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求情。”

聽是皇后，白果張張嘴又合上，他神色復(fù)雜地看一眼鳳駕的所在的位置。鳳駕內(nèi)的情況他是無從所知的，但他想起自從避暑行宮中，皇后自縊不成反被皇帝降旨關(guān)了禁閉后，便明白了晉元帝是真對新后毫無感情，甚至可以隨時將其廢棄。

白果對寧安容的印象尚且停留在許久之前，他方才嫁入靜王府，卻沒成想第二日入宮對方便想方設(shè)法給自家后院塞人的事情。對新后雖無什么好印象，但白果卻多多少少了解深宮中人的無奈，像是張貴君這般雖不受寵卻過的隨心的宮妃到底是少有，而更多的，則是向這位新后一樣不甘孤寂之人。

鳳駕外圍著不少侍衛(wèi)，若是不知事的怕會認為成對皇后娘娘的保護，但明事的眾人心中知曉這不過是皇帝為了提防皇后在次想不開輕生而給她套上的枷鎖罷了。

不遠處的宮女還在哀哀哭泣，御攆內(nèi)的晉元帝卻是許久不曾露臉說話。

“陛下是想讓本宮，病死在途上啊。”不知何時，一身素白，形容憔悴，面色慘白的皇后寧安容撩起鳳駕上的簾子，被宮婢緩緩扶著走下車。

她眼神空洞，卻又仿佛蘊藏著巨大的仇恨，望向御駕的眸光里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瘋狂。

“外頭風(fēng)大，末將還請皇后娘娘保重身體，回鳳駕安置?！备S在鳳駕旁的侍衛(wèi)突然伸手攔住皇后寧安容的去路，表情與聲音盡是透著為難之意。

寧安容慘淡地笑起來，她極為緩慢的轉(zhuǎn)動著眼珠，僵硬地仿佛一具干尸：“皇帝，他是真想要叫本宮死啊?！?/br>
侍衛(wèi)嚇了一跳，瞬間單膝跪地：“請皇后娘娘慎言！”

寧安容靜靜看著四周，直到太子謝昭白著臉從太子御攆上下來，臉上帶著極為勉強的笑向她走來。

“昭兒?！睂幇踩莺八宦?。

太子謝昭眨眨眼，輕聲道：“皇后娘娘，回鳳駕上去罷，待會兒便又太醫(yī)會為您診治身體，莫要任性……”

寧安容瞪大眼看他：“連你也覺得是本宮任性？謝昭你知不知道，本宮就快要病死了？！”

話罷，她捂住嘴，從肺腑胸腔升起地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謝昭驚慌，忙叫了宮婢替她順氣。

待那陣咳嗽過后，寧安容松開捂著嘴巴的手，手里落著的便是鮮艷艷的一灘血色！

“皇后娘娘！”謝昭想往前一步，卻到底轉(zhuǎn)開頭，厲聲道，“太醫(yī)呢？！皇后病中，還不快給本宮滾過來！”

自從謝昭知事后，他便一直是個極為溫和穩(wěn)重之人，不論是宮中上下還是宮外朝臣都未曾見過謝昭在言語間動怒的時候，而眼下，他蒼白著臉，卻聲聲如利刃，一下子就驚住了四下。

隨行太醫(yī)原先得不到皇帝的指示，不敢露頭，可見太子動怒，只得苦著臉屁滾尿流的來到皇后鳳駕前：“微臣來晚，太子贖罪，皇后娘娘贖罪……”

謝昭冷著眼道：“為皇后娘娘診治?！?/br>
太醫(yī)用袖子摸著額間嘩啦啦往下流的汗住，雙股顫顫：“是，是……”

皇后本就是強弩之末，身體早就在避暑行宮的那兩月之久的禁閉里敗壞地差不多了，而今次回程則只是叫她的身體雪上加霜，那太醫(yī)一測她的脈象，便知皇后口口聲聲說的病死竟是真的……

病入膏肓。

可是這話他不敢當(dāng)眾說不出來，不然他真是怕極了向來性情溫和的太子直接一劍將自己刺死。

“還請皇后娘娘回到鳳駕上，讓微臣給娘娘仔細診治。”想了半天，那太醫(yī)也只得如此說，來拖延一下時間。

說也奇怪，皇帝到如今這狀況了，竟還能作壁上觀，只冷眼看著這場鬧事。

而正如說曹cao，曹cao到，太醫(yī)心中只是稍稍想了一下皇帝的冷漠，不想不遠處的帝王車架中，便傳出那令人畏懼的低沉聲音來：“給她治?！?/br>
寧安容到底還是想活下去，聽到晉元帝出聲，她不再難為太醫(yī)，艱難地被宮婢扶著，緩緩踏上鳳駕，卻在進入車架內(nèi)前，朝太子謝昭深深看了一眼。

謝昭身形僵硬，本就因病尚未大好的身體在風(fēng)中又晃了兩下。

褪去冰冷的神情，他的眼底有些恍然無措，直到謝臨走到他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子，外面風(fēng)大，回去罷?！?/br>
……

“爹爹，嗚嗚嗚……抱?！毙』蕦O見謝昭回到車內(nèi)，忍不住想要撲到親爹身上。

聞素書卻只拉住他，神色擔(dān)憂道：“殿下……”

謝昭神色惶惶，看向聞素書，低聲喃喃說：“父皇，是鐵了心要將寧氏族人的后路盡數(shù)斬斷……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聞素書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單手握住他的手掌：“殿下，總會有辦法的?！?/br>
“不會有辦法了?！敝x昭閉閉眼，“父皇恨透了寧氏，他不會放過寧氏任何一個血脈?！?/br>
聞素書難過看向謝昭，就連小皇孫也縮在他的懷里，有些膽小地不敢出聲。

謝昭垂眸看著自己的嫡子，以為是自己嚇到了他，想扯出個笑，到頭來卻被聞素書輕輕捂住了唇鼻。

“殿下，若是不快樂，就無需故作笑顏?！?/br>
小皇孫聞言，跟著點頭說：“爹爹，不笑……”

謝昭眨眨眼，眼眶里不知何時落下一滴guntang的熱淚來。

……

大抵是為了叫太醫(yī)替皇后好好診治，儀仗隊伍暫時休整半個時辰。先前那些躲在馬車上不敢吱聲的人見氣氛放松下來，陸續(xù)都走到馬車之下，小聲議論著關(guān)于帝后間那些幾乎浮在冰面上的矛盾。

白果沒有像別人一般下到馬車外，而是抱著一個軟枕，有些不解地看向謝臨道：“殿下，皇后娘娘到底犯了什么錯，要叫陛下如此對待？”

“皇后是寧家人。”謝臨淡淡與他解釋道，“當(dāng)年先后在時，寧家為世家第一人，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光無比，可惜樹大招風(fēng)，便是這段輝煌，遭了皇帝的疑心。”

“若是陛下疑心寧氏，大可不必再續(xù)娶現(xiàn)在皇后娘娘……”白果眨眨眼，歪著頭說。

謝臨撩起車簾，看向車外：“先后新喪三年，皇帝為表對先后的敬重與寵愛，可三年不娶。這三年里，足夠叫寧氏一族越發(fā)變得膨脹，而人一旦變得膨脹一起來，便容易變得大膽，寧氏想要避免行差踏錯都是艱難，更逞論他們早就被皇帝喂大了胃口?！?/br>
白果突然變記起，寧氏的敗落，便是在自己參加的那場選秀之后。彼時新后已經(jīng)被留任宮中，卻并無封號，只是新晉的秀女。而直到寧家徹底淡出朝堂，整個寧氏都變得四分五裂，這時的晉元帝才緩緩冊封了一個失去了家世背景支撐的寧氏女為后。

新后沒有娘家支撐，皇帝便更沒有了外戚之?dāng)_，且因著新后乃是先后胞妹，而在民間百姓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