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樣，托尼瞪了對方一眼,目光讓穆吉克適時地后退了兩步。

“不過誰也沒能想到聲名遠揚的鋼鐵俠本人會出現(xiàn)在這次的魔眼收集列車上?！?/br>
史蒂芬·斯特蘭奇挑著眼睛慢條斯理地開口吐槽：“現(xiàn)在一車人都知道了，估計你的存在能直接抬高這一次的成交價。并非魔術師的家伙竟然能夠登上這輛列車，不少人都覺得實在是太亂來了。”

洛基重新變回了黑貓的模樣，滿臉鄙夷地蹲在沙發(fā)上注視著眾人。他就是趁著停車發(fā)展幾個信徒的功夫就能出這么大的問題，中庭螻蟻果然一個也不靠譜，想要給索爾那個蠢貨做雙眼睛還是得靠他自己。

阿斯加德真應該給他打造一座黃金雕像！他為了阿斯加德付出的真是太多了！

“買得起不就行，以前還有過圣堂教會的人過來的例子呢。”

戈爾德·穆吉克縮著脖子不甘寂寞地咕噥道：“本身這輛車就是開放給所有意圖購買魔眼的人的?！?/br>
托尼·斯塔克不甘其擾地揉了揉眉毛，在確認過他們對阿爾馮斯的恢復都沒什么幫助之后，很是禮貌地把他們都請出了房間。一切重歸寂靜，伴隨著列車行駛在鐵軌之上的輕微晃動，托尼·斯塔克轉(zhuǎn)頭看向躺在另一側(cè)床上的寶石商，摸索著靠了過去。

那個胖子說他曾經(jīng)內(nèi)臟破裂，不過如今已經(jīng)因為魔術的作用而得到了良好的治療。站起身來走動時托尼才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仍舊還有著隱約的肌rou牽痛，看樣子是魔術的治療也沒有徹底根治。

一團被子當中，阿爾馮斯的額頭有些微微發(fā)熱，正發(fā)著低燒。托尼伸手上去試了試，溫度還在能夠接受的范圍里，據(jù)說魔術師的身體如果一次性被抽出太多魔力的話就會引發(fā)一系列的并發(fā)癥狀，碰巧這輛列車正行駛在魔力充裕的地脈，原本這對阿爾馮斯而言根本構(gòu)不成什么影響，結(jié)果因為一系列的巧合作用，才導致了如今的虛弱狀態(tài)。

伴隨著皮膚接觸，湖綠色的眼睛微微睜開，迷茫又潮濕的瞳孔就像是深林當中的幼鹿：“……斯塔克？”

“阿爾?！?/br>
他低聲答應了一句：“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一點……抱歉，當時我沒想過河里會有那么危險的東西。”

從被子里摸索著伸出一只手來，阿爾馮斯抬起頭伸著脖子勉強喝了一點就重新縮了回去，還記得沒精打采地回應他：“沒關系，你不需要跟我道歉?！?/br>
“我——”

“你當時應該也察覺到那條河的異常了才對，不然不至于第一時間就換上了戰(zhàn)衣。”

阿爾馮斯透過被子的聲音有些發(fā)悶：“你是主動選擇去救他的，不算完全不知情。不過沒關系……我覺得這才是英雄之舉?！?/br>
因為鋼鐵俠就是這樣。

魔術師的本能就是權(quán)衡代價，像是在刀尖上舞蹈一般謹慎生活，愛德菲爾特更是被稱之為計量的天平，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他不是這樣——對于英雄來說，“拯救他人”就像是鐫刻在靈魂當中的行為一樣，阿爾馮斯幾乎可以確信，這家伙雖然平日里滿嘴吐槽沒個正形，但真正需要一個英雄挺身而出的時刻，他絕不會后退半步。

就像今天一樣，像每一天那樣。

寶石商在被窩里眨了眨眼睛，一覺醒來之后，病已經(jīng)好了不少，他掙扎著想要爬出來，結(jié)果被托尼眼疾手快地又摁回了被子里：“現(xiàn)在車里沒什么你要cao心的事情，再睡一覺?！?/br>
“再睡下去就會頭疼了?！?/br>
對方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伴隨著動作，身上的白色長袍變成了貼身的黑西裝。阿爾馮斯的腰線被勾勒出妥帖的形狀，金色長發(fā)垂至肩膀：“去車里看看情況吧，出這種事情本身就算是主辦方的失誤，雖然踏入妖精之河是那個穆吉克自己活該，但是一般來講魔眼收集列車也不應該讓人隨便死在旅途當中。”

托尼點了點頭跟在阿爾馮斯的身后，看著對方仍未恢復好有些虛浮的腳步，忍不住又問道：“它們……我是說那些東西，你付出了什么代價？它們抽走了你多少的魔力？”

“人類失血三分之一就會陷入休克，所以我想應該也不算太多?！?/br>
寶石商伸出手，注視著自己手腕之下淡青色的血管：“而且我有提醒它們注意分寸?！?/br>
“提醒？”

托尼不禁皺眉：“你還在生病——”

“我會說妖精語?！?/br>
阿爾馮斯想了想，還是開口寬慰對方：“大部分妖精在人類眼里沒有分寸是因為，妖精對受傷和死亡的概念與人類不同。北歐諸神戰(zhàn)死之后歸于瓦爾哈拉，死去的妖精靈魂將重聚再度降生，把尋常人類拉入具備高濃度魔力的妖精鄉(xiāng)幾乎等同于是死了，但是在妖精眼里這是個尋常不過的邀約。所以如果有人告訴它們說‘人類如果失去太多的血液就會死’，它們的第一反應說不定是只喝掉一半算不得太多?！?/br>
——我只吃了他的一條胳膊一條腿，放在岸上不管的話他自己過一陣子就又長出來了，至于他為什么突然死了，那肯定不是我的問題。

這種樸素的價值觀衍生出了不少關于邪惡妖精的恐怖故事，實際上是兩種生物的生存狀態(tài)差距實在太大，以至于讓人根本難以接受。

而在妖精自己的世界里，同樣擁有智慧的強者和弱者之間甚至可能還存在著捕食與被捕食、壁虎斷尾求生之類的復雜關系，而這在人類看來根本無法理解——作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命，哪怕是同源的亞特蘭蒂斯人的存在都已經(jīng)足夠讓高層震懾。

對此，托尼：“……”

這個不止人類高層了，也挺讓我震懾的。

他滿臉心有余悸的神色，再度后知后覺地想起，和這種東西曾經(jīng)生活在一起，妖精鄉(xiāng)的生涯絕對九死一生，比他預想的、窺見的還要黑暗而可怕得多。

帶著些許慶幸的表情，托尼·斯塔克握住了阿爾馮斯的手腕，換來了對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不過他也并沒有打算解釋什么，對方的手腕之下，脈搏正沉穩(wěn)有力地跳動著。

*

「情況我們已經(jīng)了解了，很抱歉讓你們遭受了意外，愛德菲爾特先生，斯塔克先生?！?/br>
蒙著眼睛的列車長羅丹和拍賣官萊昂德拉還特意來道了歉，雖然態(tài)度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歉意，根本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拍賣會將在明天正式舉行，祝愿你們能夠購買到想要的魔眼，還有如果愛德菲爾特先生想要出售您的魔眼的話，也可以委托我們來寄賣。如果有需要的話，魔眼收集列車將盡可能地滿足您的要求?！?/br>
對方顯然是聽說了千界樹有意購買這雙眼睛的消息。

不過阿爾馮斯也沒打算計較這點細節(jié)，他現(xiàn)在考慮的是另一件事：“既然說盡