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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就當一切都役有發(fā)生過?!?/br> 「什么叫一切沒有發(fā)生過?我遇到了你,抱了你,愛了你……這些對你一點 意義都沒有嗎?」顧森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不能不對雅莉負責(zé)?!箿劓皿薰虉?zhí)的,勉強自己不要去看顧森的臉。 「我該死的要對她負什么責(zé)?」顧森盯著溫婷筠冥頑不靈的黑顱,她把臉低 得被滑順的發(fā)絲埋住了,完全不肯看他。他急了慌了亂了,氣呼呼的反詰:「我 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她,我沒有跟她去看過電影,頂多吃吃飯?zhí)琛愀嬖V 我,這樣就要負責(zé)了嗎?這樣的話,我顧森可能該對全臺北市一半以上的女性同 胞負責(zé)了?!?/br> 「我太渺小,管不了全臺北市二分之一的女性人口,我只知道你是雅莉的男 朋友,你不能對她始亂終棄?!箿劓皿薇淮虃?,被他的「二分之一臺北女性」 給刺傷了。 「你給我說清楚,我為什么不能對她始亂終棄︼?我沒有和她上過床,我 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我為什么不能對她始亂終棄?」顧森完全失去理智, 口不擇言的說,他被她的冥頑不靈逼瘋了。 顧森的憤怒并役有辦法打醒溫婷筠,反而把她推進深深的罪惡感中,她想起 雅莉一向惡毒的言語,想起雅莉罵她「不要臉」、罵她「狐貍精」。搞不好雅莉 說得役錯,細細想來,她和顧森也不過見了三次面,她竟然可以跟一個只有三面 之緣的男人做那件事。 而雅莉和顧森認識多久了?好像是一年吧,或是更久……可是他們之間卻是 純潔的,雅莉早就認定顧森了,可是她還是潔身自愛。 「顧森,就是因為你沒有跟她上床,所以更該對她負責(zé)?!?/br> 這是什么謬論?顧森簡直要被打敗了,他役有跟雅莉上床,是因為他對她一 點感覺都役有,為什么搞到最后他卻要對一個自己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的女人負責(zé)? 「那你呢?你希望我對你始亂終棄嗎?」 「你沒有對我始亂終棄J,」溫婷筠靜靜的說:「我們只是玩了一場成人 游戲,沒有意義的?!?/br> 「夠了!」顧森大喊一聲,他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一分一秒都不能,「我 會成全你,我會忘了你,忘了那場該死的游戲。」他胡亂套上衣褲,跌跌撞撞的 逃出房間,逃出這幢他才剛剛愛上的淡水別墅,逃開這個眼里沒有他的女人。 披上床單,溫婷筠靜靜起身,面對一窗夜色,目送著顧森落寞的背影。她看 見他穿過重重綠蔭,愈變愈小,消失在她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她看著看著,腦 中浮現(xiàn)起mama臨終前常念的句子。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云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是mama的聲音,是溫庭筠的詞句,念的寫的,卻是溫婷筠的心聲。 第四章 顧森躺在床上,點起一根煙,緩緩的抽著。白色的煙霧裊裊散去,露出一張 雪白的容顏,露出一襲黑亮的長發(fā),顧森的心抽痛起來,他戰(zhàn)栗得猛吸一口煙, 大力的吐著,想用白色的煙霧遮去眼前的人影,可是卻失敗了。 夜風(fēng)吹過,吹得窗簾跳起了舞,像女人滑溜溜直順順的發(fā)絲,那女人背著他, 沒有離開,也不肯進來。 顧森按熄了煙頭,從床上爬起來,踱到窗前,撥開窗簾,打開落地窗,看見 院子里nongnong的蔭影。他看得那樣認真,一瞬也不瞬的,好像生怕錯過了什么,仿 佛在等待著什么,等得眼成穿、骨化石,等得癡了傻了僵硬了,外頭依然什么也 沒有。 忽然,有人來到他身邊,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顧森茫然的抬起頭,看見媽 媽擔憂的臉。 「對不起,媽敲過門了,可是你沒聽見?!?/br> 顧森搖搖頭,他才應(yīng)該道歉,他心神恍惚,他對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他為了一 個女人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他有多久沒有好好陪母親說過話了?有五天了吧? 五天…… 他五天沒有見到她了,五天五個秋,五天五年愁,他覺得自己正在急速老化, 老得萬念俱灰,老得不會吵不會鬧不會玩也不再瀟灑了。 顧mama看了顧森一眼,嘆了口氣,越過他,把落地窗關(guān)上?;剡^頭,看見顧 森深陷的眼眶,顧mama深探憂慮了,她情愿看見兒子流淚,也不愿見到他這副萬 念俱灰的模樣?!敢灰嬖Vmama,哪個女孩有這么大的魔力,把我英俊瀟灑的 兒子整得茶飯不思?」 顧森皺起眉頭,像是聽不懂母親的問題,他想了很久才閟問的說:「沒有?!?/br> 是的,沒有這樣的女孩,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那么,你這樣失魂落魄是為了誰?」顧mama不肯放過他,她再不說話,再 不管他,兒子不知道要把自己折磨到何種地步了。 「沒有沒有!」顧森惱怒的跳起來,從母親身邊跳開,「我好得很,我沒有 失魂落魄,也沒有茶飯不思,我……」突然間,他像個xiele氣的皮球,有氣無力 的說:「反正……也沒有人愛我?!?/br> 顧mama忍不住笑起來,她不是太殘忍,只是他的話聽起來充滿黑色幽默,很 悲哀卻又很可笑?!冈趺磿兀磕氵@幾天足不出戶的,下了班就悶在家里,可是 家里的電話十通有九通是找你的,而且九通里面有六通是那個溫小姐打來的,之 前你們不是挺好的,是不是小倆口鬧別扭啦?」 去他的溫小姐,見鬼的溫小姐,這下好了,不僅那個小精靈要他對她負責(zé), 連他的mama都認定他們是小倆口了,他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即使他洗清了, 那個小精靈一定也飛走了。 那樣美、那樣好的一個小精靈,把他帶上天堂又把他打入地獄的小精靈…… 「媽聽得出溫小姐一顆心都向著你,不管你做錯了什么,媽相信她都會原諒 你的,你這樣一味的逃避,又不肯接她的電話,只怕把事情弄擰了,就再也投有 轉(zhuǎn)口的余地了……」顧mama看見兒子探思的表情,還以為自己拆穿了他的心事, 于是她進一步說:「要不然,你把溫小姐的電話告訴媽,讓媽來給你說說?!?/br> 顧森悶悶的說:「她不會聽的。」他想的是另一個溫小姐。 「胡說,她會聽的,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打電話來。是你這孩子太倔強,不 肯接人家的電話,也不把事情說清楚,都長得這么大了,還在搞不成熟的冷戰(zhàn), 你從小就聰明,怎么會不知道冷戰(zhàn)是下下策呢?要知道,愛情的面前,不只容不 下一粒沙子,也容不下作祟的自尊?!?/br> 顧森啞然失笑,他早就沒有自尊,他早就在愛情面前低頭了,他不只愿意低 頭,他甚至愿意下跪了??墒怯杏脝??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是丟下自尊 就一定可以贏得愛情的。如果,對方只是把真心當作一場游戲的話。 星期天,大陰天,溫婷筠最討厭這種將雨不雨不干不脆的天氣,弄得她的心 情也灰灰蒙蒙的低落著。她不想待在家里,很想到報社上班,雖然明知道星期天 很少有重要的新聞,即使請假也不會給同事帶來太大的困擾,可是…… 溫婷筠勉強按捺著想逃走的心情,乖乖的待在家里,等著爸爸、大媽以及雅 莉的到來。 最近爸爸位在陽明山的豪宅正在進行大規(guī)模的翻修工程,于是爸爸那邊「一 家三口」決定暫時回到淡水別墅小住一陣子。當然爸爸在下決定之前,是征詢過 她的意見,但是這幢別墅本來就是爸爸的,他要來要走,也不是她所能左右,而 且她已經(jīng)長大了,她對爸爸、對于家庭的渴望,早就降到最低點。她不明白的只 是,陽明山的豪宅已經(jīng)夠氣派、夠金碧輝煌了,還需要翻新些什么?是不是愈是 富有,愈是追求;愈是追求,愈是不滿足? 溫婷筠坐在沙發(fā)上搖搖頭,她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不懂早已不需要回 答,問號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溫婷筠聽見大媽尖尖的嗓音從院子中傳來,趁才 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來,急急忙忙跳下沙發(fā),打開大門。 大媽站在門口,對開門出來迎接的溫婷筠視若無睹,繼續(xù)趾高氣昂的指揮著 搬家公司的工人,四個搬家公司的彪形大漢,在大媽的指揮下,賣力的揮汗工作 著,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從大貨車上搬下來,暫時堆放在大門口。 溫婷筠像個木頭人般杵在門口,進退不得、萬分尷尬,然后她看見爸爸和雅 莉有說有笑的踏上主屋的階梯,來到大門口。 「爸、雅莉。」溫婷筠輕聲打了招呼。 「筠兒,」溫耀利站在溫婷筠面前,溫和的說:「麻煩你了,還讓你請假等 我們。」 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是慈祥的,為了這個,溫婷筠愿意忍受雅莉鄙夷的眼神。 「也沒有,您瞧,除了站在這兒,我什么忙也幫不上。」 「知道就好,誰稀罕你等了,我們自己難道沒有鑰匙嗎?」溫雅莉在一旁插 嘴。 「雅莉!」溫耀利聽見大女兒無禮的話,柔聲斥責(zé)著。 溫雅莉被爸爸輕輕吼了一聲,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紅著眼一扭腰,往 mama的方向走去?!笅?,你看爸爸一來就兇人家,人家不要在這里住啦?!?/br> 溫太太摸摸溫雅莉的鬈發(fā),心疼的說:「乖……沒事的?!顾叞参恐畠?/br> 邊用殺人似的目光掃向溫婷筠,然后冷冷的移到溫耀利身上,「你是怎么了,想 想我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的?」 溫耀利像一個xiele氣的汽球,頹然的站在一旁,不發(fā)一語。 總是這樣,爸爸是不會跟大媽吵的,也許是自覺對不起大媽吧,為他年輕時 那一段長長的出軌。「爸……你們慢慢整理吧,我想,我還是到報社去一趟,免 得其他同事忙壞了?!?/br> 溫婷筠退卻了,每次看見爸爸這樣的表情,她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難堪, 是個錯誤。因為有她,所以爸爸在大媽面前永遠沒有自尊,永遠是個做錯事的男 人。 「筠兒……」溫耀利欲言又止,一臉虧欠。 也許,最苦的是爸爸,他欠大媽一以貫之的忠誠,他欠自己一份完整的父愛。 祖婷筠搖搖頭,她不想為難爸爸,想開之后,她輕快的說:「爸,張媽到市 區(qū)買菜去了,中午會回來給爸爸……還有大媽做好吃的。那么,我先走了?!?/br> 她向爸爸揮揮手,跑著離開,跑過長長的大院,跑出大門。 關(guān)上大門,溫婷筠靠在圍墻邊喘氣,這才想起自已連包包都沒帶,也沒有零 錢搭公車、坐捷運。 怎么辦,回去拿嗎?她連大門的安全卡都沒帶,張媽又不在,按了門鈴只怕 要麻煩雅莉開門……算了,等一會兒好了,反正張媽快回來了,張媽的身上有零 錢也有鑰匙。 等到了張媽,搭上每天要坐的公車,擠上人潮洶涌的捷運,來到報社,溫婷 筠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幸好報社是沒有星期假日的,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要 到哪里去。 「小筠,不是說請假嗎?怎么又來了?」吳思漢詫異的詢問。 「我……沒事了,所以就來了?!?/br> 「你是不是怕我們把你的面搞砸了?」編輯臺上的另一個編輯孫玉玲打趣 的說。 星期日的報社是比較輕松的,沒有什么大新聞,因此工作的氣氛也不若一般 日子嚴肅。 「沒有沒有……我是怕大家工作得太起勁,把我的飯碗給搶了?!?/br> 大家鬧了一陣,然后漸漸收心埋首在工作上,溫婷筠做得很專心,她專心讀 著新聞,改稿、下標,可是有一則新聞,她讀了又讀,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一 個妥貼的新聞標題。 溫婷筠抬起眼來,問著身邊的孫玉玲說:「玉玲,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下不 了標題的新聞?」 孫玉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自信滿滿的說:「沒有,人家不是說旁觀者清 嗎?看別人的事,我們總是可以很清楚。不過,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倒是遇見過許多 剪不斷理還亂的場面,比如說感情?!?/br> 溫婷筠聽完,靜下心來繼續(xù)努力著,最后下了一個自己不是很滿意,但是勉 強可以接受的標題,因為不滿意也沒有辦法了,再拖下去明天的報紙就要難產(chǎn)了。 回家的路上,溫婷筠一直在思索著孫玉玲的話,新聞本科出身的孫玉玲,有 著高度理性的新聞觸覺,編輯的工作對她而言是游刃有余,可是那樣冷靜理智的 一個女孩,也不得不在復(fù)雜的感情面前俯首稱臣。 是嗎?感情讓人困惑,讓人下不了標題嗎?溫婷筠們心自問,如果要為自己 的感情世界下一個準確的標題,她想了想,其實也沒那么難,就是「錯過」。就 是這樣簡單,一點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