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勉強你……」顧森痛苦得想殺了自己，他

    疼惜的靠近她，輕輕抱著她，一改先前強硬的口氣，溫柔而歉然的說：「可是，

    你不能不吃東西，爸爸mama和我都會擔(dān)心的，你不用客氣，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請mama給你做，或是替你去買?！?/br>
    溫婷筠倚在顧森胸前輕輕啜泣著。顧森顧森，你是不是還有一點點愛我呢，

    否則為什么要如此溫柔？

    她把臉貼在他的胸膛，輕輕的說：「對不起，我不會再讓賓寶挨餓了?！?/br>
    顧森捧起溫婷筠的臉蛋，她的柔順讓人心疼，他深探的說：「答應(yīng)我，別再

    動不動就說對不起，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惡棍?！?/br>
    點點頭，溫婷筠的眼淚不由自主又滾了下來，滴在顧森的手上。

    抬起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顧森又接著說：「還有，別把自己關(guān)在房問里，

    你是這個家里的一分子，不是來這里坐牢的?！?/br>
    「顧森……」溫婷筠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后哽咽的說：「我不知道怎樣跟家

    人相處，我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了，我怕他們不喜歡我?！?/br>
    快樂是一個人的，痛苦也是一個人的，即使是親如張媽，也無法打開她心里

    那一扇早已關(guān)閉的窗。

    「你不用勉強，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我的爸爸mama就是你的爸爸mama，對

    自己的爸爸mama，不用太拘饉，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根好相處的人?！诡櫳瓝?/br>
    她。

    她的爸爸mama……那是她渴望好久的，顧森知道她的渴望，所以才這么說的

    嗎？溫婷筠的心怦怦跳起來，顧森竟是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了。

    接下來幾天，溫婷筠總是早早起床，剛開始她只敢害羞的站在廚房門口，對

    著顧mama忙碌的身影道聲早安，顧mama回過頭，眉開眼笑的問：「婷筠啊，要不

    要進(jìn)來幫幫mama？」

    聽見mama兩個字，溫婷筠心頭一陣激蕩，她輕輕走進(jìn)廚房，幫忙烤起吐司，

    顧mama則忙著煎蛋和火腿，切著黃瓜和番茄，氣氛是和諧融洽的。

    顧森走進(jìn)餐廳，偎在溫婷筠身邊，抓起一片烤吐司放在嘴里嚼著，對著她紅

    撲撲的臉頰笑著。她看起來不再蒼白，洋溢著一種健康的活力，不過還是瘦……

    這是最讓顧森擔(dān)心的事，她那纖細(xì)的身體，有能力孕育新生命嗎？想到這里，顧

    森又忍不住憂慮起來。

    「顧森，大清早的皺什么眉頭？」顧mama轉(zhuǎn)過身來，看見兒子臉上的表情，

    不解的問。

    「沒什么?！诡櫳﹂_憂慮，對著母親嘻皮笑臉的說：「只是想我顧森何德

    何能，能吃到全世界最美麗的兩位女人親手做的早餐?！?/br>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诡檓ama對兒子的甜言蜜語早就免疫了，她看了看溫

    婷筠小巧美麗的臉，滿意的說：「不過，我這個媳婦兒還真是個標(biāo)致的小美人，

    難怪連我這個成天嚷著不結(jié)婚的兒子都給套牢了?！?/br>
    溫婷筠瑟縮了一下，蘋果般的臉蛋又化為蒼白。她記起顧森是為了孩子才勉

    強娶她的事實，顧mama會因此而看輕她嗎？在顧mama心中她會不會是個隨隨便便

    的女孩子？

    「婷筠，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顧mama沒有忽略她的蒼白。

    「投有，我只是餓了……」溫婷筠低著頭，擔(dān)心濕濕的跟眶被別人發(fā)現(xiàn)。她

    伸手取了一塊面包，毫無食欲的默默啃著，然后努力喝下顧森遞過來的鮮奶，卻

    不肯抬眼看他。

    「媽，我走了?！诡櫳嗥鸸掳?，盯著溫婷筠垂下的黑顱，向母親道再見。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等了一會兒，溫婷筠仍然不肯把頭抬起來，顧森閟悶的

    步出廚房，可是走了幾步，卻又不甘心的轉(zhuǎn)回身，走到溫婷筠身邊，彎下腰，撥

    開她頰邊的長發(fā)，在她白嫩嫩的臉頰上印下一記響吻。

    在她驚訝的神色中，他笑咪咪的說一聲：「老婆，我上班去了?！?/br>
    顧森離開不久，顧爸爸才優(yōu)閑的步入餐廳，顧mama告訴溫婷筠，她這個老伴

    每天早上都要在院子里磨蹭一番，才肯穿上西裝到公司里上班。

    顧爸爸一進(jìn)餐廳，就看見溫婷筠臉上不自然的紅暈，于是他緊張兮兮的問：

    「小云兒啊，你是不是發(fā)燒了？你現(xiàn)在的狀況非同小可，如果不舒服千萬不能隨

    便吃藥，得趕緊看醫(yī)生才是?！?/br>
    早在知道媳婦的名字之后，顧爸爸就決定叫她「小云兒」，現(xiàn)在他果然這樣

    做了。

    顧mama把牛奶和面包放在顧爸爸面前，打趣的說：「你這個老胡涂，沒事別

    瞎說，我們媳婦兒不是不舒服，都是我們那個寶貝兒子害的?！?/br>
    好了，這下子溫婷筠的臉孔燒得更紅了，她輕輕喊了一聲：「爸、媽……」

    于是顧爸爸和顧mama更是眉開眼笑起來，顧爸爸并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

    「原來我們的小云兒，還是一朵害羞的小紅云啊。」

    早餐在兩老的逗鬧聲與溫婷筠羞怯的紅臉中畫下句點，顧爸爸終于也提著公

    事包上班去了，溫婷筠幫著顧mama清理餐桌，但是顧mama卻不肯讓她洗碗，堅持

    懷孕的人要多休息。

    看著顧mama俐俐落落的清洗碗盤，溫婷筠突然開口問道：「媽，你和爸爸會

    不會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孩，我和顧森還沒有結(jié)婚就……」就做了那件事。這句

    話她說不出口。

    「傻孩子，我和你爸爸不是老古板。尤其你爸爸，在商場上待久了，看人看

    得可準(zhǔn)了，如果他覺得你不好，是連話都不會跟你說一句的。可是，那個老頑固

    還給你取了綽號，他們父子倆都有個通病，喜歡幫他們喜歡的女人取綽號，不過，

    你可是這個家里唯一擁有兩個綽號的女人喔?！?/br>
    兩個？溫婷筠被搞迷糊了，顧mama指的是「小云兒」和「小紅云」嗎？

    一一將碗盤歸了位，取了干凈的紙巾抹凈了手，顧mama拉起溫婷筠的手，慈

    愛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含笑的說：「你爸爸叫你小云兒，顧森喊你小精靈，

    這樣一來，你不是就有兩個綽號了嗎？」

    突然之間，溫婷筠被顧mama溫暖的語氣與和藹的神態(tài)包圍住，兩道暖流從她

    的眼底流出，她激動的抱住顧mama，把臉埋在顧mama的肩上，哽咽又不好意思的

    說：「媽，你怎么知道？」她指的是顧森喊她小精靈的事。

    順順媳婦兒的長發(fā)，顧mama了然的說：「那個孩子，成天失魂落魄，之前住

    院的那一個月，幾乎每個晚上都小精靈小精靈的叫，可把我給嚇壞了。」

    「媽，對不起，我差點害死他了。」溫婷筠邊哭邊道歉。

    「好媳婦兒，千萬別再說這種話，顧森一直以為你是在怪他，所以不肯去看

    他，他以為自己把你害死了，簡直就要發(fā)瘋了，我一再保證你很好，他才漸慚平

    靜下來，他要我去陪你，怕你一個人會害怕會寂寞，我告訴他你已經(jīng)出院，他整

    個人都傻了。」

    「媽，我以為他不想見我，以為他想擺脫我，所以才把車開得那么快，為了

    不要讓他的病情惡化，我才遠(yuǎn)遠(yuǎn)的逃開?！?/br>
    「老實說，我這個兒子長得一表人才，聰明又有男人味，前前后后也交過不

    少女朋友，卻老是只有三分鐘熱度。而且，我說句話你別介意，他做那件事的時

    候，從來役有忘記戴保險套的，所以按照我這個老媽對他的了解，他根本是存心

    讓你懷孕的。」顧mama呵呵笑起來。

    「媽……」溫婷筠躲在顧mama頸問，不好意思的嬌嗔起來。她在顧mama的身

    上窩了好久，才離開顧mama的懷抱，看著顧mama風(fēng)韻猶存的臉，她像個小女兒般

    撒著嬌：「媽，你都知道人家的綽號，人家也要知道你的?！?/br>
    「我的呀……」顧mama掩著嘴笑了笑，然后小小聲的說：「你爸爸私下都叫

    我小辣椒?！?/br>
    喔，溫婷筠忍不住漾開笑臉，小辣椒，叫得真好，辛辣嗆人又夠味。

    婆媳倆相視大笑，一棵小辣椒、一朵小紅云，讓顧家變得充滿活力與熱情。

    這天晚上，顧家的餐桌上演出三缺一。爸爸、mama、還有溫婷筠，面對著一

    桌的菜，原本三人還說說笑笑，一邊等顧森?？墒亲蟮扔业?，飯菜都要涼了，顧

    森卻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他的手機也收不到訊號，這是結(jié)婚兩個月以來，顧

    森次在晚餐桌上缺席。

    「爸爸，顧森沒有告訴您他上哪兒去了？」同樣的話，溫婷筠問了不下五次。

    「呃……我們平常在公司很少見面的，他忙我也忙?！诡櫚职种貜?fù)得都不好

    意思了，他多么想給媳婦兒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兒子上哪兒去了。

    「小云兒，我看，別等他了，先吃吧?！诡檓ama早已跟著顧爸爸叫起媳婦小

    云兒。

    「再等等吧，今天都是顧森愛吃的菜……」溫婷筠收回焦灼的視線，看見兩

    老憂心的臉，猛然想起爸爸吃了晚飯還要吃心臟病的藥，于是她歉疚的改口：

    「算了，我們先吃吧，反正他這么大的人，不會餓著的?！?/br>
    三人默默的吃著飯，溫婷筠懷孕之后胃口一直不好，什么都不想吃，顧森在

    的時候會逼著她多吃一點，可是現(xiàn)在，她對著顧森的位子，一點食欲也提不起來，

    勉強吞完一碗飯，她立刻躲回房間，不想讓自己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影響到爸爸媽

    媽。

    像一抹幽靈似的飄進(jìn)房中，溫婷筠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輕便的睡衣，窩在

    窗邊的沙發(fā)上，靜靜的看書、聽音樂。十一點多，她才聽見房門傳來兩聲敲門聲，

    然后是顧森推門進(jìn)來。

    可是她不理他，也不肯看他，所有的擔(dān)心焦躁都被巨大的憤怒給取代。

    他們結(jié)婚才兩個月，顧森就開始不安于室了，三更半夜才回來，連電話都沒

    有一通。

    顧森僵在門口幾秒鐘，才關(guān)上門，走到溫婷筠面前，看見她依然捧著一本書

    讀得津津有味，他簡直要氣瘋了。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書本丟在地下，蹲在她面

    前憤怒的問：「是我真的有隱形的功力卻不自知，還是你真的看不見我？」

    溫婷筠仍然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啃著自己的手背，專心的把自己白嫩嫩的手

    背咬出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紅色齒痕。

    忽然顧森按住她的小手，改把自己的大手揍到她的口中，他的聲音緊緊的、

    悶悶的，好像有萬般不舍似的。「你的手太小了，咬我比較過癮，而且我的皮厚，

    比較耐疼?！拐f著，顧森更把手揍近她的櫻桃小嘴，「要不要試試看？」

    溫婷筠看著他的大手，呆呆的、怔怔的、傻傻的、一動也不動的。迷迷蒙蒙

    的淚霧開始在她眼底氾濫。

    「試試看？」顧森把手湊得更近，黏在她的唇上。

    「走開……」淚水從溫婷筠潔白的小臉上滑下來，她哽咽的命令著。

    「我不走。」顧森捧著她的小臉，深情的說：「我說過我的皮厚，你趕不走

    我，我賴定你了?！?/br>
    「你不用這樣……」溫婷筠逃避著顧森熱情的眼眸，抽著氣說：「你不要管

    我，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我不會綁著你的。」

    「你以為我上哪兒去了？」顧森把她摟進(jìn)懷里，深深的問。

    「我……」溫婷筠把臉蛋貼在顧森溫暖的胸前，猶疑的說：「我不知道。我

    以為你出事了，你捺不住寂寞了，你去找那全臺北市二分之一的女性人口了……

    我不知道，可是我好害怕，顧森，我好害怕……」她抓緊他胸前的襯衫，狂亂的

    說。

    「告訴我，你在害怕什么？」顧森摸摸她的臉，心疼的問。

    「我……」溫婷筠欲言又止的，她的腦中亂糟糟，像一團(tuán)攪亂的毛線球，理

    不出頭緒，她在顧森胸前搖搖頭，拒絕再說話。

    「乖，告訴我，我會改的，我會為你變得更好。」顧森梳攏著她的發(fā)。

    「不用了，你已經(jīng)夠好了，」她在顧森懷中搖搖頭，萬念俱灰的說：「可是

    我卻愈來愈糟，我又胖又丑，而且又愛哭，我想，我一定讓你很討厭，所以你都

    不肯碰我一下?！?/br>
    「你以為我去找女人了？」顧森悶悶的問。

    溫婷筠嚇得掙脫他的懷抱，心底浮現(xiàn)出大媽妒恨交加的嘴臉，她會不會也變

    成那個樣子呢？不不不，她不要，她不要變成那樣。

    「顧森，答應(yīng)我，如果你厭倦了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跟你為難的?！?/br>
    「既然這樣，我現(xiàn)在就要告訴你……」

    天啊，原來是真的，他不要她了，他愛上別人了，他要跟她分手了。溫婷筠

    環(huán)住自己的身體，蜷在沙發(fā)的一角，靜靜的等他把她打進(jìn)地獄里?？墒撬龥]有被

    打進(jìn)地獄，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顧森用堅強的雙臂，把她帶到大床上，她感覺

    到顧森正在解著她的睡衣。

    「不要，我不是在求你愛我?！顾米詈笠唤z自尊制止著他。

    顧森把手從她的胸前撒回，靜靜躺在她身邊，盯著她的側(cè)顏，嘎啞的問：

    「那么，我可不可以求你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