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瑪姆的黑暗維度為整個倫敦圣殿的天幕籠上了一層陰影，如果此時此地斯塔克還有心情吐槽的話，大概會稱之為“色彩斑斕的黑色”，但他的目光如今死死聚焦在金發(fā)的煉金術師身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就像是整個人被困死在了鋼鐵戰(zhàn)衣當中一般寸步難行。

[古老的神秘啊，消亡吧。]

斗篷被強風吹散，金色的齊肩發(fā)四散開來，煉金術師整個人緩緩浮上天空，沖著遮蓋了小半邊天的黑暗攤開了雙手，就像是要擁抱那一團攢動不安的黑色天空。

[邊境的枷鎖啊，解放其內部的洪流。]

[我，以我的名義，祈求撬動來自世界里側的魔力之光。]

“等等……他在干什么？”

斯塔克猛地把克勞利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了下來，金紅色的戰(zhàn)衣直視著格外沉默的天使和惡魔，他本能地覺得這個試圖對抗整個黑暗維度的魔術格外不妙。

“他在牽動妖精鄉(xiāng)的力量，在使用這顆星球更為古老的魔力本源。”

克勞利面無表情地看向天空：“我和亞茨拉斐爾都已經(jīng)警告過他，但是看來這家伙并沒有徹底聽進去?！?/br>
阿爾馮斯原本藍綠交疊的魔眼再次發(fā)生變化，整個眼眶當中再也看不出人類眼球的結構，晶狀體中心的虹膜已經(jīng)徹底變得像是兩塊鑲嵌在眼球中心的、斷面光整的寶石。

[人格機能中斷，已確認靈魂裂隙的生成，魔力收束濃度突破額定值。]

明明還是屬于寶石商清澈的聲音，卻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一如既往的溫度。

[魔力轉換術式啟動，第一、第二安全限制解除。]

話音剛落，伴隨著清脆的兩聲，阿爾馮斯白色煉金長袍胸前的三枚寶石扣子應聲碎裂了兩枚。

“那才是LordofJewery真正的來歷……”

克勞利的聲音沉重：“終于到了這一步了?！?/br>
第74章

地球的三處角落。

倫敦,紐約和香港的圣殿地下室里迸發(fā)出灼目的強光，分布在三座圣殿當中的魔術術式汲取了足量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傾注在黑暗維度面前的寶石商人身上。

魔力一絲一縷匯聚成遮天蔽日的無數(shù)光帶,光帶又織出巨大的魔力之網(wǎng)，將黑暗維度侵蝕現(xiàn)實空間而產(chǎn)生的裂隙越裹越小。

“天?！?/br>
從香港圣殿里踉蹌著跑出來的埃爾梅羅二世額角有一處明顯的磕傷，他揉著額頭站進了眾人的隊伍當中,和所有人一起注視著光芒中央的煉金術師：“這種程度的魔力放出已經(jīng)稱得上是寶具了，不，這樣比起寶具還要更加……”

“這就是第二法，嗎?！?/br>
斯特蘭奇也同樣震驚，他所執(zhí)掌的魔法還相當生疏,如今看到阿爾馮斯簡直堪稱摧枯拉朽一般的術式，一一己之力抵擋住多瑪姆的降臨,整個人顯得目瞪口呆。

亞茨拉斐爾扭過頭去不愿意再看向天空：“我就應該向天堂再多匯報的,如果上帝愿意出手相助的話……”

“那是不可能的，祂已經(jīng)有幾千年沒有再干涉過地球了，地獄這次讓我過來也只不過是‘注視’和‘記錄’而已，有人類愿意讓地球陷入黑暗維度當中,也有人類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這樣的過程，說到底這都是人類自發(fā)的行為,我們沒有干涉的理由何必要?！?/br>
克勞利握住亞茨拉斐爾的手腕,語氣有些嘲弄：“明明在多瑪姆那家伙要過來的時候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平時還做著想要讓惡魔統(tǒng)治地表的夢，看來那些高層已經(jīng)和天使一樣愚蠢了……”

接觸到亞茨拉斐爾的目光,克勞利從善如流地改口：“——不算你在內。”

冗長的儀式還在繼續(xù)，黑暗維度所侵蝕的的一小片天空之中傳來多瑪姆憤怒而含混不清的低吼，他傾軋了無數(shù)個平行世界的無數(shù)星球，卻鮮少遇到這樣不顧一切的抵抗——他或許確實可以再用些力擊碎這些束縛或者干脆殺死這個施術者，心念一動，漆黑色的火焰就纏繞上煉金術師的身體。

而那火焰只一接觸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看到如此場景，克勞利又再度長長地嘆了口氣——惡魔當然不應該關心人類，但是作為買過幾年寶石的老顧客，又是這個世界上難能可貴的幾個能和這位寶石商聊得來的“熟人”，他仍舊為這種近乎是在焚燒自己的舉措而感到痛惜。

而這種痛惜和不愿意承認的擔憂，讓他對托尼·斯塔克所透露的內容更加詳細了幾分。

“既然你都已經(jīng)當面見到了，那么我就只算是在解釋說明，一丁點也沒泄露阿爾想要隱藏的東西?！?/br>
克勞利干咳了一聲：“那家伙的靈魂內部……”

*

現(xiàn)今仍舊沒有哪一種學說可以詳盡的詮釋人類的靈魂到底是什么物質，但是就像是在沒有弄清楚元素周期表的時期人類仍舊摸索著學會了冶煉金屬和制造各種化合物一樣，即使對于靈魂的研究仍舊不夠透徹，基于靈魂的魔術仍舊種類繁多。

神秘世界的大多數(shù)人都確信，靈魂足矣蘊藏力量，就像是身體的魔術回路可以流通魔力一樣，靈魂層面能夠汲取的力量理論上應當只多不少。強化rou體的使用年限可以一定程度上延長一個人的壽命，但靈魂的損耗程度卻決定了一個人的生命長度上限，就像是身體尚且能夠維持靈魂卻早已腐朽的馬奇里·佐爾根一般，人類靈魂的堅韌程度，在神秘世界當中往往是比身體的強健更加重要的素質。

多年以前，愛德菲爾特的長子墜入妖精鄉(xiāng)，在歸來的時候，帶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冷硬氣息，和遠超絕大多數(shù)人類的魔力水平。

與此同時，他的靈魂近乎于千瘡百孔。

“就像是被灌進去太多水的氣球一樣，只堪堪維持在靈魂不會被直接漲破的水準，要知道妖精這種東西的腦袋大多不太好使，不是我歧視它們，畢竟有腦子的精靈都住在亞爾夫海姆，留在世界里側的那群家伙大都不太正?！?/br>
克勞利越說越跑偏，于是亞茨拉斐爾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將他開始信馬由韁的話題又拉了回來。

“你可以將那個氣球理解為靈魂，氣球里的水解釋成魔力，當然，更加專業(yè)一些的說法是阿爾馮斯的靈魂內部和世界里側高濃度的魔力源泉連接在了一起，這種基于靈魂層面的手術可能是妖精們的一時樂趣，但是對于人類而言卻會帶來極為可怕的影響?！?/br>
那就是，靈魂內部魔力的泄露。

寶石翁澤爾里奇締造了三枚用于封印的魔術禮裝，用來扼制這種源自于靈魂深處的磅礴魔力，這種禮裝的制作方式傳授給了阿爾馮斯，將其化作了煉金長袍上的三枚寶石扣子。而主動分級地解開這種抑制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