點優(yōu)柔寡斷,半點不退讓,使眼色給了身邊的隨侍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得了命令,小心抬眸看一眼謝昭,碎步跑到府門前便要敲門。謝昭皺眉,覺得不好,偏頭看向謝臨:“三弟以為呢?”謝臨想了想,輕笑一聲道:“臣弟與四弟自幼時便不怎么親近,他出宮建府多年,臣弟這做哥哥的倒是尚未登門拜訪過一次,現(xiàn)下想想倒是覺得有些可惜?!?/br>謝昭聞言一愣:“本宮倒也不曾來過?!?/br>謝臨笑了笑:“四弟此次氣壞父皇惹了杖責(zé),如今又傷勢未愈,正是虛弱時候,若是我們這幾個做兄弟也裝做不聞不問,他豈不是要傷心死了?”謝昭沉吟:“三弟此言有理,是本宮只想著四弟顧忌臉面的事,卻一時忘了人在傷病中最是脆弱……”見太子終于被說服,謝渠不經(jīng)意扯了扯嘴皮,暗里瞥了謝臨一眼倒是沒再說什么話。上前叩門的太監(jiān)在秦王府門前叩了幾聲,很快門便從里頭打開,小太監(jiān)正要張嘴說話,卻不想從門里走出一位面色鐵青幾乎是拂袖而出的少年人。“子俞?”太子謝昭一眼認出李太傅家中的這位獨子。李子俞原本面色難看至極,不想從秦王府里出來卻突然碰上了太子并兩位王爺正在府門外,眼中閃過些驚訝,沉穩(wěn)地快步走上前向,行禮道:“臣子李子俞見過太子殿下,豫王殿下,還有靜王殿下!”“子俞不必多禮?!敝x昭笑著親自將他扶起,問道,“你不在府上仔細讀書,怎么來了秦王府上?”李子俞聽見秦王的名字就氣得慌,但眼下問話的是太子,他便勉強一笑道:“是臣子父親聽聞秦王殿下惹陛下不悅,身上又受了罰,特命臣子前來探看一二。”謝昭點點頭:“應(yīng)該的,不過本宮方才看你從秦王府上臉色似有不悅,是發(fā)生什么了?”李子俞聞言,勉強掛在臉上的笑一下就堅持不住,扯了扯嘴皮子,垂眸道:“臣子與秦王殿下相談甚歡,并未發(fā)生別的事情?!?/br>“你這面色都寫滿臉了,還要說沒事發(fā)生,誰信?。俊痹ネ踔x渠插嘴道,“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你難不成還要撒謊?”李子俞面色一慌:“臣子……”謝昭微微擰眉,眼神疑惑。“二哥還是不要再逼問了,”謝臨抬眸看了李子俞一眼,輕笑一聲,替他解圍道,“四弟與李家有婚約在身,許是李少爺方才與四弟在關(guān)于其姐的婚事上產(chǎn)生了些分歧,才看起來有些不悅,畢竟婚姻大事,嫁娶雙方總是想要給自己兒女最好的,而李太傅素來又是出了全京城地疼愛兒女?!?/br>謝渠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三弟對此事頗有心得?”謝臨也笑著看他:“莫不是二哥沒經(jīng)歷過岳家刁難?”謝渠瞇眼,撇嘴不言。謝昭聽著他二人對話,又問向李子俞:“是這樣?”李子俞感激地看了謝臨一眼,很是不好意思說:“與靜王殿下言相差無幾,家姐與秦王殿下婚期將近,但是秦王殿下他……”說道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