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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妃看著萬幼嵐走近,眸光一暗,眼底泛出些擔(dān)憂之色,“鎏兒身子骨一直有些弱,也不知臣妾離了宮后,鎏兒半夜會不會哭醒……”晉元帝兒子多,對這個體弱多病的皇子倒是沒太多擔(dān)憂,只道說:“鎏兒由母后看顧著,必不會出什么差錯,愛妃只管寬心?!?/br>寶妃點點頭,柔柔弱弱地半靠在晉元帝懷中。此時,晉元帝才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萬幼嵐。萬幼嵐屈膝給兩人行禮,神色有些莫名委屈:“臣妾給陛下請安,給寶妃娘娘請安。”晉元帝微微皺眉:“愛妃怎么不在車上呆著?”“車上悶,臣妾下來透透氣?!比f幼嵐小心抬起眼,眼眸含情地看向晉元帝。晉元帝道:“過會兒隊伍便要加快速度行進了,愛妃還是別走太遠(yuǎn),以免趕不上車架速度,耽誤了時辰?!?/br>萬幼嵐沒想到晉元帝對她竟這般不假辭色,又想說什么,卻聽寶妃溫柔道:“若是萬良儀meimei覺得路途無聊,來本宮的車架上與本宮說說話也好?!?/br>萬幼嵐垂眸:“臣妾多謝寶妃娘娘?!?/br>晉元帝與寶妃又說了幾句話,便回了御駕,儀仗隊伍速度自然又加快起來。入夜之后,晉元帝宣了與萬幼嵐同車的曲婕妤過去伺候。曲華煙一夜未歸,第二日回到馬車上時神色間還帶著些春潮韻味,那慵懶疲乏的姿態(tài),著實把萬幼嵐氣紅了眼。倒是寶妃與鳳駕都格外沉得住氣,該熱鬧的還是熱熱鬧鬧,該沉默的依舊沉默到底。整整七日,白果只窩在謝臨的懷里聽男人拿著話本給自己念來故事聽。男人的聲音仿若玉石碰撞時的清響,冷冷涼涼,在熱得過分的夏日里分外解暑,白果聽得高興了,還會專門喂一塊糕點給他,全當(dāng)是獎勵了。第七日中午,御駕終于到達(dá)避暑行宮,負(fù)責(zé)看守行宮的官員與奴才在行宮外跪拜過晉元帝之后,便四散開來,領(lǐng)著各個身份的王爺跟大臣們?nèi)ネ煌膶嫷钤郝洹?/br>靜王與太子被安排在行宮主殿的左側(cè),宮妃門則在右側(cè),剩下的臣子被分了好幾處稍遠(yuǎn)些的清幽院落。將住處安排妥當(dāng)后,白果看著周圍的清涼環(huán)境,小聲感嘆說:“怪不得……”謝臨攬著他坐在一處涼亭便的石凳上,笑問:“怪不得什么?”“怪不得哪怕要受七日顛簸,父皇也堅持來這處行宮呆上兩月?!卑坠蛎虼?,感受著拂過荷塘的清風(fēng)吹在面頰,愜意說,“這邊天氣真的很舒服?!?/br>謝臨笑說:“若是喜歡,那以后每年常來便是?!?/br>白果說:“那就請殿下多多努力,爭取每年都讓父皇欽點殿下隨行了?!?/br>謝臨說好。兩人說了會兒話便回了屋,顛簸七日,白果精神上雖對行宮有頗多好奇之處,但身體卻已疲乏至極,謝臨帶他在寢殿里的活水湯池里泡了會兒,白果便忍不住歪頭靠在謝臨身上睡了過去。謝臨替白果仔細(xì)擦干凈身體,親了親他的額角,將人抱回到寢殿內(nèi),就此相擁睡去。行宮早時有小朝會,雖不如在京都中正式,但晉元帝卻尚要處理許多朝事,并不比在京中輕松多少。但隨行前來的宮妃卻是幸運的,行宮內(nèi)不同于皇宮中那般規(guī)矩繁多,又因為新后雖隨駕前來,卻在第一日就告了病,此后便閉門不出,如此更是解放了其它三個宮妃。寶妃是個閑不住的,整日帶著幾個臣子的兒女在行宮中玩鬧,行宮中歡聲笑語從不間斷。白果與聞素書也被寶妃邀請過幾次,倒也玩得不錯。這日,謝臨閑下來,叫宮侍準(zhǔn)備了一艘小漁船,與兩支魚竿。白果跟在謝臨身后,只叫他牽著自己往前走,好奇問:“殿下,我們這是去做什么?”“釣魚。”謝臨挑挑眉說,“今日晚宴便吃全魚宴如何?”白果眼睛一亮:“好?!?/br>臨在避暑行宮附近的便是一處湖泊,謝臨在路上摘了幾把嫩草,扎成一個嫩綠的小草帽,扣在白果的頭上,說不出的可愛又俏皮。白果喜歡地緊,摸著草帽,開心問:“殿下何時學(xué)會編草帽了?”謝臨揉揉他的發(fā)頂,眼底滿是溫柔地笑了笑,卻沒回答他,而是說道:“看,到了?!?/br>碧波湖畔,水光粼粼,游魚在清澈的水下嬉戲游動,惹得白果不禁俯身拘起一捧水。“水好涼?!?/br>白果忍不住笑彎了眼。謝臨定定看著白果眼底的燦爛,半晌輕笑著說:“上船去?”白果點頭,小心跟在謝臨身后踩上搖搖晃晃的小木船。兩人上了船,沒有帶其它下人,謝臨只撐起船槳,將船劃入湖中心才幽幽停下。白果伸手在船邊撩起水花,望著四周一望無際的碧波湖水,輕聲道:“如果現(xiàn)在船翻了,殿下與我一同落入了湖底……”謝臨抬眸說:“那我們便在水底,做一對苦命鴛鴦?!?/br>白果偏開眼,紅了耳廓。午后的日頭有些熱,謝臨放好魚竿安靜地靠在船舷上,男人神色寧靜安穩(wěn),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孤僻,只如一個普通的垂釣者,專注著手中的釣竿。他的身側(cè),消瘦的青年偏頭歪在他身上,頭頂上的草環(huán)則被拿下來蓋住清俊秀氣的面容,輕輕閉著雙眸,昏昏欲睡。總有貪圖誘餌的魚兒上鉤,謝臨熟練地釣起幾只,又放生了一些,等到日頭西下,才輕輕晃醒身邊人。“唔……”白果眼底還有些迷茫,下意識便對謝臨露出個乖巧的笑容,嘴角的梨渦更是若隱若現(xiàn)。謝臨點點他的眉心:“你啊?!?/br>“困?!?/br>白果揉揉眼,不知為何,他這幾日總是格外容易犯困,時不時就會靠著睡過去。謝臨忙于公事,白日很少會陪在府上,便沒能注意到白果這股嗜睡的勁頭,可今日白果睡了一下午,卻叫他忍不住皺起眉頭。“身上可是哪里有不舒服?”白果搖搖頭,困頓道:“沒有啊……”謝臨擰眉望著他,嘆口氣:“罷了,先回去?!?/br>兩人相攜著回到行宮,卻在半路上碰到了寶妃伙同幾個閨中女兒在樹下打彈弓。那彈弓是簡單木制的,寶妃幼時沒被賣入宮的時候曾被家中兄長帶著玩過,眼下突然想起來,起了興頭,便叫宮人照葫蘆畫瓢做了幾個,約著眾人一起來林子里玩打彈弓。彈弓這東西是有點身份的女兒家都不愛玩的,但礙于寶妃正當(dāng)寵,幾個閨秀雖是重規(guī)矩的,卻還是勉強附和著寶妃一起。但縱使她們面上附和,可玩起來的時候卻未免多有放不開,不是勁兒小拉不動彈弓,便是頻頻打偏,完全沒有準(zhǔn)頭。寶妃見狀,興致略低了些,只以為是沒人能陪她玩盡興了,但誰知萬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