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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夢里的空洞茫然使人害怕,白果額上漸漸冒出細汗,直到遠處公雞一陣打鳴,他陡然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微微歪頭,天邊還蒙蒙黑著,尚未大亮。“表公子?”屋外的伺候的小廝聽見聲音,輕悄門扉出聲問詢。白果眨眨眼,摸摸身上的衣衫,撩起衣服看了眼自己肚腹,愣了半晌,這才輕聲道:“無事,幫我打盆水來罷。”門外小廝應(yīng)了一聲,腳步漸漸遠去。白果“呼”出一口氣,坐在床頭上莫名搖了搖頭,明明只是場夢,卻不知為何攪得他心神不寧。再難受地閉了閉眼,他的眼前又漸漸浮現(xiàn)起夢里那個看不清面目,渾身浴血的男人。那……是誰?這般想著,白果心中陡然一悸,睜開眼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令人難過而不安的事情,快要發(fā)生了。第64章“怎么,聽說你今兒起了個大早,還要了盆水?!毙l(wèi)良陰白日練完基本功夫,擦著看找到白果問,“是不是做噩夢被嚇著了?”白果對夜里的夢有些心有余悸,但到底只是場夢罷了,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確被驚嚇到,只是抿著嘴說:“是有點。”衛(wèi)良陰揉揉他的腦袋,笑說:“夢與現(xiàn)實都是反著的,所以不要怕。”白果聽了,抬眸好笑問:“那若是我做了美夢,是不是就意味著要倒霉了?”衛(wèi)良陰“唔”了一聲,又說:“正所謂日思夜想……其實也不一定是怎樣?!?/br>白果搖搖頭,揉了揉皺了一早的眉心,直到兩人用完早膳,這才稍微放輕松了心態(tài)。不過他這邊是放了心,那頭門房又收到了顧家的請?zhí)贿^這回下帖的并非是顧家少夫人,而是那日登門的顧芙,顧家嫡姑娘。“還有完沒完了?”衛(wèi)良陰嘟囔著,點點白果的肩膀道,“果啊,你昨兒個夜里做的噩夢,別不是就是這個吧?我瞧著這個不是噩夢,反而是塊狗皮膏藥!”白果笑說:“顧姑娘的請?zhí)芙^嗎?”衛(wèi)良陰說:“這次是顧姑娘單獨做東,請我倆,沒別人……想來那姑娘也挺不容易,不如就去看看?左右是顧芙的貼,跟你那嫡弟沒什么關(guān)系。”白果摘了一根落在衛(wèi)良陰頭上的樹葉碎,點頭說:“那便去看看也好?!?/br>兜了一圈,兩人到底是沒能擺脫得了去顧家做客,相視一眼里倒是有頗多好笑與無奈。翌日,顧府門口,顧芙的貼身丫鬟等在門房處,左走走,右走走,面容憂愁。“jiejie,您這是急什么,將軍府的兩位公子既然應(yīng)了小姐的宴請,自然會來的?!遍T房的小廝拉丫鬟去坐下歇歇,可那丫鬟卻柳眉橫豎,焦心說,“前幾日小姐沒能請得那兩位公子來,不僅遭了太太的埋怨,更是叫少夫人好生數(shù)落一頓,在賞戲那日好給小姐沒臉,可這事兒分明是少夫人惹了人家的怨,又與小姐有何干系?想來小姐難得硬氣一回,又單獨請了那兩位公子上門,今日可算能好好落落少夫人的氣焰,就是如此,你覺得我還坐得下?你也別拉我,讓我多走走,好散散心里那點兒激動勁兒?!?/br>門房小廝是與她交好,她才這般說了一通。見狀,門房小廝一樂,也不嫌她走路來回礙事了,只叫她趕緊散散心里的火氣,別等那兩位公子登門失態(tài)了才好。至于結(jié)果,白果與衛(wèi)良陰兩人下轎后,還是被來自顧芙的貼身丫鬟熱烈迎接了。那丫鬟慢走半步帶著兩人去后院花廳,輕聲道:“我家姑娘知道二位公子要來,早早便起床準備著了,知道公子們愛吃寶荷齋的糕點,也特意準備了些?!?/br>“唔,顧姑娘客氣了。”衛(wèi)良陰挑挑眉毛,惹得那小丫鬟臉上一熱,卻叫對方心道這將軍府的公子果真氣質(zhì)不同于普通雙兒,竟是怎么看怎么俊俏,身形體態(tài)竟是瀟灑至極,風(fēng)采絲毫不輸京城里的少爺二郎。顧芙早早等在花廳里,見二人一到,便笑著起身說:“我便知道你們二人會來。”白果走在前面,抬眸便看到顧芙原本斜側(cè)著的劉海不知為何在今日梳成了直劉海,花廳里有穿堂風(fēng)吹過,淺淺的劉海飄起,便看到顧芙額上落了一道淺紅的痕跡。“你額頭上被什么打了?”衛(wèi)良陰眼神兒格外好,還向來有話說話。他皺著眉,湊近了顧芙,惹得顧芙紅了臉退后兩步。“顧姑娘,這是不小心碰了哪?”白果也小心說道。顧芙看一眼衛(wèi)良陰,朝著白果搖搖頭:“沒有,是前幾日我大嫂他宴請貴子貴女的時候,玩投壺,不小心扔偏了箭支?!?/br>衛(wèi)良陰皺眉說:“我們不接他的請?zhí)瓦@么欺負你?”白果也有些不忍,上前摸了摸顧芙額上的淺紅印記,問有沒有抹藥膏,會不會留疤之類。顧芙一一回答了,這才請了家里下人將茶水瓜果糕點都送上來,幾人邊吃著邊說起來。“其實大嫂他倒也不是故意的?!鳖欆絿@口氣,雖說她也不喜白意的嬌慣跋扈,卻更厭惡于自家兄長后院的惡心腌臜事,自從上回兄長從外面帶回一個漢子,又定定然說對方肯定是白意的姘頭,非要請白意下堂,轉(zhuǎn)而將那叫白雨薇的妾室提成平妻的事,顧芙想起心里就惡心至極,擰著眉說,“那日宴會是那小妾從屋里跑了出來,趁著各家貴子貴女在,又仗著自己有孕,就各種污蔑我大嫂如何欺壓于她,還抱著我大嫂的腿說了些渾話。”“就我大嫂那脾氣怎么忍得她?于是便扔了手里要投壺的箭支,跟那妾室撕扯缺了?!鳖欆娇嘈?,“也就是我倒霉,站的地方正好被箭支尾巴削了一下,倒是未見血。我前幾日本就沒能將你們請來,我那嫂子在氣頭上,又看我不順眼,后來自然也就沒道過歉了?!?/br>衛(wèi)良陰“唔”了一聲,搖頭好笑說:“倒霉還是你倒霉。”顧芙攤手:“誰說不是呢?”白果吃著糕點看兩人說話,心想顧芙說的還真是白意的作風(fēng),忍不得脾氣,跋扈囂張,即便嫁進顧家,到還是我行我素,沒點兒收斂。“所以今日你叫我們倆個來府上,是故意氣你大嫂的了?”衛(wèi)良陰剝了個核桃扔嘴里嚼。顧芙說:“大致就是這個目的了?!?/br>白果疑惑:“若我們倆不肯來,顧姑娘又要如何?”顧芙抿了口茶水,想了想說:“若是那般,想來過不了幾日,你們就能從京城八卦里聽說顧家少夫人與小姑子大打出手的事了?!?/br>白果怔了怔,看一眼顧芙纖細的身段,不信道:“依顧姑娘的端莊,還會做出手打人之事?”衛(wèi)良陰隨口說:“果啊,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