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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謊言】 作者:唐鏡 字數:98794 *** ?。 。 。?/br> 章 顧森很不快樂,這種不快樂是無端的、莫名其妙的、突如其來的鉆進血液中, 產生對現實巨大不滿的因子。 他立在窗前,厚厚的玻璃窗被夜色染成一面透亮的鏡子,他在里面看見男男 女女、衣香鬢影,卻發(fā)現這一室的歡樂離他好遠好遠。男人夸張式的幽默,女人 美麗旋擺的衣角,被凝固在玻璃的世界里,而顧森走不進去。 或許,他才是被凝結成鏡子的那一方?顧森覺得茫然了。 「顧森,」一個嗲聲嗲氣的女聲在顧森身后響起,「今天是人家生日,你怎 么都不陪陪人家?」她將豐滿的身體貼在顧森的背上,用充滿誘惑力的方式磨蹭 著他。 顧森吸了一口氣,從另一個世界回過神來,重新融入熱熱鬧鬧的慶生宴中。 他一把攫住女人的腰肢,俊臉染上邪惡的氣息·「說,要我怎么陪法?」 「你好壞。」女人一面咯咯笑著,一面將豐滿的胸部往顧森身上擠。 「你不就是愛我的壞?」顧森用力吻住女人,狂猛的力道幾乎要把女人的嘴 唇給咬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深吻,希望可以從女人的身上得到短暫的滿足,可 以填補他心里某一處焦躁的空虛。 他轉個身,把女人壓在墻上,同時將一只大手放肆的伸進女人身上的低胸禮 服,捏著她的rufang·他激烈的吻著女人,可是愈是狂野,心里某一部分就坍塌得 更嚴重,愈把他往黑暗的深淵里拖去。 不對,不夠,不是她,不是這個女人,他要的不是這個女人!顧森猛然推開 了她。 女人臉上蕩漾著春色,貼在顧森的耳邊,意猶未盡的提醒道:「你瘋了,一 屋子都是人哪!」 顧森挑起眉毛,狂放的說:「你在乎?」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迷亂的色彩,好 像現在才搞清楚自己剛剛吻的是誰。 女人意亂情迷的扭動著身軀,主動而激烈的貼上顧森,貢獻自己香軟的身軀 和火樣的熱情。 「好啊……雅莉,我們都在等你切蛋糕,沒想到你和顧森躲在這里親熱。」 溫雅莉勉強從熱吻中抬起頭,心里真想給這個殺風景的好友羅靜萍一巴掌。 這是顧森次回應她的挑逗,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可是現在顧森不僅放開 了她,而且他眼中只剩下一抹黑壓壓的、看起來像是懊惱的東西。 「顧森……等我,切完蛋糕我就回來?!?/br> 顧森點點頭,然后玲冷的將手臂環(huán)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似乎忘 了,自已剛剛還熱情擁吻著眼前的女人。 溫雅莉看著顧森轉冷的臉,終于忍不住瞪了好友一眼,然后無奈的拉起裙擺, 回到大廳中央。 踱到窗前,顧森環(huán)顧外面黑黝黝的樹木,那些修剪得整齊的花木,在夜色籠 罩下失去了原本的青翠,看不清楚它們本來的面貌。 恍惚間,顧森覺得那黑壓壓的樹影里好像蘊藏了些什么,他一向冷靜的心突 然張狂的跳動起來。 他看見黑莽莽的樹影里閃出來一抹白色的光芒,揉揉眼睛,原來是一條纖小 的身影,長長的頭發(fā)直溜溜的垂在腰際,讓顧森看不清她的臉龐,白色的襯衫、 藍色的牛仔褲,透過厚厚的玻璃窗,他貪婪的目光跟隨著白色光芒的一舉一動, 直到那光芒穿過層層黑蔭,消失在屋旁的死角。 顧森愣愣的僵在原地,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像一張恒久的照片貼在他的心坎上, 即使閉上眼睛,也模糊不了那影像。 那應該不是個精靈,而是個女孩子吧?許久許久以后,當顧森的腦袋又可以 正常運轉之后,他開始認真的思索。 雅莉這幢位在淡水的別墅,顧森不是次來了,可是他記得雅莉說過,她 與父母平常是住在陽明山的高級住宅區(qū),留在這里的只有管家張媽以及兩位忠心 耿耿的家仆,而雅莉只有開宴會玩樂的時候,才會來到淡水別墅。 顧森次見到雅莉就是在這里,他記得那天是圣誕節(jié),他剛剛結束一段短 暫的戀情,于是被朋友半拉半拖來到雅莉的淡水別墅,竟夜熱舞,度過一個狂歡 夜。 美麗,太美麗了。這是顧森見到雅莉的個感覺。至少在顧森所見過的女 人中,雅莉稱得上是頂尖的美女,她的臉蛋是標準的瓜子臉,彎而秀的眉毛恰若 細致的新月,鼻子小小巧巧的,嘴唇薄而弧度優(yōu)美,加上一身白皙無瑕的肌膚, 以及一頭自然鬈的秀發(fā),她看起來就像百貨公司里的洋娃娃,惹人憐愛的模樣足 以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可是,顧森對雅莉卻沒有感覺,盡管她整個晚上都黏在他身邊,盡管他們在 外人眼中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顧森就是不來勁兒。圣誕節(jié)過后,雅莉主動約他 吃了幾次飯,每逢重要的節(jié)日場合,也都不忘算上顧森一份。于是理所當然的, 大家開始把顧森視為雅莉的男朋友。 老實說,顧森對于「雅莉的男友」這五個字并沒有多大的感覺,他沒有承認 過,也沒有否認過,他對于這個頭銜的態(tài)度是意態(tài)闌珊、可有可無的。他之所以 沒有正面拒絕「雅莉的男友」這個頭銜,真實的原因說穿了,只是因為一個懶字, 他連拒絕她的理由都懶得想,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愛上她。 想著想著,一個白色的發(fā)光體在顧森的心頭閃過,次,顧森認真的覺得, 是該把話說清楚的時候了。 大廳中央響起了生日快樂歌,歌聲方歇,溫雅莉在大家祝福的眼神中準備許 下二十四歲的生日心愿。 突然,一個衣著入時,臉上畫著超齡大濃妝的年輕女孩不著痕跡的接近顧森, 在他耳邊輕聲提醒道:「瀕森,雅莉都要許愿了,你怎么還杵在這里?快過去啊?!?/br> 她許她的愿,與我何干?顧森突然有種想這樣大叫的沖動,但是他的眼皮跳 了跳,眉毛揚了揚,然后望向窗外白色光亮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問:「靜萍, 你認得一個長發(fā)及腰的女孩子嗎?」 羅靜萍聽見顧森的話,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起來,「那個女孩是不是穿著白 襯衫、牛仔褲?」 顧森點點頭,很高興自己沒有問錯人。 「那個女孩啊……」羅靜萍看起來一臉為難,她悄悄的往溫雅莉所在的方向 張望一下,看見溫雅莉正在對她使眼色,仿佛在怪她怎么還不把顧森拉過去,于 是她含糊的說:「那個長頭發(fā)的女生是新來的女傭,請來幫張媽分擔家務的,你 也知道這么大一幢別墅,管理起來不是那么容易……」 女傭?那神秘的氣質、灑脫的模樣,那在月光下飄逸出塵的美女……等等, 顧森被自己過度的想像力嚇了一跳,他連那個女孩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可是心里 竟已有了她鮮明的形象。 「好了,別再為一個小女傭傷腦筋,雅莉等你好久了?!沽_靜萍推著顧森, 重新加入熱鬧的宴會大廳。 顧森一言不發(fā)走近被人群圍攏的主角,在眾人的期盼下被動的說了一聲: 「雅莉,生日快樂?!?/br> 身著銀灰色露肩禮服的溫雅莉,綻放出二十四歲的女人應該有的嬌柔,她像 只快樂的小鳥,主動飛進顧森的懷抱,把他高壯的身軀當成枝頭般攀附著,然后 在眾人欣羨的眼光中,用不容任何男人拒絕的媚態(tài)向他撒嬌?!割櫳氵€沒有 送人家生日禮物呢?!?/br> 溫雅莉那張過于完美的臉龐,對許多男人來說,也許正是求之不得,但是看 在顧森眼里,卻覺得有一絲虛假的可怕。他因為自己產生這樣的念頭而覺得愧疚, 于是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溫度?!改阆胍裁幢M管去買,我付帳就是了?!?/br> 他根本沒把溫雅莉的生日放在心上,連來這里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這樣 想著的時候,顧森仿佛又看見一個白色的發(fā)光體在暗夜中向他奔來,他不禁笑了。 「只要我看上的,你都肯付帳?」溫雅莉盯著顧森難得一見的笑臉,轉了轉 過分靈活的黑眼珠。 「當然。」堂堂英達集團的少東,還有什么買不起的。 「那我要……你。」雅莉嫵蝞的睨著顧森。 「我是非賣品?!诡櫳嘀宰?,他不想破壞生日會的氣氛。 溫雅莉怔了一怔,仿佛不能相信顧森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剛剛不是吻了她嗎? 而且這么多人盯著她看,她可是所有人心中完美的女神,她丟不起這個臉的。于 是她在顧森懷中仰起小臉,用她的嬌媚索求著顧森的承諾?!割櫳闶情_玩 笑的吧?,」 不能否認,雅莉是美麗的。顧森看著懷中那張嬌俏的臉蛋,突然覺得啞然失 笑,而后小學時代次參加即席演講的記憶跳入腦海。 其實顧森最討厭在大庭廣眾下發(fā)言,而且還常常要說些違心之論,可是不管 他如何拒絕,班導卻堅持要品學兼優(yōu)、口才流利的他代表班上參賽。那一次演講 的題目恰巧是「我的老師」,顧森靜靜聽著各班代表對自己班上的導師歌功頌德, 心中對老師的感覺只有一個,就是勢利得可以。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老師對他是 特別的,不只因為他成績好、模樣帥,更重要的還因為他有個有錢的老爸,所以 老師把萬千寵愛集中在他身上,卻常常對家境清貧或成績不太好的同學冷嘲熱諷, 讓他覺得根不舒服。于是,那天演講的時候,顧森在說完我的老師是之后, 就一言不發(fā)的站在臺上,等到催促的鈴聲響起,他才從容的走下臺。老師明明一 臉尷尬,卻還拚命安慰顧森說:「別難過,你一定是太緊張了?!诡櫳瓫]有說話, 他一點兒也不緊張,他是故意的。他在心底說。 那時候,顧森就意識到自己體內流著桀驚不馴的叛逆因子,而這因子未曾隨 著年齡的增長而萎縮,反而有日漸壯大的趨勢。 顧森從兒時的記憶中跳脫出來,心頭又閃過一抹白色的發(fā)光體,照得他一的 心頭大亮,于是他嘴邊不自覺扯出一彎淺淺的笑容。 溫雅莉抬起頭,看見顧森俊朗的笑,于是更加緊緊偎著他,以為自己得到了 一個沉默的許諾。 沒想到顧森突然斂起笑容,嚴肅的說:「我不開玩笑,我早說過我是不會結 婚的,除非有哪個女人戳破了我的保險套,懷了我的孩子。不過這種機率應該是 微乎其微,因為我通常自備保險套的?!?/br> 說完,顧森在滿室賓客錯愕的神色中,邁開大步,推開大門,走出富麗堂皇 的大廳。身后,原本滿室喧嘩的人聲笑語,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涼涼的夜風,從黑壓壓的樹梢間滑下,溜進顧森敞開的衣領,帶來一陣清涼。 顧森把步子放得很慢,走到那個白色身影消失的角落,他停了下來,心里再度升 起一種迫切的渴望,眼前仿佛又跳動起一抹清靈的身影,耳邊好像響起踢踢跶跶 的腳步聲,于是他不知不覺跟著自己的幻覺幻聽走去。 顧森走了許久,來到別墅的正后方,見到一扇門虛掩著,門縫透出黃澄澄的 溫暖燈光。他推斷這里應該是廚房,想著想著,他想起母親的巧手,想起一塊塊 形狀不一,但是口感一流的手工餅干,曾經為他的童年增加了幾許甜蜜的滋味。 像個頑皮的小男孩般稍稍推開后門,顧森從窄窄的門縫中往廚房望去,看見 一張好大好大的桌子,但是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他大著膽子把門再推開一些些,才發(fā)現有一個頭發(fā)長長的女孩,穿著白色無 袖的棉質睡衣,手上揮舞著一個好大好大的波蘿面包,女孩沿著大大的桌沿繞圈 圈,滑行、轉圈、跳躍,纖細的肢體像是破土而出的花葉,向著天空、迎著溫暖 的光源,盡情伸展著修長的四肢,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流泄著舞蹈家的優(yōu) 美。她盈盈的舞著,然后一邊撕著波蘿面包,一邊開心的咀嚼,好像品嘗著人問 極致的美味。 顧森靜靜的盯著女孩,她小小的臉蛋不時在忽左忽右擺蕩的長發(fā)間露出來; 她的發(fā),是在山間飛奔的瀑布;她的臉…… 顧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張臉,白得幾乎要透出一層光的肌膚,兩道彎彎 的柳葉眉,一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挺直而秀氣的鼻子有一種nongnong的孩子氣,似 笑非笑的薄唇染著醉人的楓紅,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女人味;這是一張在矛盾中取 得高度和諧的臉蛋,在明亮中有著些許淡淡的哀愁。 顧森的心張狂的跳動起來,原來他今天異常的不安,就是因為在等侍這張臉 的出現。 女孩吃完了大波蘿面包,終于停下了舞步,顧森看見她意猶未盡的舔舔沾上 面包屑的手指,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女孩放下停在唇邊的手指,她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平撫自己微微過激的心 跳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